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疯狗男人
贾舒雯双手指尖血淋淋的,气息虚弱瘫软在地上。
沈暨白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看着林颂儿:“你要见我?”
“沈大人放了我家人,我愿代她们受过。”林颂儿第一次学会拜礼。
沈暨白嗤笑:“你于我没有任何用处,我为何只折磨你一个人,她们都受刑了,有的人才会老实。”
沈暨白打量一眼林颂儿,他并非是白眼狼,这一次就算清了林颂儿当年的恩情。
下一次,他要杀的第一个就是林颂儿。
林颂儿知道她说的某人是谁,林烟儿也跪拜行礼:“沈大人所问之事,小女子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沈暨白拿过细针:“你说的是不是实话,我都知道,要是说错了受罪的是她们。”
林烟儿抬起头:“我不敢拿我家人性命相赌。”
“你跟裕王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救裕王?”
“我爹当年科举时,被人陷害险些被人替换考卷,是当年的太傅相助,才得了公正,最后能金榜题名。
太傅因为皇上立储一事曾举荐裕王,后圣上登基,太傅流放北陵,我爹也受牵连被贬。
太傅临终前告诉我爹,若是有朝一日我爹能回京,让我爹不惜一切救出裕王。
而太傅也算是我的半个老师,但我对他执念的事不感兴趣。
我爹不是聪慧之人,他这人对恩情极其看重。
我爹执意要做之事,他哪怕是撞了南墙也要做。
我怕我爹做事不慎,祸及家中母亲姐妹,所以我也只能替他出谋划策。”
沈暨白挑了挑眉:“是吗?那东阳楼的火谁放的?裕王现在人在哪?”
“东阳楼的火不是我放的,你的人应该有盯着我,我有没有离开宫宴半步你一清二楚。
至于裕王,我不知道他现在是死是活!”
沈暨白看着林烟儿:“真假难辨啊。”
一旁的人按着贾舒雯想要将钢针刺进去,林烟儿跪步向前,举着:
“我林烟儿指天对誓,要是我有半句假话,此生必然多病多灾!所遇良人不淑终生孤寡!”
沈暨白笑了,笑得悚然:“你怎么不拿你家人起誓言?”
林烟儿急忙道:“我林烟儿对天发誓,若是我有半句假话,我家人……”
“好了,我信你。”沈暨白轻幽幽一句话,林烟儿整个人瘫软在地。
“既然你父亲这么记恩情,不如将他流放去西州如何?”
林烟儿坦然接受:“谢沈大人高抬贵手。”
西州,太傅仇家便是在西州当知州一职。
这哪是恩典……
林烟儿两人扶着人走出去,片刻林颂儿跑回头。
沈暨白坐在椅子上背对林颂儿:“林三姑娘也想试一遍十指穿心之痛?”
“沈暨白,巴掌打狠了不给甜枣,就不怕只剩恨吗?
阿姐最挂心的便是家中亲人,我以为你是个聪明的,没想到不过如此。”
林颂儿不怕沈暨白,但她怕林家贬去西州就没了活路,西州贪污腐化严重,穷苦人家都已经快到易子而食的地步了。
流放去西州,只能是死路一条!
“你是在教我做事。”沈暨白冷声道。
林颂儿牙齿打颤抖:“若是大人听一句良言,日后必能与姐姐珠联璧合,沈大人扶摇直上。”
“有趣,好像林三姑娘的嘴巴开了光一样。”沈暨白手指检查,笑得不明。
林颂儿出了北镇抚司,头顶的太阳驱散不了她的寒意。
贾舒雯一回府,林家大房大伯娘就来了。
林家大房大伯也在,坐在金丝楠木制作的轮椅上,膝盖盖着毯子。
“成武是犯了什么事。”林成昆语气平淡。
林烟儿把大伯推到书房,大伯娘袁氏紧忙招手让郎中进来。
袁氏推了林颂儿出去:“好孩子,你不要看了,快出去吧。”
林颂儿坐在门槛上,听着两个房间的哀嚎,眼泪噼里啪啦掉下来。
等国公府的几外祖母和几个舅舅几个舅母到来时,林颂儿趴在老郡主怀里:
“外祖母,是我没用。”林颂儿哭得几乎昏厥过去。
老郡主进去看了一眼,出来险些站不稳。
“老大,回府。我要告御状!”
下午,京城发生了两大事,一件事是刚回京的林成武被揭发贪污受贿了。
第二件惊天大事是老郡主亲自敲了登闻鼓,以母亲身份为女儿讨个公道。
告的是活阎王沈暨白,枉顾朝廷律法,未有定罪便扣押官女眷动用私刑。
沈暨白跪在御书房,皇帝头疼欲裂的砸了一个玉如意在沈暨白身上。
“沈暨白你怎么敢的?她可是我的姑姑。
虽不是公主,但是靖和皇帝亲封的安翎郡主。
先帝在世对她也十分亲厚,如此殊荣连朕的都要给她几分薄面。
你竟然敢对她女儿动用私刑,你这是想害朕被人指着背脊骨痛骂!”
沈暨白被玉如意砸中的额头渗出血丝。
“回皇上,此事关于裕王下落,臣不得已而为之。”
“你休要拿裕王做由头,这事与裕王有什么关系。
你说跟裕王有关系,那你好好说说,跟裕王怎么个有关系法?
可有铁证如山的证据或是什么蛛丝马迹的线索?!”
皇帝见沈暨白低头不语,上前踹了一脚:“你是不是觉得,朕信任你你便可以无法无天了?”
皇帝气急,自己当皇帝本就备受议论,现在还被自己姑母当众敲了登闻鼓。
这不就是向天下昭告,他昏庸无道,纵容北镇抚司枉顾法度吗。
皇帝拔出剑,沈暨白朝着皇帝那边低头:“圣上,此事臣也是为圣上的大业着想。
恒国公府本就手握京城防兵大权,安翎郡主与太后交往甚密。
臣愿意做圣上的刀来灭一灭恒国公府的锐气!”
“混账!即便是如此,你也不该如此鲁莽行事!沈暨白啊沈暨白。
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可以自己做主到朕的头上了。你想做第二个李浍?”
沈暨白抬头:“臣不敢。臣对圣上的赤诚之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滚!”皇帝砸了一块砚台下来。
沈暨白走后,陈公公替皇帝递茶:“皇上息怒,气坏身子可就不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