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真凶
“不记得,是吧?”
独眼眼底掠过一丝狰狞的恨意,缓缓开口:“我很快就会让你记得,永生难忘”
独眼金丹二阶的灵力压制着她们。
同等级不同阶,灵力尚且能交手反抗。
而越级压制,极难反抗。
独眼的几个手下冲上马车,粗暴的将她们往下拖。
宴时傅不用拽,配合的自己走下车。
以他的性格,不至于说出‘外星太君,人类在这里’这种话。
他心里大概很期待接下来的事。
一个脸上带有十字刀疤的男人,恶狠狠拽住云不染的肩膀,暴躁的将她拖出马车,直接从一米高的马车平台上推下去。
云不染被独眼的灵力压制,完全无法反抗,甚至动一下都要顶着巨大的压力,她瞳孔微微收缩,眼睁睁看着脸即将撞在地面上。
若真摔下去,只怕要面容尽毁,头破血流。
云轻歌下意识站起身,伸手拽住她的衣角。
宴时傅注意到她起身的动作,眸色微微一深,掠过一丝诧异。
不等她有动作,独眼动作更快,慌忙拖住云轻歌两侧肩膀。
避免了惨剧发生。
独眼一巴掌朝十字疤脸狠狠扇过去,重重的一声响,竟是一点没收力。
“我们要报复的是云轻歌,你做事有点轻重,谁准你伤及无辜的!”
十字疤脸捂着脸,低着头,一声不敢吭。
云轻歌被拽下车后,另外几人在她身上缠绕了粗壮的一圈铁锁,宛如被黑白无常押送的犯人。
宴时傅与云不染也是一样的待遇。
他们三人被推搡着,踉踉跄跄朝着山谷深处的一处隐蔽茅草屋走去。
这是一座由木篱笆围成的小院,窗户和房顶上爬满了藤蔓,遮蔽了屋内的阳光。
院子简陋,地面是踩实的硬土地,院子中央摆放着一张木桌,桌子上还摆着许多酒瓶,酒瓶粗糙简陋,不是什么好酒。
走到茅屋门前,独眼指挥一个土黄色皮肤,瘦的似竹杆的男人,命令道:“把云不染带到杂物房去,你负责看守。”
云不染闻言,立即剧烈挣扎起来,摆脱竹竿男人的钳制,目光焦急的盯着她,“别伤害她!你们说,你们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们!”
“要她的命!”独眼盯着云轻歌,期待的冷笑着。
云轻歌看向云不染,露出一抹示意她安心的微笑。
“你还有心情笑?”独眼嘴角沉了沉,命几人将她推进茅草屋。
黑暗阴森的房间中央,立着一根粗壮的木桩。
木桩上沾染着一层又一层干涸的血迹,每一层似乎都是一个新的动物留下的。
也可能不是动物。
她不急着逃跑,既然目标是冲她一个人来的,她更想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复仇名单上也好清晰一些,除了云肃,墨庭盛之外,还有谁应该在名单上
“谁帮你搞定皇城的那些士兵的?”云轻歌任由其他人将她身上的锁链固定在柱子上,盯着独眼问道。
“一个死人,不需要知道太多。”独眼冷冷盯着她:“你只需要,我幕后的主子恨你,希望你去死就够了。”
云轻歌眼前一亮,立刻从独眼的话中分析出一个信息。
虽然他说的话都是警告,至少他愿意和她多聊聊。
她当即打开话匣子,“能安排皇城士兵,你背后的人想必权势通天,是谁,墨庭盛吗?”
“不是。”独眼不耐道。
“这么说,最近和我有过节的,只剩下云肃了。”她盯着独眼神色。
“不是!”独眼骂道,“你废话这么这么多,你嘴里现在唯一应该说话的,就是向我求饶!”
“哦,看你这个激动的反应,确实是他。”云轻歌了然道。
独眼从一旁的墙壁上拿起一根带着铁刺的鞭子,猛然抬手,鞭子贴着她的下巴,厉声道:“不是肃王殿下,别再说了,再说一句,我就打死你。”
“你不是本来就准备这么做?”云轻歌丝毫不受威胁,道:“肃王殿下?尊称都出来了。”
看来确实是云肃。
本来以为是什么烧脑寻找凶手的游戏。
她看过很多本犯罪小说,本来想大显身手一番。
没想到云肃给她拉了坨大的。
独眼面色阴鸷一沉,恶狠狠的开口,“我手里这根叫做刮骨鞭,你这种养尊处优的公主,想必没见过吧?这鞭子打在你身上,不出十下,你将血肉尽碎,白骨裸露在外,肠肚流出,气绝身亡。”
他一边说,一边期待的看着她露出惊恐的神情。
“厉害厉害。”云轻歌捧场道。
话锋一转,她把话题拉回来:“不过,既然我都要死了,你能不能告诉我真相,幕后策划究竟是谁?不然我死的岂不是不明不白。”
她循循善诱:“一个死人是不会泄露秘密的,你不说出来,自己也很憋吧?”
