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皇子
要么莫玖与郡主一同入信王世子府，无论是平妻还是妾室，反正莫玖的位份都不可能是独揽权势的世子妃。
要么就是依照世子的意思，只娶莫玖一个。
后者陛下自然满意，侯府不得宠的庶女同信王儿子结亲，避免朝臣私下结党营私，但按照莫玖对信王的了解，他绝对不会让一个无能的庶女进府。
说到底，被牺牲的都是自己。
莫玖冷哼一声。
“我父亲可有说过什么？”她望着沈景和，又随即看着传话的侍卫。
“殷石？”沈景和问道。
殷石反应过来，回答道：“奥，三小姐的父亲……并未提及只言片语，一切都在看陛下和信王的眼色。”
莫玖心中失望，对永昌侯彻底不抱希望了。
若是皇命已下了，非嫁不可，倒也无话可说，可现在偏偏吃亏的是侯府，他分明有据理力争的机会，可仍旧没有。
“多谢殿下。”
莫玖忍着心中的难受，准备回去。
沈景和却寸步不离的跟着：“莫三姑娘这是认命了？”
莫玖冷笑一声，停住步子，回过头来盯着他：“认命？认又如何？不认又如何？我有的选吗？”
“会有的。”
随即他从怀中拿出一张纸，示意身后的殷石。
殷石拿了东西，快步往方才来的方向过去。
“莫三姑娘有没有想过不再拘泥于侯府的一方之地？”
莫玖以为他在说笑，回头望着他，他却满脸真诚。
“殿下的话，我听不懂。”
“我是宫中不得宠的妃子所生，没有大皇兄那般的文武皆强，也没有太子兄长的嫡长子身份，连年岁小我许多的七弟在父皇跟前，也比出色更多，说起来，我虽然是皇子，到底也只是一个空名。”
原来他当初说的“庶子”不是骗她的。
“当日你被太子带进皇宫，已然是入了皇权争斗的一盘大棋。”
“为什么？”
“太子虽然表面不说，可当日你的确是违逆了他的话，另外如今晋王没有被定下大罪，尚有重见天日的机会，且我猜你的伤是他的手笔，即便是有了功，能够被封为郡王，可那是因为你当时是以男子身在宫中，若是被陛下发觉寄予厚望的人是侯府庶女，娶你为妃倒是小事，给你安上欺君骗主的罪名，只怕是……”
“那我无论如何都是死路一条了？”莫玖反问道。
“你若是普通女子，不在皇室的眼前晃荡，在一处高墙内蜗居一辈子，倒也无伤大雅，可惜，现在看这情况，你想避也避不开的。”
这些道理，历经两世的莫玖怎么会不知道。
“那殿下的意思是？”
沈景和浅笑道：“你如今还没想好，等你有朝一日彻底想清楚了，我再来找你。”
“为何要同我说这些？”
“因为我觉得，莫三姑娘和我是同样的人。”
“如何一样？”
许久，沈景和郑重地答道：“被推着选择最不想要的生活，但仍旧还想给自己找寻一种不一样活法的人。”
听完他的话，莫玖若有所思。
到了宴席上，三家和陛下似乎已经将事情定好了。
“你去哪了，消失这么久？”大夫人责怪道。
莫玖没有说话，紧握着拳头，等待着接下来的当头一棒。
但事情却出现了转机。
陛下给郡主和信王世子赐了婚。
郡主接到旨意，早已笑得合不拢嘴，将圣旨之后的回府闭门三个月的罚也抛掷脑后了，到底还是要给侯府一个解释。
再看着世子，他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从莫玖回到席面上后，他就一直望着侯府这边方向。
“既然婚事已经定下，那这几个月王爷和赖大人就好好准备，另外，朕再重新写上一副牌匾给侯爷送去。”
一下子，正好安抚了三家。
倒是伤心的居然只有陆奕辰。
回府路上，三姐妹同坐一车。
“三妹妹真是好命啊，世子竟然差点为你做出抗旨之事了。”丹桐冷嘲热讽道。
莫玖一脸疑惑。
青梧解释道：“让你中途离席，这样壮观的场面都没见到。”
“发生了什么？”
青梧继续说道：“本来一开始说的让你和郡主一同去信王世子府做平妻的，但是世子不肯干，他说他只要娶你一个的，场面僵持不下，再之后陛下看了宫人送来的一张纸条，这才改变了主意。”
“可惜皇命难违，三妹妹到底还是小庶女，连陛下也不会看好你嫁去信王世子府。”丹桐得意道。
莫玖憋了一肚子火，实在忍不住，开口反驳道：“我是庶女，但好歹也是在大夫人身边长大的，二姐姐可不一样。”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说既然你那么看好世子，不如自己去嫁了他，我这个小庶女都能差点搏个平妻之位，二姐身份尊贵，倒不如去争个世子妃做做？”
“莫玖！你疯了！”
“看来还是父亲罚二姐姐写的书太少了，这才过了多久，竟然又忘记了。”
见到这个场面，青梧在一旁看着热闹，不再开口，看着两位妹妹的反应，见丹桐脸都气绿了，偷偷憋着笑。
回到府上，曲兮云已经等在门口。
“曲兮云？你怎么在这？”莫青梧问道。
莫丹桐还是没有收敛，继续说道：“大姐姐可不知晓，如今三妹妹同兮云妹妹交好得很呢。”
曲兮云没顾得上她们二人，拉着莫玖查看她还好不好。
“怎么样？我听说你们被召进宫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谁知道刚好与你们错过了。”
“我们可是足足去了半日，你竟等了这么久？”
“我担心你。”
章姨娘走在侯爷和大夫人的身旁，见到她，打起招呼：“曲家姑娘又来找小玖了啊？”
“许久不见章姨娘，你还是如此能说会道。”
曲兮云偏头看向莫嵩明，二人视线正好对上，吓得莫嵩明一激灵。
前几日在正堂将他骂的狗血淋头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且被骂了还不能做什么，也不能说出去，不然他这个侯爷当真是面子全无。
剩下的唯有大夫人，曲兮云并未跟她说话，而是盯着她。
半晌，才开口通知道：“侯爷，我阿娘给小玖妹妹准备了冬日棉衣，我带她去试试。”
“嗯？”莫嵩明停住了步子，像是被什么命令抓住了自己的双腿似的，再也不能往前继续走，“奥，去吧。”
说这话时，曲兮云故意一直盯着周氏。
周氏赔着笑：“曲姑娘，曲夫人和曲大人近来可好？”
曲兮云像是正等着她这么问，立马答道：“我爹娘可是好得很，十几二十年了，始终恩爱如此，想必夫人和侯爷也是如此的。”
周氏脸色骤然发紫。
她和侯爷若真是恩爱，哪里还有章姨娘和几个通房的事。
言语间，二人像是早已争执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