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炸了
洪云办公室里,华平走进来,洪云戳着刘浩给的排产单,勃然大怒:一天干这些数量,够支付厂里的各种花费?
华平:换新坩埚,会至少影响3天产值,数量更少。
洪云:就一下子集中到半数坩埚只能装7-8分料,就不能有计划地减少吗?
华平:就怕烘了新坩埚坏了,再烘,恶性循环。
洪云:强词夺理。
华平:我马上布置烘新坩埚。
烧玻璃窑炉的2组正师傅和老耿盖好窑炉上的全部坩埚盖,刚要坐在凳子上歇会儿,华平喊:下来,去仓库推新坩埚,今晚烘。
烧玻璃窑炉的2组正师傅不乐意:我一个人能干2个人的活儿?
华平怒:老耿不是人啊。
烧玻璃窑炉的2组正师傅:他只能出力,技术一窍不通。
华平:你可以教他。
烧玻璃窑炉的2组正师傅:他三个月能出徒都是天才。
华平:见过你原来的搭档?
烧玻璃窑炉的2组正师傅扭开太空杯叽里咕噜喝水。
老耿:他搭档想回来干,在会长厂里和他连襟干不到一块去,样样不对路,句句炒不停。
华平:对老耿,卸磨杀驴?
烧玻璃窑炉的2组正师傅:老人有默契。
华平:新人有活力。
烧玻璃窑炉的2组正师傅:老耿是新人?老的快掉渣,眼看60岁了。
老耿摔了烧玻璃窑炉的2组正师傅的太空杯:59岁多了。
烧玻璃窑炉的2组正师傅:借用厂长的话,滚。
老耿指自己和华平:我滚?你滚。
烧玻璃窑炉的2组正师傅踢起太空杯,走了。
华平:你一个人能干?说话不加考虑。
老耿:能干的给你们翘辫子。摆师傅臭姿态。
华平转身。
老耿:他走了,你留下来和我一起烧窑炉,不就是加料、打炉膛、抠坩埚里每天漏下来的料。
华平:烘新坩埚呢?明天能正点生产?
老耿:给1组烧玻璃窑炉师傅打电话。
华平:他连轴干?换新坩埚、准时生产都指望他一个人?你和他徒弟,两人不抵一个。
老耿:你在憋我走吗?
华平:我去请人去,和你搭档。
洪云办公室,拉开半个窗户,烧玻璃窑炉的2组师傅坐在沙发边地上,洪云妈妈嫌弃的说道:你衣服脏有味儿,坐在地上就有礼了?我家老耿咋招你了,你不抽烟,也够呛死人的,屁股坐报纸上,脚踩报纸。
洪云:有话直接说,地上凉。妈,你回里面看报纸。
固执的洪云妈妈指示烧玻璃窑炉的2组师傅:你抬屁股,抬脚。
华平:洪云,他要原来的搭档回来干,这个班,他事儿太多,忙不过来。
洪云妈妈:我批准了,来干吧。
烧玻璃窑炉2班正师傅抬屁股:你说不算。
洪云妈妈:洪云,你心里是这个意思吗?
洪云:来干吧。
华平:好,我马上给他家打电话,夜里八成?都睡了。。。。。。
洪云:打一次吧。
烧玻璃窑炉的2组正师傅站起来:他在我换衣室里。
华平:走吧。
华平和烧玻璃窑炉的2组正师傅走后,洪云:妈,回家后告诉老耿好好学烧玻璃窑炉的本事。
洪云妈妈:我现在就回。
洪云:明天下午,老耿下班后一起回。
洪云妈妈:你这一天的有下班时间吗?我说话的时候眼皮都打仗。
洪云:空闲下来的时候是下班时间。妈,洗洗睡吧。
洪云妈妈:你不等华平回来?
