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橘坐阿!没了你麻麻可怎么活!
傍晚的时候,窗帘才拉开一半。
江才尽把弄脏的被单扔进滚筒洗衣机里,程姿了换了身新睡衣,将额头贴在他背后,听见机器运作时冒出“咕噜噜”的声响,才抬起手抓着身前人的臂弯,哑声说了句:“太荒谬了。”
“嗯?”江才尽微微偏了下头。
“作为读书人……”程姿了以头抢江才尽,脑袋在他背后发癫似的蹭了几下,然后愤恨地说:“怎么能白日宣淫!”
江才尽转了个身,浴室灯没有开,借着窗外昏暗的天光,江才尽把她打结的长发慢慢拆开,问道:“是饿了吗?”
“不。”程姿了摇头,脑袋空空地说:“我好像进入贤者时间了。”
江才尽按捺住躁动的心,搓了会儿她的指缝,便转头把洗衣机旁的手机拿过来塞给程姿了。
“打会儿游戏吧。”
程姿了乖乖听话,指腹在屏幕上一滑,进了小程序。
又是贪吃蛇。
盘了五分钟后,进入无敌状态的程姿了空出只手来,揉了下发僵的后脖颈,突然动作一顿,然后掀起眼皮看向身侧的江才尽。
“所以为什么要靠墙打游戏?”
“可能是……”
江才尽挨着程姿了,思绪也顿了顿,对上她的视线,静了没几秒,两个人都同时破功,偏头笑了起来。
“还是吃饭吧。”江才尽最终忍俊不禁地说。
第二天因为生物钟而睁开眼的程姿了连半分钟的清醒时间都没有,就翻个身又进入了梦乡。
实在没力气去跑步了。
醒来后仰躺在床上缓了许久,程姿了才从被窝里伸出只手,摸到自己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自从程姿了入住主卧后,一切会“滴滴答”的电子产品都被迫提前退休,消失在了这个家里。
她掀开眼皮看了时间,十一点三十七分,临近中午了,怪不得有些饿。
程姿了叹了口气,然后扶着腰从床上起来,慢吞吞地进卫生间洗漱完,又慢吞吞地挪到客厅沙发里,从茶几底下取出一瓶牛奶棒饼干。
那是江才尽没收完她的烟草后给出的磨牙补偿,当然旁边还有一整盒各种口味的维c糖,也是后来江才尽在网上买的。
程姿了打着哈欠,刚拧开盖子,猫猫就闻声而动,不知从哪个角落里蹿出来,跳到沙发上,开始一边踩奶一边喵喵叫。
程姿了把牛奶棒掰成两半,自己咬着一半,另一半放在掌心上给猫吃。
一人一猫磨着牙吃完半瓶牛奶棒,江才尽就从外面回来了,几步走来站在沙发后面,程姿了头往后一仰,便被对方握着侧颈吻上。
狸花正用她带着毛刺的舌头在舔程姿了掌心上的碎渣儿,程姿了保持着这个姿势跟江才尽亲了一会儿,就难以自持地笑了起来。
“我脖子要断了。”程姿了歪头躲开。
江才尽也笑,他从沙发后绕过来,坐在程姿了身旁,将一盒肠粉放在沙发上,“今天起得迟,楼下早点摊子基本上都空了,所以我买了盒肠粉,先垫垫肚子,你身上难受吗?”
“难受。”程姿了身子往沙发上一躺,仰面枕在他的膝头上,吸了吸鼻子,“很难受。”
江才尽立即紧张起来:“哪里还不舒服?”
程姿了看着他,神色庄重地说:“耻骨联合部周围的肌肉组织。”
江才尽:“……”
“你想挨打了是吗?”
“不不不,当然没有。”程姿了笑着从他身上爬起来,还撩拨了一嘴,“怎么红了耳朵呢?”
程姿了调戏完就要伸手去捞茶几上的肠粉,但江才尽突然倾身,将人压倒在沙发上,右腿膝盖挤在程姿了腿间。
“等下,我说江才尽……”程姿了在沙发上扑腾两下,在江才尽手掌按上后腰的瞬间,直接嗷了一嗓子,“哥!”
“疼?”江才尽轻声说:“疼就对了,你多久没锻炼了?”
“少污蔑我。”程姿了争辩道:“我每天坚持半小时锻炼的好嘛!”
“没锻炼到腰背吧。”
骨科医生办公室常是些大老爷们在,因此哪怕话题再怎么正经开始,后来也不可避免地会开上几句黄腔,老卢曾经说过,成年人往往都在疲倦地发着情,因为人的大脑会记住在本能行为中得到的极乐感,从而表现出犒赏效应。
多巴胺的释放让江才尽几乎要对这些愉悦的仪式成瘾,他对那白皙的肌肤纹理一阵渴望,简直爱不释手,顺着脊椎捏完数完后,才凑在程姿了耳后,亲了一口,轻声说:“柳扶风。”
程姿了顿时僵了僵。
她朋友圈的内容少得可怜,平均每年保持不到五条内容,有时想发的时候都记不得应该怎么发朋友圈,所以对自己发过的每条内容都记忆犹新。
“柳扶风”来自于其中一条聊天截图。
起因是她刚上大学那会儿因为流感烧了两天最后咳血发展成肺炎,结果去医院化验抽血和打吊瓶时都被嫌弃血管太细。
当时赵大菁因为家里有事请假回去了,知道后第一时间就发了消息过来慰问,说几天不见怎么就肺炎了?
