第 34章 如花美如花
随着年年一天天长大,他的能力表现得也越来越明显,后来甚至能帮得上沈南溪的忙了。
他在四岁多,就能隔着很远,吸引来很多昆虫,直接解决授粉问题。
毕竟花也是会枯萎的,总不能一直种,也麻烦的够呛。
同时,众人发现,年年除了比同龄孩子更高更壮实外,似乎也更聪明。
五岁,正是贪玩的时候。村儿里的娃子们没人看管,便下那满是泥泞的田里摸泥鳅。
亦或是偷偷去谁家摸个梨,拿个桃的,大人们都知道,就是懒得去说。
可年年却天天窝在家里,看爷爷书架上的各种书。
李老爷子自从发现大孙子会拿他书看,将话本子都藏在了枕头下。
书架上留下的都是各地文学杂谈,李老头不看,就觉得摆着看着有文化。
家里识字的不多,之前见年年有兴趣,沈南溪还上村长家借了识字的书。
不料沈南溪说什么,年年就能记住什么。再往后,年年自己都能读了 。
且说,年年此时完全可以生活自理。
沈南溪便想着该让如花姐成亲了吧?已经熬成大龄剩女了都!
沈南溪找老爷子商量,老爷子也点点头,不好让人家小伙子白等如花那么久。
找王婶儿着实是有些远,沈南溪找的本村媒婆连奶奶,挑了个吉日办婚礼。
日子一定,大伙儿都忙碌起来。
要布置新房,要准备红枣、花生、桂圆、瓜子等干果放新床上。
至于这滚床的男孩儿嘛,刚好有个现成的!
连奶奶拿了张写了字的纸给沈南溪,交代一定让年年背下来。
沈南溪又上镇里挑了些新家具,那别人有的,咱也不能少啊!
如花姐之前同年年睡的床,放年年房间去。桌椅也一并换新的。
对了,还得带如花姐和何山来定一套婚服呢,得事先打听打听谁家手艺好!
头上的首饰就我挑了吧,省得她又心疼钱,挑那些不值钱的,人生就一次的事儿,定要叫村子里的姑娘们羡慕的。
彼时沈南溪十三岁,所有活儿她亲自里里外外地置办,她要如花姐有最美的一天!
这日,沈南溪准备照常外出晨练,却见隔壁葛大娘的屋子,房门大开着。
沈南溪正疑惑呢,是葛大娘回来了吗?
却见那屋里一人走到了屋外头,狠狠伸了个懒腰。
瞧那身影那侧脸,不是葛大娘又是谁!
沈南溪小跑过去,却见葛大娘双眼皆露着疲惫,正在打着呵欠。
一看到沈南溪双眼放光:“溪丫头?哟你都长这么大了!”
沈南溪笑了笑,上去抱住了葛大娘。以前要仰视的人,现在居然可以平视了?
沈南溪忙问:“您这趟探亲情况如何?又是几时回来的?”
葛大娘将沈南溪拉到屋子里坐下,叹了口气:“别提了,我总担心二老怪我,却不知二老临终前还在念叨玉儿回来没有。
大哥也只是叹了口气,留我住了段时间。在那边吃不惯,我便跟大哥辞别,一路看过了不同风景才回来的。
在镇上,听说如花要成亲了,我不是想着给你们个惊喜嘛!最近都在连夜赶工绣花儿,绣的我手都要起泡了!”
沈南溪为了葛大娘这趟没见到父母而感到遗憾,听她说给如花绣了嫁衣,又来了兴致。
葛大娘不知如花和她小郎君的尺寸,便将最细致的绣花先完成了,用的她最拿手的蜀绣!
沈南溪拿起那一块块红底儿的绣花,上头绣的龙凤逼真得就像要飞起来,绣花上还泛着光泽,一看就是用心了。
葛大娘还让沈南溪把二人尺寸拿来,她的惊喜可不止这个,且等着呢!
有葛大娘解决了嫁衣的问题,那么只需喜娘一名。
喜娘就定的大奇哥他娘徐氏,公婆健在,一儿一女为好,家庭和睦,实在没有比她更好的人选了。
沈南溪也算松一口气,开始期待大喜之日的到来。
成亲前一夜,如花非要跟沈南溪睡,沈南溪知道她紧张,也就同意了,但这真是她今天做的最后悔的决定。
如花挽着沈南溪的手,絮絮叨叨说些以前的事,也畅想了未来。
沈南溪真就一夜没睡,一旦她不应声,如花就会把她摇醒,继续叭叭叭叭叭。
直到,喜娘上门!她俩都还没睡!