洪云:不等。
洪云玻璃花瓶厂办公楼生活区卧室里,洪云和洪云妈妈睡在一张床上。
黑夜过去,黎明来到。
什么啊?炸老多了,华平的声音。华平在拖洪云办公室地面,放下拖把,靠在洪云办公室门上。
在卧室里洪云醒了问:什么炸多了?
华平:你再睡会儿,我去退火窑瞅一下,你听错了。
洪云在睡衣上套毛衣、毛裤。
洪云妈妈打亮灯:能舒服吗?鼓鼓囊囊的,早上5点了,在你工人面前你就这打扮?
退火窑门外,聚集了一些人,洪云来了,大家散开一条路。
退火窑外的地面上,炸了很多的浅紫色、内白瓷细脖大肚玻璃花瓶。洪云:拌料组长,常俊来了吗?。。。。。。来了,你说炸的原因。
拌料组长常俊挠头。
制造玻璃花瓶生产车间主任刘浩:我们干薄了?
拌料组长常俊:干薄了的话,不应该炸的很多,几十个够炸了。
老耿:师傅,我们降温有问题吗?
烧玻璃窑炉的2组副师傅:我们正常放风。
洪云:炸一定有原因,是我们都忽视的重大原因。
烧玻璃窑炉的2组副师傅:会长厂也炸毁了,怨我和我连襟加玻璃碴太多,料脆。
1组新组长:那今天的料能干吗?会不会也炸?
大家转圈打1组新组长:狗嘴,你再说。。。。。。炸你开的狗嘴,闭上你的狗嘴。
制造玻璃花瓶生产车间主任刘浩:常俊,你验一下料性?
拌料组长常俊:验一下。
制造玻璃花瓶生产车间主任刘浩:你们3个组出人手负责拉长细细的玻璃明料棒。我拉白瓷料棒。
拌料组长常俊自己拉了浅紫色玻璃料细棒。
坩埚里拿料,打剪,缠绕各自组里的铁架上,慢慢拉直,取中间的约2毫米的玻璃棒几根。
在拌料车间里,
拌料车间的组员(甲)送来坐式酒精喷灯,喷口火焰点燃后,再调节空气量,使火焰达到所需的温度,即蓝色火焰,浅紫色、透明细棒搭在一起5厘米,接触处变红,拉直,从中间切断,紫色料在下,明料在上。
同样的方式,白瓷、明料细棒搭在一起,白瓷在上,明料在下;浅紫色、白瓷细棒搭在一起,浅紫色在下,白瓷在上。
华平:结论是?
拌料组长常俊:看不出来,比较正常。
耿强多嘴:都炸正常了。
洪云:你来干什么,滚回你的纸箱厂。
耿强:你妈给耿峰打电话,叫我们务必来,怕大家埋怨老耿。
洪云:我们埋怨你,送完货,送货单呢?
耿强:快解决炸的问题,不就一张纸,对你们去外贸公司拿款没用,再说了。。。。。。
洪云:你不要说话,影响思路。
耿强:你们有思路吗?我看是死路。
洪云:你滚出去。
耿强:把炸的滚出去才对。
大家看着摆在地上的玻璃细棒,耿强:进不少纯碱。
洪云:废话,对于玻璃花瓶行业来说,纯碱是仅次于硅石粉的第二大主要化工原料。
耿强:你们上海天光深隔红色小缸试验料性。那纯碱试验了吗?
拌料组长常俊:从不试验。
耿强伤透脑袋拍几下:从不?天哪。
拌料组长常俊:6年来一直是大连大化的纯碱,很稳定的质量。
耿强:你要怀疑它的质量。
洪云:我们怀疑你的做人质量。
耿强:你们找不出炸的原因,对全部的环节都要保持高度的怀疑。
华平:那还能生产,怀疑到简直不带脑子。
耿强:你带脑子,所以炸了。
华平出去。
制造玻璃花瓶生产车间里的一些工人,包括制造玻璃花瓶生产车间主任刘浩问:验出门道了?常俊。
拌料组长常俊:惭愧。
制造玻璃花瓶生产车间主任刘浩:厂长,今天排什么。。。。。。
洪云喊:华平,华平。
耿强:华平不在了,我看你喊谁。
洪云:就不喊你。
华平回来说:干透明的埃菲尔铁塔。
耿强:听着老套路都倒胃口。
华平:你一个外行人,能出新?能签回好订单吗?
