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查案
因江淮林在永安县私自收受当地富商章老板的贿赂，被他的上司知道了。这件事情被捅到了圣上面前，圣上交代小王爷秉公办理。
小王爷借口江淮林是自家人，需要避嫌。圣上只得将其交给了现任大理寺卿去办。小王爷已当着百官的面称江淮林为自家人了，谁还敢审小王爷的家人。大理寺卿将江淮林收监审理，胡乱找了个由头，说是误会，将江淮林放了。
因此江淮林千方百计拿孩子威胁江和兰为自己求情的案子，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结案了。
小王爷找上门的时候，江淮林刚刚从牢里出来不久。再次看见小王爷来府上，顿时惊慌不已，以为自己又要被抓进去了。
“江淮林，十年前在都城任职方司郎中时就收受他人贿赂，没想到贬官至此还是死性不改！”小王爷张口怒斥道。
“王爷恕罪。”江淮林诚惶诚恐，伏在地上行跪礼。
“本王来不是为了你的这些破事。”小王爷自己走到上首坐下，江淮林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为小王爷奉上来刚泡好的茶水。
“易晚淳的事情，你都知道多少？”小王爷开口问。
“下官不知。”江淮林低头说。
“听说你跟易晚淳曾经是至交好友，后来还做了他的岳父。你如此隐瞒，究竟是为了什么？”小王爷问。
“下官，下官确实不知。”江淮林又低头跪下了。
“好，你若不说，本王明日回都城就去问问那个大理寺卿到底是如何审你的案子。”小王爷暗暗威胁道。
“王爷，王爷恕罪。”江淮林连忙认错，“可是，如果，如果下官说了，那人肯定不会放过下官的。”
“当年易大人惨遭灭门，下官在职方司任职。易家突遭此横祸，下官忧心不已。易家一家老小死后被人一把火烧成了灰烬，这案情一点眉目也没有。后来听说刑部抓了许多跟易家有嫌隙的官员进行审问，甚至连许多曾在易大人手下做事的公差也莫名其妙地在都城消失了。那时恰逢三军大败胡人后回京，圣上论功行赏之际。一天晚上我在衙门里整理军职名单，听见有人在隔壁悄悄说话，我隐约听见有人说，在大理寺上下都翻遍了没有找到易晚淳留下的任何信件。又有另一人说务必让塞外做好什么准备以防生变。我本欲仔细去听，却不甚被人发现。后来我私售军内闲职的事情被揭发，被贬至永安县做了县丞。”江淮林说完，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王爷。
“贬职前夕有人偷偷给我送信，说在成安县看见了和兰，让我务必保她安全。我连夜去了成安县将和兰秘密接回来藏在府中，心想要保下易大人唯一在世的女眷。后来和兰在离京的时候偶遇小王爷，小王爷比下官更能护和兰安危，下官便顺水推舟将和兰送入了王爷府。和兰能够得王爷庇护，是易家的幸事，更是下官的幸事。如若不然，下官一家老小离京后，恐怕也会如易家一样难逃祸端。”
江淮林说完又偷偷打量了王爷的神色。
“那个给你偷偷送信的人是谁？”小王爷问。
“下官不知。”江淮林说。
“当时任兵部尚书的可是现在的袁丞相？”小王爷又问。
江淮林点头称是。
“这件事你还跟谁说起过吗？”小王爷懒懒地问他。
“事关下官性命，下官不敢跟旁人乱说。实不相瞒，在圣上任命王爷调查易大人的案子的时候，下官提醒过和兰的救命恩人盛福，让他和阿喜姑娘小心一些，以免被那贼人发现和兰活着后伺机报复。”江淮林说。
“本王不计较你当初如何设计本王，逼本王将和兰大张旗鼓地抬入府内。本王只当你为保性命着急求助，送你一个顺水人情。可你为了自己的贪欲，又不顾和兰安危，将他们母子推入危险境地，本王不想查你，你自请免官。”王爷生气道。
“王爷！”江淮林着急磕头说，“内人自长女离世后就精神恍惚，需要昂贵的药物调理才能保持清醒，如果下官辞官回乡，内人的命将不久矣！”
