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心跳的速度
“将军，已经四更天了，要休息吗？”
“不然呢？”
秦九昭语气随意道。
许清欢心头一颤，缓慢开口：“那妾替您更衣！”
秦九昭起身，许清欢站在他身后笨拙的伸手去解他外袍上的玉带。
只因是第一次接触这东西，许清欢折腾半天都没解开，她愈发的紧张无措，抿了抿唇，鬓角也沁出了细碎的薄汗。
安静的屋里，只有烛火燃烧声和衣服相互摩擦的悉簌声。
清香环绕，秦九昭反手握住了她颤抖的手，轻轻拽住玉带一勾，玉带硬声落在了地上。
许清欢慌张的快速抽出手，弯腰将玉带捡了起来。
“将军……”
她小心翼翼的凝视着他，生怕因为她的笨拙又惹怒他。
秦九昭越过她直接将外袍脱了下来搭在一旁的屏风上。
“过来睡！”
躺在了床上，秦九昭也觉得自己有些匪夷所思，原本想着应付过了昨夜，他再也不会踏足这里半步。
可刚刚看着害怕的小姑娘，他生出了一种想要捉弄她的想法。
许清欢茫然的点头跟了上去，和衣躺在了他的身侧。
“将军，明日开始我就可以给你治腿了，如果白日里忙，晚上治也可以的，总之我随时都有时间。”
秦九昭转头意味深长的看向她，颓然笑道：“别浪费时间了，治不好的。”
“怎么会？将军面部晦暗，却刻意被隐藏，唇色略紫，是中毒之兆。
将军如今的状态明显就是被高人用药养着，将毒素都逼到了右腿。
一时半会儿能压制，可长此以往定会毒发，除非截肢。
但是截肢并不会让毒素彻底消失，也是治标不治本，所以将军一直在犹豫，我可以帮你的。”
许清欢抬头，清澈的双眸对上了他的眼睛，坦然说道。
秦九昭心头震撼的说不出话来，小姑娘只单单看他面相就能晓得其中的缘由，难道他真的捡了宝？还是连老天都在可怜他。
“你有几分把握？”
秦九昭抬手捏起了小姑娘的下巴，刹那间的靠近，让许清欢心脏都漏跳了一拍，不敢与他对视。
“八……八分，我得看看你的具体毒素，对症下药，配合针灸。”
“为什么想要救我？”
秦九昭语气和缓，他死了，她不就可以解脱了吗？他死之前定会给她一大笔银子，保她一生无忧。
“因为将军和我爹爹大哥一样，都是保家卫国的大将军，是好人，况且将军对我有恩，我这也算投桃报李。”
“好个投桃报李！”
秦九昭勾唇淡笑，放开了她，闭眼假寐，无论她说的真假，他都很开心，至少对他来说是一份慰藉，这就足够。
“那将军，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如果将军不方便，我可以等。”
“我明晚会过来。”
秦九昭淡淡吐了几个字。
许清欢笑着点头：“好，那从明晚开始，我每夜都等将军来治病，直到你痊愈为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殊不知就是这一句话，在秦九昭的心里掀起了翻天巨浪。
第二日清晨，许清欢刚要去给婆母敬茶，就看到秦皎月带着几个小厮和婢女怒气冲冲的将西厢房包围了。
看到许清欢，她胸腔都快要爆炸了，命令道：“把许良妾和她的婢女绑起来！”
“你干什么？”
许清欢将星若护在了身后，对几个包围她们的小厮怒目而视。
秦皎月嗤笑：“当然是将你们姐妹俩绑去见母亲大人啊，让她老人家下令将你们发卖出去。”
“许清欢，你敢算计我，就要为此付出代价，将军府你是别想待了，带走！”
“别动我，我们自己会走！”
许清欢甩开了想押着她的小厮，警告道。
可并没有什么用，她在将军府人微言轻，根本没人听她的。
刚到秦夫人的院中，秦皎月就抹了把眼泪跑了进去，将许清欢留在了院中。
许清欢无语，这秦皎月感情可真丰富，眼泪说来就来，一看就是惯犯。
星若紧张的拽了拽她：“阿姊，怎么办？”
“没事的，将军现在需要我，她们是不会发卖我们的。”
许清欢语气坚决，可心里却有些忐忑，秦九昭天未亮就离开了，她的事他不知会不会管。
片刻后，秋菊出来：“良妾，夫人让你进去！”
“好！”
许清欢刚抬脚走了进去，就听到秦夫人的一声呵斥：
“跪下！”
许清欢乖顺的跪了下来。
“可知你犯了何错？”
许清欢摇头：“良妾不知，良妾没错！”
“即无错，为何要跪？”
秦夫人挑眉看着她，眼里染上一抹怒意，皎月说的许是添油加醋，但并非空穴来风。
“婆母让良妾跪，良妾不敢不跪，这是孝道。将军体恤收留我们姐妹在府，我们感激不尽，定不会在府中惹是生非。”
秦夫人眼里怒意有些散去，看着不卑不亢的许清欢开口询问：
“那昨夜的事，你说说看。”
“良妾看将军的腿伤未愈很是着急，想到了城中一个医术精湛的故人，遂去拜访学习。
这事将军是知晓的，还有余白一直跟着，只是耽搁了回来有些晚。
碰巧撞上了大小姐，没成想没说几句她就低血糖晕过去了，良妾只能让侍卫搀扶大小姐回去。
况且当时两侍卫都在场，婆母可以找他们都来对峙。”
“你……你胡说，分明是你打晕我的，你还狡辩！”
秦皎月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控诉道：
“娘，你别听她胡言乱语，她就是夜里偷跑出去私会外男，还说着这么冠冕堂皇，她这是败坏门风，理应发卖出去。”
“你闭嘴！”
“娘，您怎么还帮她啊，我不管都是她的错！”
秦皎月气的跳脚，怎么许清欢一来，她都不受宠了，许清欢明明只是一个贱妾罢了，何故在乎她的死活。
“好了，吵得我头疼，你先回去吧！好好反省反省。”
秦夫人摆了摆手，最近皎月是愈发娇纵了，一听她告状她都头疼。
“娘！”
秦皎月不服，可秋菊已经站在了她的身边，下了逐客令，她只愤恨的留下一句：
“许清欢，这事咱俩没完！”随后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