耿强:你能,我就能。
华平:好,很好。
洪云:抬什么不靠谱的杠,抓紧时间研究棘手难点。
洪云、华平等洪云玻璃花瓶厂的人都离开拌料车间了。
耿强找来废木板平压灯管上口,喷灯火焰熄灭,用湿布冷却灯座并调大进气量以熄火,旋松螺旋盖,使喷灯罐内温度较高的酒精蒸气排出,剩余酒精倒出。
耿峰:你说这帮人,到底谁是玻璃花瓶专业人士?用完酒精喷灯就不管了,多危险,我们成了善后梯队的。
耿强折了几根透明玻璃细棒:你说脆不脆?
耿峰折了几根,听声音:玻璃能不脆?
耿强:你们2个人能找到常俊之前的玻璃明料棒?
拌料车间的男工人(乙):找不到。
耿峰:你们还没找呢?
拌料车间的男工人(甲):很久没验了。
耿强和耿峰来到制造玻璃花瓶生产车间,目睹到才生产出的透明的埃菲尔铁塔在退火窑边,等凉炸了些。
耿强喊:快停吧,你们。
退火窑边,一根高度80厘米以上的透明埃菲尔铁塔在空中爆炸了,一组送型大妈扔了铁管,捂脑袋。
耿强大喊:玻璃碴不炸脑袋?不要捂,不要捂。你低头,我看看你头上有玻璃碴不?
送型大妈笑:我头上有围巾。
耿强:围巾能保护你的头?你要戴安全帽。
一组新组长手里的一个将来成品80厘米高的透明埃菲尔铁塔炸了。
耿强喊:不要再送到这里,立即扔了,扔了。
华平喊:不要扔,不要扔。快送来,快送来。
耿强直接夺过一组送型大妈手里的将来成品80厘米的埃菲尔铁塔放在垃圾桶边上。
华平红眼问:你欠揍?
耿强:多危险,你要炸出人命吗?马上停止这么高度的,干小货或许保险。
洪云:刘浩,不要再拉800高的了。
华平冲制造玻璃花瓶生产车间主任刘浩喊:听厂长的。
制造玻璃花瓶生产车间主任刘浩:1组,停止手里800小泡,换成400。
1组组员们:太惨了吧,直降400高。
制造玻璃花瓶生产车间主任刘浩:2组,停止手里的600小泡,换成300。
2组组员们:我们更惨。
3组副组长喊:我们200吗?主任。
制造玻璃花瓶生产车间主任刘浩:你们继续500。
一组原组长(宝山)的手机响了,跑到车间门口接听:建胜,你们放假了?要来厂里玩?
镜头切换到在小洪厂长玻璃花瓶工厂打工的洪云玻璃花瓶厂2组原组长(建胜)的声音:宝山,你们不放假吗?我们小洪厂长厂里昨天做的货全部炸了,瓶磨车间里的人正用铁锨清理(他站在小洪厂长玻璃花瓶厂瓶磨车间窗口)。
一组原组长(宝山)声音:我们还好,在干活。
在小洪厂长玻璃花瓶工厂打工的洪云玻璃花瓶厂3组原组长(志新)走了说:宝山,你当我们是小孩?
一组原组长(宝山)的声音:你们来厂门口听听声。
镜头切换到洪云玻璃花瓶厂制造玻璃花瓶生产车间,一组新组长大声喊:宝山,打个毛儿电话,快回来拉,小泡攒下了。
耿强:洪云,门口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