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韩非第章 嬴政第章 赵无忧的相见
（这一章想了想，还是把经典对话写了出来。）
庭院分前院和后院，中间是一间木屋。
刚踏入木屋，入眼便是那道蓝色身影。
这便是盖聂吗？
剑眉星目、手持一柄长剑，背后墨蓝色披风随风而动，看起来潇洒异常，不愧为秦国首席剑术师。
就在赵无忧和韩非打量着盖聂时，盖聂也在打量着两人，特别是看到赵无忧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卫庄捕捉到了这一点，他不由有些好奇。
按理说，师哥不该如此。
卫庄不由陷入了沉思。
“想必这位便是秦国剑圣盖聂了，先生虽未见，可我却因先生所累。”
“喔？何以说？”盖聂面无表情地问道。
“不足道也。”韩非一脸感慨，绝不说出实情。
盖聂思索了片刻，随后问道：
“九公子师从小圣贤庄荀夫子，又与鬼谷弟子称兄道弟，可为何九公子的《五蠹》一文中，又有“儒以文乱法，侠义武乱禁”这一句话？”
看着盖聂的神色，韩非和赵无忧知道这是考验，赵无忧默默后退两步，站在卫庄身边看戏。
看着两个损友的模样，韩非只能无奈叹息，随后挺直身体，认真地回应道：
“儒分为腐儒和王儒，侠也分为凶侠和义侠。”
“腐儒，一味求圣人治天下，轻视律法的疏导。”
“侠，为仗剑者，凶侠以剑谋私欲，如赵兄水浒传中的矮脚虎王英、双枪将董平等大部分所谓的好汉，皆是以剑谋私欲。”
“义侠，以剑救世人。”
“孟子曰：虽万千人，吾往矣，乃是儒之侠者。”
“看来九公子对剑也颇有研究。”盖聂轻声说道。
“在几位面前论剑，岂非贻笑大方，不过，庄子有一篇《说剑》倒是颇得我心。”
“愿闻其详。”
“剑，分三等：庶人剑、诸侯剑、天子剑。”
“行凶斗狠，招摇过市，为庶人之剑。”
“以勇武为锋，以清廉为锷，以贤良为脊，以忠圣为铗，为诸侯之剑。”
“以七国为锋，山海为锷，制以五行，开以阴阳，持以春夏，行以秋冬，举世无双，天下归服，为天子之剑。”
“九公子所主张的严刑峻法，也是一把治世的利剑。”
“乱世重典，术以知奸，以刑止刑。”韩非凝重地说道。
“剑，是凶器。”盖聂辩论道。
韩非微微一笑，随后轻声回应道：
“剑，也是百兵之君子。剑虽双刃，关键，却是在执剑之人。”
安静了许久，随后盖聂拱手说道：
“请。”
韩非一愣，并指着赵无忧问道：
“此人不考考？”
“此人身份尊贵。”盖聂轻声说了一句，便退到一边。
韩非和卫庄听此，皆不由皱了皱眉。
“赵兄，你究竟是谁？”韩非转身问道，可看见的却是懵逼状态中的赵无忧，他不由有些惊奇，“你不知晓自己的身份？”
赵无忧微微点头，又微微摇头。
“我的身份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来自罗网，在罗网待了十二年，前不久才带着我夫人叛离罗网。”
“至于之前，我和夫人皆在边境乞讨为生，要是真身份尊贵，我还用得着乞讨？”
然而，回应赵无忧的是三双毫不相信的眼神。
“赵兄，你是要和我说你脑海里的知识是在罗网学的？”韩非淡淡地说道，“罗网真有这么厉害的人物，还能只是一个刺客组织？”
赵无忧想要反驳，却不知如何反驳，难道说出自己重生者的身份？
那还是算了，估计会被阴阳家、道家的某些人惦记。
无言，赵无忧和韩非向着后院走去。
两人刚步出庭院，就见院内一白衣公子负手而立。
韩非见此，不由轻声问道：
“你在等我们？”
“是的，我在等你。”白衣公子转过身来打量着两人，“我曾经听人说过，身处井底的青蛙，只能看到狭小的天空，我很好奇，韩非，在这样破败的庭院中，如何写出谋划天下的文章。”
“有些人没有见过汪洋，以为江河最为壮美；而有些人，通过一片落叶，却能看到整个秋天。”韩非轻声回应道。
“所以，两位是前者还是后者？”
“行万里路，才能见天地之广阔，我曾经流浪……。”韩非微笑地说道。
赵无忧则是老实地回应道：
“我写的东西都是他人所著，我只是一个代写者。”
白衣公子显然不信赵无忧的话，不过他并未说什么，而是看着韩非问道：
“为什么流浪？难道家国不容。”
“为了寻求一个答案。”
“什么样的答案？”
“我遇到了一位老师，我问他：天地间，真的有一种超越凡人的力量，在冥冥中掌控着命运吗？”
“你的老师如何回答？”
“老师说：有。”
此话一出，白衣公子不由神情一震。
“那是一种怎样的力量？”
韩非微微一笑。
“当时我也是这么追问的。”
“那么你的老师回答了吗？”
“所以，这就是，你在这里等我的原因吗？”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白衣公子说道。
“你为什么来到这里？难道家国不容。”韩非反问道。
“我只是，四处走走，散散心。”白衣公子的声音中带着一点无奈。
“心，如果在深井，眼中的天空就会变小。”
“你并不了解我。”白衣公子说道。
“不如我先回答一个，你并不想知道答案的问题吧……你会死。”
“你说什么？”白衣公子的神情第一次动容。
韩非见此，便又微笑地回应道：
“关键是什么时候死、如何死。”
“你难道知道？”
“我曾经穿过岁月长河，看到过自己的死亡……你相信吗？”
“我，不相信。”白衣公子的声音逐渐变大，似乎是为了让自己相信自己所说。
“死亡并不可怕，尤其对一个死过一次的人来说，每个人都会死，不是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刚才追问，天地间那种超越凡人、在冥冥中掌控命运的力量到底是什么？”
“不错。”白衣公子回应道。
“高山变成深谷，沧海化为桑田，夏冬的枯荣，国家的兴衰，人的生死，真的是神秘莫测。”
“十年可见春去秋来；百年可证生老病死；千年可叹王朝更替；万年，可见斗转星移。”
“凡人如果用一天的视野，去窥探百万年的天地，是否就如同井底之蛙。”
“这，就是答案？”嬴政问道。
“这种力量，就在身边，充盈了整个天地。当静下心来聆听时，它就像是一首歌……你，听到了吗？”
“韩非先生，嬴政受教了。”嬴政揭下了脸上的面具。
“韩非见过秦王。”韩非微笑地看着嬴政，可突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一旁的赵无忧看着嬴政的面容，不由感到一股熟悉感。
“韩兄，我怎么觉得秦王有些眼熟。”
嬴政听到这句话，不由嘴角微扬地看着赵无忧。
韩非突然发现了什么，只见他的目光不停地在嬴政和赵无忧的脸上转来转去，最后也不由嘴角微扬。
“赵兄，可不熟悉吗？秦王和你起码有三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