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下马威
“秋菊！”
秦夫人开口，秋菊将茶杯接了过来，并没有递过去，而是放在了一旁的矮桌上。
许清欢规矩的站着，并没有任何的表情，今日人倒是不多，也可能是府中他人都看不上她，所以连个面都懒得露。
秋菊将一碗黑色的汤药端在了许清欢的前面，陪着笑开口：
“良妾，夫人赏你的。”
许清欢抬手接了过来，只轻轻一闻她便知晓这是避子汤，虽然她不需要，可如果是命令，她听。
一饮而尽后，她笑着开口：“谢婆母大人体恤！”
秦夫人抬了抬眼皮：“九昭有伤在身，你身为妾室要好好照顾他，别打小聪敏耍狐媚子手段，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
“是，良妾一定恪守本分，决不做越矩之事！”
“既入了将军府，你就要以将军府为天，身份要快速转化过来，切莫丢了将军府的脸面。”
“是，良妾明白！”
许清欢恭敬点头，为了还恩情，她会事事以将军府为核心，至于其他人她不甚在意。
“你这婢女不懂下人规矩，这几日就跟着秋菊学吧，我们将军府不养闲人，主子就是主子，下人就是下人！”
许清欢咬唇不开口，虽然她知晓跟着秦夫人总比秦皎月好，可她还是不放心。
星若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允诺道：
“谢秦夫人，奴婢愿意跟着秋姑姑学规矩，您别为难我阿姊。”
“星若？”
星若斩钉截铁：“阿姊，你就让我去吧，我不能总给你拖后腿，身为一个婢女，我确实什么都不会，什么都要重新学，相信我，我可以的！”
许清欢看她决绝的样子，最终点了点头：“好！”
“罢了，我也乏了，你下去吧！”
秦夫人摆了摆手，不想看她们姐妹情深，心里烦躁叹息，九昭这孩子就是太重感情，许家落难流放路上给点好处不就好了，非要趟这趟浑水。
看着许清欢两人出去，秦皎月撒娇：“娘，您怎么就这么轻易放过她了？这第一次不给她好好立威，以后她还会听您的吗？要我说就她那狐媚手段，要不了多久被大哥扶正了也有可能！”
“胡说！”
秦夫人坐起来拍了拍她的手：“皎月，你要明白妾一辈子都是妾，想扶正除非有皇恩，你大哥的夫人一定会是高门嫡女，是要对我们将军府有利，能帮助你大哥扶摇直上的。”
秦皎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后眼眸一转开口：
“娘，你觉得墨白哥哥怎么样？他都和许清欢退婚了，能不能让爹爹……”
“你荒唐！”
秦夫人狠狠瞅了她一眼：“礼部尚书府是好，可这个节骨眼谁去粘谁就是脑袋不灵光，你大哥已经粘了许家，你非要气死我不可？
况且那江墨白明显对许清欢还有情，你这么上赶着做什么？我要是男子，我也不会选你！”
“娘～”
秦皎月委屈的哭了起来：“我就是喜欢墨白哥哥，我就是要嫁给他，许清欢她现在已经是大哥的女人了，她一个破鞋凭什么和我抢。”
啪！
秦皎月捂着被打肿的脸颊泪眼汪汪的看向秦夫人，最后扭头跑了出去。
“哎！”
秦夫人头疼的扶了扶额，秋菊赶忙上来安抚：
“夫人，您看开点，小姐她就是一时糊涂，您给她一点时间，她一定会明白您的良苦用心。”
“女大不中留，偏偏她怎么这么蠢笨，她要是有许清欢一半明事理，我都安心不少。”
说到许清欢，她又头疼了……
“一天天的，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说到底夫人还是挺喜欢这许良妾的，老奴看着也不错，护犊子有担当！”
秋菊笑着安慰。
秦夫人摆了摆手：“你别被她的表象给骗了，礼部尚书那老头是人精，他能看上许清欢，定是她有什么过人之处，只是我们不知晓罢了。”
“不是江少爷喜欢，他才同意？”
“这只是一方面，定还有其他。”
秦夫人斩钉截铁道，这个时候他抛弃许家，也是权衡利弊的结果。
许清欢刚从房间里出来，就遇上了等在这里的余白，余白将手中的银票递了过去。
“良妾，将军留给您的！”
许清欢接过来看了一下，整整四百两，比昨夜说的多了一百两。
“代我谢谢将军！”
余白点头，提醒道：“将军说了，流放之人手头不能超过二百两，剩下的良妾自己做主。”
“嗯，我明白！”
“余白，府中的马车我能用一下吗？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许清欢想着她买的东西不少，所以用的着。
“可以，将军吩咐了，今日由属下跟着良妾，保护良妾安全，您有事可以尽管吩咐。”
“好！”
许清欢笑着点头，看到秋菊出来，她心上咯噔一下，看来星若不能和她一起了。
星若也没强求，哽咽着开口：“阿姊，替我和爹娘他们道别，告诉他们我一定会好好的，好好学规矩，我走了！”
随后她头也不回的跑开了，许清欢心里酸涩，可时间紧迫她不能耽误了，转身和余白离开。
刚到许家，还是慢了一步，这里已经一片狼藉，所有亲眷都被官兵带走了。
分明只有一晚上的时间，可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府中的大门上，赫然贴着查封两个大字。
“还是晚了吗？”
许清欢眼泪决堤，她的家再也没有了，她的亲人都要去流放，偌大的京城只留下她和星若两人孤零零相依为伴了。
她好恨，恨朝廷不公，更恨自己无能为力，最后还当了缩头乌龟！
余白将自己的汗巾递了上去，劝道：“良妾节哀，抓紧点儿时间，城门前还是能见最后一面的！”
许清欢没有接，她点头快速上了马车：“先去布庄！”
亥时不到，城门口就聚集了很多的人，同时抄家的不只许家，还有世家大族的赵家和高家，送行的人也围聚了很多。
许清欢掰开人群，看到站在流放队伍中穿着粗布麻衣的许家人。
一时间再也控制不住，浑身颤抖，霎时间，她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脸上血色全无。
余白上前和押解官说了几句，许家人就过来了，许清欢一下子扑在了凃氏的怀中，放声哭了起来。
“娘，爹，女儿不孝，我救不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