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追踪线索
“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一个声音打断了张子渃的思绪，这个叫钟琳的女子嘴里插着牙刷，说的含糊不清，但意思却很明显。
张子渃再次确认了手机里的地址：“这里不是永北三里小区7栋503吗？”
男子点了点头：“地址没错，但你哥是谁？我们一直住在这里。”他说着，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张子渃身上打量，完全不顾及身旁女人的感受。
钟琳狠狠地瞪了男子一眼，从嘴里取出牙刷，语气有些不耐烦：“你要不问问房东吧，他电话是183，有什么事你直接问他。”说完，重重地把房门关上，随即里面传出了对男人的怒骂声：“给你脸了是不是？当着我面还这么明目张胆！拿你手机我看看，让我瞧瞧你跟多少女人在撩骚！”
张子渃被这一幕弄得有些愣住，但很快反应过来，立刻拨打了钟琳给自己的电话号码。
“嘟嘟”听筒中传来电话接通的声音。
“喂。”电话里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嗓音，听起来有些慵懒。
“您好，我想询问一下，永北三里小区7栋503这里是您的房子吗？”张子渃礼貌地问道。
“是我的，怎么了？那里的住户有什么问题吗？”
“哦是这样的，我想询问一下这里半年前是不是住着一个男生？”
“半年前？”电话听筒内传来敲击键盘的声音，中年女人似乎在查看什么记录。
“哦，那人4月底就退房了，你什么事？”
“我是他妹妹，麻烦问一下您知道他现在搬到哪里去了吗？”张子渃急切地问道。
“哎呦，这我哪知道，不过我记得当时还是我给他找的货运车，小姑娘你问问货运公司的人吧。”
中年女人匆匆留下一串数字后，就挂断了电话。张子渃看着手中的号码，发现是一个座机号。她立刻在某度上搜索了一下，结果显示这是一家名为“好运去运输公司”的企业。她怀着忐忑的心情拨打了过去。
1按照提示，张子渃依次按下了12345，然而电话那头却迟迟无人接听。她不甘心地又试了几次，结果依旧如此。
最后的线索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断了，搬家他竟然没和自己这个妹妹说！
这一切太过诡异了，哥哥不是这样的人啊。
电话关机，现在连住址都换了，这一系列的操作就像是故意躲着自己一样。
不成，这事必须要弄个明白。
想到这里，张子渃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了楚文宇的声音：“喂？组长，你拉投资去了？”
张子渃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恳求：“文宇，能帮我个忙么？你知道我不怎么求人的，但这次我真的没办法了”声音略带颤抖。
楚文宇听到张子渃这个口气，马上打断道：“我懂，你说吧，什么事？只要不让我黑进美国fbi，其他的你只管提。”
听他答应了，张子渃急忙把刚才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现在房东给的那个电话是个座机，而且没有任何具体信息，文宇，我只能求你了。”张子渃的声音有些哽咽。
电话里，楚文宇只是停顿了片刻，说道：“好运去运输公司，半年前的单子，地址是永北三里小区7栋503，好你等一下。”
听到他的话，张子渃有些感动，擦了一下眼角的泪花，走下楼去。
刚出楼道口，电话中楚文宇的声音再次传来：“找到了，你哥叫张子衡是吧？帮他搬家的这个人叫甲全，地址在泉水路东洼巷12排420号。”
电话里楚文宇接着说道：“那里好像是贫民窟，没有摄像头覆盖，手机信号也可能不稳定。你确定要去吗？”
张子渃肯定地说道：“放心，我可是个练家子，巴西柔术课上你们还不是我的手下败将？”
“拉倒吧，你那套流氓兴奋拳还是别用了。”楚文宇打趣道。
“这样，一会我给你发个文件，你把这个程序保存到手机里。它会时刻关注你的安全，如果有危险你就大喊救命，它就会自动报警并启动摄像头拍照功能。”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后就挂断了电话。她深知楚文宇的黑客能力出类拔萃，有了他提供的程序，安全无疑得到了更多的保障。
然而，这份安心并未能驱散她内心的疑惑。
她不明白，哥哥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在社会上得罪了什么人，才不得不躲到这偏僻的地方？导航软件上放大的地图显示，上下左右标识的都是绿色区域，不难判断四周几乎无人居住。
难道哥哥每月为了给我攒钱而委屈自己住在那种地方？张子渃心里一阵发酸，鼻子也再次哽咽起来。
她清楚地记得，母亲去世后，哥哥便带着她住进了城里的姑妈家。尽管姑妈对外人和善可亲，但对他们兄妹俩却是例外。