如花坐在她崭新的梳妆台前,听着喜娘边给她绞面,边说些吉利话。
沈南溪躺下就要继续睡,不料葛大娘又将她挖了起来,不停确认这嫁衣有没有不妥的地方。
婚礼前就确认了好多好多次了,怎么她比新娘还紧张。
绞面结束后,葛大娘帮如花穿上嫁衣,何山的也已让人送去,主打一个双管齐下!
换完衣服的如花出来时,在场所有人眼中无一不是惊艳:
衣襟绣的是龙凤呈祥,袖口是鸳鸯。整套嫁衣由金线和银线织成,领口及袖口皆点缀有大大小小的珍珠。
连葛大娘自己都说,这套嫁衣算是她的巅峰之作了,华丽的嫁衣衬得如花整个人都套了美貌加成buff。
沈南溪将如花推到铜镜前,连如花自己都忍不住捂上了嘴,真不敢相信镜子里这个会发光的女孩是自己!
沈南溪又将她推回梳妆台,由葛大娘为她梳妆盘头。
葛大娘挽起袖子,说她最近游历沿江各大绣房,看的发型啊那叫一个繁杂。
手下也不停,先给如花傅粉,用石墨粉描了眉,再抹上口脂,这妆便算完事了。
倒不是葛大娘敷衍,而是这儿结婚都是这样式儿的。
沈南溪看了会儿,用手沾了少量石墨粉,按照现代女孩修容的手法,两根轻轻从如花的鼻根到鼻梁。
再沾少量香粉,将多余的石墨粉擦出,又能提亮。
最后沾一点口脂在指尖匀开,用作腮红,看了看好像没啥自己能改的了,就拍拍手直起身来。
沈南溪最开始要往如花脸上涂石墨粉,葛大娘想拦没拦住。
就当她以为肯定得重来一遍时,沈南溪手下,如花的鼻梁确实看着像挺立了起来。
便插着手在一旁看,见那香粉一过盖住多的石墨粉,鼻子不仅挺,鼻头也看着小了些。
再看那口脂在脸颊两侧晕出粉红,似女儿家的娇羞,还平添几分起色。
在场几位大娘看完都点点头,学到新东西了。
沈南溪退下了,她又不会盘头。
只见葛大娘将如花那黑亮的头发捞起来,就开始忙活。
沈南溪只觉得眼前一黑,就结束了。
最后的发型给沈南溪的感觉,就好像只是将头顶垫高许多了,也不算多好看。
但当葛大娘将一只带珠链的金凤钗,插在那垫高发型的中央,再插一对小一些的在两侧。
一瞬间整个发型都合理了起来,葛大娘还往上点缀了些小金元宝,一对金荷花。
如花此刻真的太美了,真和上了司马光那句:“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
众人欣赏够了美貌,喜娘便给如花盖上了盖头,搀扶着下楼。
因着何山无家无父母,便省了来回接亲那一套,吉时到便安排二人拜堂。
沈南溪没下去,她实在太累太困了。她听见喜娘在高喊着什么,没听清就睡过去了。
醒来是因为二楼吵吵闹闹,原来是都来看村里的大福宝滚床来了。
便见年年也穿了一身红,脱下鞋在放满了“早生桂子”的床上滚来滚去,嘴里还念叨着沈南溪塞给他的吉利话:
“滚床滚床,两头鸳鸯。先生儿子,后生姑娘。上滚床下滚床,一年一个状元郎。。”
沈南溪看着都晕,走到床边准备接年年下来,却见年年结束后一骨碌,自己就下床穿鞋走了。
两位新人在厅堂招待宾客,沈南溪可客气地让大家吃好喝好。
待众人入座,如花才松了一口气:“早知如此麻烦,不如不结了。”
沈南溪听得一惊:“这话可不许瞎说啊,走,我在后头支了个小桌。”
如花这才小心翼翼拎着裙摆往后院走,何山则负责在后头拎拖尾。
农村就是好,新娘子不用坐到大晚上等新郎揭盖头,在成婚仪式就揭完了。
听说当时盖头一落下来,众人,包括新郎官都倒吸一口气,这还是他们印象中的如花吗,跟外边大小姐也没两样了!
李老爷子坐他们老头那桌,年年也有他们的小孩桌,沈南溪不爱大娘们问东问西的,干脆自己支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