独眼:“”
她到底为什么从头到尾都不害怕啊!
他在威胁啊,威胁!
她云淡风轻的态度,简直像是在小区门口的早点摊上碰见熟人,两人一边喝豆浆,时不时撕一下油条泡一泡,然后平静的聊着家长里短。
没人觉得这很奇怪吗?!
独眼咬了咬牙,最终愤怒道:“好,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是,就是肃王殿下!”
一边说着,他一边挥舞着长鞭,朝她抽下来。
刹那间,云轻歌手臂上皮肉被刮飞,一片血肉模糊,鲜血顺着手臂如打开的水龙头,流到地上。
独眼期待的盯着她的表情。
见他实在期待,云轻歌盯着手臂上的伤口停顿了两秒,惨叫一声:“好疼!”
独眼:怎么这么像演的!
这么重的伤口,不应该第一时间尖叫,哀嚎,然后喊着求求你不要,救命之类的没什么用但很能渲染气氛的话吗?!
独眼盯着她,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他忽然指了指自己瞎了的一只眼睛,问道:“你记不记得我这只眼睛是怎么没的?”
云轻歌顿了顿,迟疑道:“是我害的?”
独眼阴沉一笑:“原来你还记得!”
云轻歌:“”
这种问话方式,搭配上眼中熊熊燃烧的仇恨,猜不中才不正常吧
“我母亲是权贵买回去的粗使婢女,因做错了事被罚杖责三十,大年初一,重伤不治身亡!“
”我年仅七岁,大雪天在街上乞讨,你当时乘坐马车路过,见我倒在地上,玩心大起,用灵力操控玻璃球,朝我的眼睛射!”
“你射了二十三颗玻璃球,有一颗射中了我的眼睛!”
独眼目眦欲裂:“我永远记得,你的婢女们,侍从们,围着你欢呼,夸你有准头时的场景!”
云轻歌沉默不语。
光想想那个场景,她常年累月疼痛的心口就又开始勒紧,窒息感上涌。
“你说话啊!”独眼吼道:“你可想过,你会有今天!”
“抱歉。”
她对此表示同情,但错的不是她。
以独眼这个年纪,他七岁的时候,她大概四五岁,被父母寄养在亲戚家。
那段记忆很模糊了,隐约记得陌生的亲戚为了让一个初来乍到的小女孩老实听话,威胁说要把她放进锅里煮,吓得孩子躲在村子稻草堆里,暗暗祈祷妈妈快回来救她。
“抱歉?就这么两个字就完了?”
独眼彻底被激怒,他骂道:“这些年来,我恨透了你,也恨透了杀死我母亲的权贵,你们这些视人命如草芥的帝国吸血鬼,我无时无刻不想报复你们!”
独眼发疯的一鞭一鞭落下来。
云轻歌任其发泄。
原主灵魂已死,剩下躯壳,里面装着无辜女青年的服刑灵魂。
打就打吧,她又不疼。
不过,她发现了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人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会把心里话说出来。
独眼说,他恨权贵。
云肃这样的,可谓权贵中的权贵,并且显然是对独眼这类人的加害者。
这样一个人,独眼会下意识的称呼他为肃王殿下吗?
从这个角度来看,独眼那句“无心之言”,更像是有意引导。
云轻歌边思考,边暗自挣脱着身后的锁链。
环形铁链每一环的都会有一个缺口,因为制作时需要相互链接。
她拼尽全力,让锁链的一环缺口处变形错开,打开缺口。
不知为何,这具身体力气似乎很大,即使铁链很粗,也没觉得特别吃力。
许久后。
独眼停下动作,云轻歌身上伤痕累累,血如泉涌,唇瓣因失血过多褪去血色。
重要的是,她一声不吭,如同死了一般。
独眼微微皱眉,给身边人递了一个眼神。
那人走上去,小心翼翼的探了探鼻息。
还未感觉出什么,云轻歌抬起头,平静道:“还没。”
“鬼!”
探鼻息的人弹射起飞,蹦出几米远。
这都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