程姿了当时回她一句就是:我柳扶风只是内心住了个彪汉的弱女子而已。
赵大菁立即质疑她不会是一直闻袜子才得的肺炎吧!并且还自夸体质杠杠的。
程姿了当时怒极,肺炎好了后立马进操场跑了两圈,并发文配图了张脉络十分清晰的男人爪子,立志要把自己的手背血管练得和他一样漂亮,如今看来,也是差强人意。
虽然程姿了也曾考古过江才尽的空间动态,但这都多少年过去了,没想到江才尽还会去翻那么古早的朋友圈。
“柳扶风已经没了。”程姿了倔强地说:“现在是程大壮!”
“好的壮士。”江才尽捏着她的肌肉,郑重其事地说:“斜方肌整个都是硬的,忍一忍,拉过之后就舒服了。”
“上完床第二天就要求人拉筋压腿?”程姿了回过头,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滚犊子的隔这儿谋杀你老婆呢?”
江才尽把她压在沙发上,低声笑了起来,“我谁?”
“你老婆!”程姿了气急败坏:“别亲!唔!喘不过气了!”
江才尽低头,咬了下她的耳垂,有些耐不住,安抚道:“最后一下。”
“我信你个鬼……”程姿了边笑边挣扎,“快起来,我要掉下去了!”
江才尽揽住她的腰身,跟着笑道:“没事,要掉也是我在下面垫着。”
程姿了被他翻过身,手臂抵住江才尽的胸膛,微微喘着气,哭笑不得地说:“你厚颜无耻。”
“夫妻之间亲一个,不算厚颜无耻。”江才尽蹭了蹭她的鼻尖,他的正常意识仿佛昨夜被揉碎在了床榻之上,以至于此时整个人都有些痴狂,说话比平时多,也不知收敛,“所以我能亲你一口了吗?”
程姿了张了张嘴,刚要说话,沙发上装着牛奶棒的罐子突然滚到地上,猫咪跑过去,立马身手敏捷地叼走一根。
“等等。”程姿了只好推开江才尽,弯腰够到,然后把盖子盖紧。
江才尽扫了一眼猫,有些不满,“那是我买给你吃的,她早上刚吃过一碗猫粮,怎么还喂?”
程姿了把罐子重新放在茶几下,想了想,说:“可能快过冬,需要多吃些养膘吧。”
“说起来好像是胖了很多。”江才尽眯眼打量了片刻,抬手招了招,“来,橘坐,过来。”
程姿了立马扭头,匪夷所思地看向江才尽,“你叫它什么?”
“橘坐。”江才尽弯腰把猫从地上抱起来,侧目道:“橘色的橘,坐下的坐,有什么问题吗?”
程姿了死死盯着江才尽怀里的那只猫,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要给一只狸花取名叫橘坐?难道就因为它两个蹄子花色泛黄吗?
她震惊地问:“谁取得这名字?你们科室那二百五教授?”
江才尽轻咳一声:“咱妈。”
“咱妈?”程姿了愣了愣,有些迟疑地问了句:“她今年也过五十岁了吧?”
江才尽点点头,“五十有一。”
“天呐!”少顷,程姿了捂了捂嘴,讶然开口:“简直难以想象,她老人家在这个年纪竟还有如此的奇思妙想,‘橘坐’两个取得真是相得益彰,浑然天成,真是太令人敬仰了……不许笑。”
“我没笑。”江才尽试探道:“要不你也抱抱它?”
程姿了垂下视线,伸手接过猫,一边顺着它的毛,一边正色道:“这几句话你必须一字不差地传达给我的岳母大人。”
江才尽纠正她:“婆婆。”
“哼。”程姿了踢了脚他的鞋子,五指顺着狸花猫的前爪滑到它肚子上,刚摸了两下,突然顿了顿。
江才尽有些疑惑:“怎么了?”
程姿了不语,低头又仔细摸了两把,忽然面色凝重地问道:“江才尽,我记得你卧室门后还挂了个听诊器是不是?”
江才尽点点头。
五分钟后,程姿了跪在地上,屏息凝视着江才尽,等他摘掉耳上的听诊器后,才握住他的小臂,有些紧张地问:“怎么样?是不是有咕噜咕噜的声音?”
橙橙浑然不觉地在沙发上打了个滚,江才尽看着它,神色肃然地点了点头。
程姿了语气紧绷,“你不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儿大了吗?”
江才尽深吸一口气,有些不太确定,“或许吧。”
“这有什么或不或许的?”程姿了一把夺下他脖子上挂着的听诊器,自己又贴着狸花的肚子仔仔细细听了片刻,最后把听诊器一把拍回江才尽胸膛上,毫不犹豫地说:“那分明就是胎动!”
江才尽经历一番思考,还是比较慎重,“也有可能是肠鸣音。”
程姿了掷地有声:“可是它肚子摸起来都是硬的!”
江才尽语重心长:“它今天早上确实吃太多了。”
橘坐:“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