“王爷，下官没有鱼肉百姓，只是收了当地富商的钱，为他们稍行方便。王爷开恩，下官再也不敢了。”江淮林求饶道。
“再说一遍，自请免官。”王爷说完一甩袖子走了。
江淮林颓废地在后面跪倒。
江倾月闲来无事，在府里转悠。看见衣着华丽、形容俊美的小王爷带着一个随从急匆匆从府里出去了，便问身边的下人这人是谁。
当被告知这人是小王爷时，江倾月首先联想到的就是大气恢弘的王爷府以及王爷府内的各种美食、玉器、金银以及各种稀世珍宝，还有不能忽略的一点，就是美女如云。
江倾月恨不得现在就想去王爷府体验一下古代王公贵族的奢靡生活。
不久后，府里的下人又惊呼起来：“小姐又跑了！”
楚云跟着王爷一路走出江府，他瞄了一眼后面，悄悄跟王爷说：“有人跟踪。”
王爷点点头，转身去了最近的一家茶楼。
江倾月这次连包袱都没有准备，她临时起意，只要能攀上这个传说中的姐夫，数不清的金银珠宝都会被她收入囊中，到时候她便能过上莺莺燕燕左拥右抱的生活。已经在大伩生活了半年之久，江倾月还没有性别转换的意识。
江倾月见王爷进了一家茶楼，她后脚就跟了进去，不料被挡在门口的楚云拦住了去路。
“请小姐自重！”楚云道。
“我是江家二小姐江倾月，我要找我的王爷姐夫。”江倾月说。
“王爷此行是微服暗访，二小姐不要暴露王爷行踪。”楚云连忙说。
“我不喊，你放我进去。”江倾月说。
楚云仍然拦着她不放行。
“你什么意思，我喊了？”江倾月威胁他说。
“二小姐不要逼在下。”楚云说。
“王爷，我是江夫人的妹妹！”江倾月朝茶楼里面喊道。
茶楼的客人纷纷侧目。
楚云马上捂住她的嘴巴，说：“等我通报一声。”
江倾月见楚云进去，得意地抱着手臂倚在了茶楼门前。
“王爷，咱们这样不好吧？”楚云边跟着王爷从后门溜出来边说道。
“没事，江氏的妹妹很聪明，过不了一会儿就会发现我们走了，她自己会回去。”王爷不甚在意道。
江倾月果然很聪明，她等了两分钟没见楚云出来叫她，便自己走了进去。找了一圈没有看见人，便料定他们从后门跑了。她从后门追出去，跑了一会儿就看见街头的一主一仆。
“站住！”江倾月喝道。
小王爷意外地挑挑眉毛转过身来，一副坦然的样子。楚云心虚了一些，低着头。
“带我去王府！”江倾月叉着腰命令式地说。
“为什么要去王府？”小王爷对这个小姨子很有耐心，大概也是因为他第一次见她时，她才堪堪十岁就已经跟个小大人一样会讲大道理了。
“你堂堂君子，怎能如此肤浅？我姐姐花容月貌，才高八斗，哪里配不上你？”十岁的江倾月的小奶音一本正经地教训这个拒绝她父亲的提议的男人。
小王爷想起往事，好笑地摇摇头。
“我想我姐姐了，我想去看看她。”江倾月试探地说。
“走吧。”王爷说完转身率先走了。
江倾月有点意外，王爷也太好说话了吧。她忍不住地跳了起来，眼见他们走远，赶紧跟上他们二人。
王爷命楚云给江淮林送了口信，说带江倾月去了都城，辞官的事让他早日提上日程。
王爷出去办差事，王妃就是王府的老大。她喜欢在王爷不在家的时候，准备宴席叫自己昔时的姐妹过来玩乐。这次王爷去了永安县，她就借机应了她姐妹们想认识阿喜姑娘地要求，特意办一场规模不小的宴席为大家介绍阿喜。
王妃叫人给阿喜量身定做了一身上好丝绸的衣服，给阿喜好好打扮了一番，就等着她的几个姐妹上门来了。江夫人坐在一旁，看着王妃给阿喜梳头化妆，一脸笑意。
阿喜从没有将自己当过女孩，这样被她们对待，坐在镜子前感觉自己幸福感爆棚。
“按理说你们两个应该水火不容、不相往来，为什么你们俩关系这么好？”阿喜突然不解地问道。
“我们两个为什么要水火不容、不相往来？”王妃感到奇怪。
“你们俩是同一个丈夫，难道不应该是竞争关系吗？”阿喜问。
“如果是你是我，你会争吗？”王妃问阿喜。
“不会。”阿喜马上回答。