姑妈家宽敞豪华，但他们的床铺却被放置在阳台上，夏天炎热难耐，冬天又寒风刺骨。而姑妈家空着的一间房间，却是给狗住的。每每想到这件往事，张子渃就恨得紧握拳头。
自从自己上高中后就不在姑妈家住了，那时哥哥便带着自己租了间筒子房，俩人也终于结束了在姑妈家那段噩梦般的时光。
这时，乘务员一嗓子把张子渃从思绪里拽了出来：“东洼站到了啊，准备下车，没刷卡的乘客记得刷卡。”
下车后。
这里简直就是另一幅天地，路上时不时的货车经过，带起的扬尘让空气蒙上了一层黄布。张子渃看到路边低矮的建筑上都趴满了黄色的尘土，木质的电线杆上凌乱的走线像是蛛网一样垂着。污水顺着路边流淌进前方不远的沟渠中，散发着刺鼻的酸臭味。
污水顺着路边的小沟流淌，最终汇入前方不远的一个大沟渠中。那刺鼻的酸臭味让张子渃不禁捂住了鼻子。她无法想象哥哥在这样的环境中是如何生活的。
越向巷子内走去，内心的抽痛感越强烈。
自责像潮水一样涌上心头，她早该告诉哥哥，自己能够负担起上学的开支，奖学金已经足够她生活和学习所需。
自己到底在做什么？让哥哥承担这份痛苦？
眼眶越来越湿润，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一不小心，碰倒了一辆停在路边的自行车。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感，蹲在路边大哭了起来。
路过的人们纷纷对她视而不见，甚至还有人故意绕了个弯。
仅仅过了片刻，张子渃便挣扎着站了起来。她意识到，哭泣并不能解决问题，现在最重要的是顺着线索查找哥哥的下落。最坏的情况就是哥哥不在这个地址，但即便如此，自己还能报警。
站起身，眼神中的委屈和无助瞬间消散，经历了这场内心的蜕变，仿佛自己变得更加坚强了。
这里果然如楚文宇所说，这里的手机信号时断时续，才勉强找到了东洼巷12排420号的方位。这条胡同私搭乱建非常严重，最窄的地方仅能容纳一人侧身通过。
两侧的住户似乎对外来者格外警惕，每当有人经过，他们都会从门缝和窗户的遮蔽处投来窥视的目光，这让张子渃后背感到一阵阵凉意。
一连串错综复杂的拐角后，她终于在一处加盖的小屋墙上找到了420的标号。
深绿色的铁皮门紧闭着，一把沉重的大锁挂在上面，张子渃绕着房子转了两圈，发现所有的窗户都被厚厚的帘子遮住，无法窥见屋内的情形。就在她即将放弃的时候，却在门缝中发现了一张纸条。
只见上面潦草地写着：“门是我锁的，回来记得把房租补上。”后面还附着一串手机号码。
看着手中的纸条，心头涌上一阵疑惑，哥哥怎么会拖欠房租呢？怀着忐忑的心情拨通了纸条上的电话号码。
拨通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语气尖锐而且显得不耐烦：“喂？找房子住吗？”
张子渃知道这类人往往很势利，她赶紧表明来意：“不是的，我是来补交房租的。”
“哦？”听筒中的语气明显缓和了下来，“那你补交的是哪个地址，几排几号？”
“东洼巷12排420号。”
听到这个地址，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显一顿，似乎是在翻查记录：“你是那个姓张的小哥什么人？我这里显示他已经三个月没交房租了，本打算下星期把他东西扔出去的。”
“我是他妹妹，请问三个月的租金是多少钱？我帮他补上。”
“嗯，房租三个月一共是1500，算上卫生费和水电费，你一共补1800给我吧。”一提到钱，女房东的语气瞬间和善了很多。
转账成功后，房东告知她稍等片刻，会有人将钥匙送来。
张子渃原以为房东会亲自前来，却没想到等来的竟是一个约莫6、7岁的小男孩。小男孩把钥匙交到她手中后，转身蹦跶的离开了，不难猜出，这孩子没少帮房东干这事，路线轻车熟路。
随着铁皮门“嘎吱”一声缓缓打开，一股阴冷的气息瞬间扑面而来。潮湿发霉的气味和外面的空气形成了对流，张子渃下意识的掩住口鼻。
进入屋内，空间非常的局促。正对着门口的是一个老旧的衣柜，左侧是一张极小的书桌，上面摆放着一些书籍，旁边就是一张单人床，床上被褥叠得整整齐齐。
尽管屋内空间狭小，但物品摆放有序，并不显得凌乱。张子渃环顾四周，从物品的摆放位置和顺序中，她确信这就是哥哥曾经住过的房间，因为只有他才有把鞋子倒放的怪癖。
轻轻地打开衣柜，里面的衣物立刻映入了她的眼帘。这些衣服和裤子，有好几件都是自己曾经亲手为哥哥挑选的。
在翻检衣物的过程中，张子渃还注意到一个细节，现在的气温正应该穿的外套，却静静地挂在衣柜里，一动未动。这个发现让她心中一沉，说明哥哥已经失踪很长一段时间了。
忍不住用手抚摸着那些衣物，那熟悉的布料触感让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她没有哭，而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这时，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拿出电话，发现竟然是个陌生的座机电话，这是谁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