“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王爷。”阿喜直接说。
“那不就得了。”王妃道。
“你不喜欢王爷？”阿喜惊讶地问，好多人抢破了头都想嫁来王府做王妃，她竟然不愿意。
王妃不回答阿喜，转身去拿了一支翠俏放在阿喜头上比量。
阿喜转头看向江夫人，“你呢？”
“王爷他，人挺好的。”江夫人说了一句，有些尴尬，脸红了一些。
阿喜看得出江夫人对王爷是喜欢的。
“你不喜欢王爷，为什么要嫁给他？”阿喜又回过头去追问王妃。
“那是先帝定下的婚约，不能不从。”王妃面上泰然自若，也没有伤心也没有失落。
“一个死人的话，这么重要？”阿喜不解道，“你们不成亲，他又不会从土里钻出来按着你成亲。”
“你嘴上说的容易。先帝入土了，还有当今的圣上，还有满朝文武，大家都看着，谁敢违逆。再说了那是御赐亲事，抗旨不遵是要掉脑袋的。”江夫人在一边说。
“他又不是月老，凭什么想撮合谁就撮合谁。只管结缘，不管结果，这不是害人吗？”阿喜说。
屋子里的两人都没有说话，阿喜又问尝试给她的半长不短的头发盘个髻的王妃道：“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王妃笑着摇摇头。
“等下次我去凉城带着你去怎么样，军中的好男儿多的是，有高的有俊的，还有会功夫的，都不比王爷差。到时候你好好挑挑。”阿喜喋喋不休。
“阿喜就喜欢说些胡话。”江夫人朝王妃道。
王妃不以为意，认真尝试着给阿喜设计发型，她说：“我不想挑。我如果有机会出府去，我就要开一间杂货铺子，坐在市井街头，过一过寻常百姓的生活。”
阿喜不说话了，她任由王妃给她的头顶上梳了个发包，用红绫带束上。阿喜顿时感觉自己的头皮被提了起来，牵扯的眼皮都盖不上眼睛了。
她小时候留过长发，长大后一次辫子都没有扎过。再次体会到扎辫子的痛苦，跟受古代十大酷刑似的，阿喜趁着王妃出去迎接客人了，赶紧将头上的红绫带扯下来，放了自己的头皮一码。
王妃派人来喊阿喜出去见见那些名门贵女，阿喜用手理了理自己蓬蓬的鸡窝头，走了出去。
江夫人性格内向，不太喜欢这些宴会，更因自己曾经的身份不方便抛头露面，所以早早地回自己的院子了。
阿喜大喇喇地走了出去，看到院子里站着的几位富态十足的王侯夫人，衣着艳丽，形貌端庄。她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衣服整齐，她放心地对各位点头微笑。
几位官家夫人看见头发乱糟糟翘成一团的女子出来，一时也都愣住了。
“阿喜，这几位都是我昔日的闺中好友，如今也都是些官家夫人了。总归大家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王妃主动忽略了阿喜惨遭蹂躏的发型，过来拉着阿喜的手跟她说。
王妃转头跟各位介绍：“这位就是阿喜姑娘，年前的凉城一战声名远扬。她现在有伤在身，暂时在王府休养，一般人可是没有机会见着她的。只是咱们得阿喜姑娘，有些不修边幅、不拘小节，呵呵。”
王妃盯上阿喜的头发，忍不住笑出了声。
其他夫人跟着忍俊不禁。
阿喜听出王妃话语里前半句有浓浓的自豪的意味，后半句她就自动忽略了。她不忍下了如此可爱的王妃的面子。
“各位夫人，幸会幸会。”阿喜笑着跟她们打招呼。
“阿喜姑娘，果然不是一般的姑娘。”其中一个夫人上前来跟阿喜说。
“哎，当然不是普通姑娘，这位可是堪比男儿的女将军。”另一个夫人恭维道。
看得出在场的夫人都是与王妃交好的，都给足了王妃面子，对阿喜也是敬重有加。
总之，宴会进行得非常顺利，大家其乐融融，吃吃喝喝，聊些女人的话题。王妃还专门请来了都城唱戏的名角，为在座的各位夫人助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