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已修】(奇怪的眯眯眼...)
“夫人您多心了。”梅懿臣表情未变,眼神中尽是淡漠。
某些方面来讲,狐狸夫人表现的很奇怪。她一方面贪婪于梅懿臣的容貌,另一方面又恶意的想要看他出丑,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令她感到满意。
狐狸夫人见没有吓到梅懿臣,甚至于他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有些兴致缺缺。
她直白的表达了来此的最主要的目的:“昨夜地牢中有囚犯看到一红衣人在逃,不知乖女可有看到?”
“没有。”梅懿臣面不改色心不跳。
他自己自然看不见自己的身影。
小姐大婚,府内穿红衣的人自然不少。
他大可以否认。
“原是那群囚犯口吐狂言。”狐狸夫人瞬间变了脸色。
像是真的想要给被误会的女儿撑腰一般,她目露凶光:“当真该杀。”
梅懿臣没有说话,透过打开的窗子看向窗外茂盛的几乎遮住光影的枇杷树。
狐狸夫人继续步步紧逼:“那□□佞小人竟害我误会我乖女,可不是要尽数杀光!”
“全凭夫人喜欢。”他长叹了一口气,像是真的不在意这些人的生死。
见梅懿臣表情毫无破绽,狐狸夫人感到了一丝无趣。
她本就只想看梅懿臣惊慌失措的感觉,满足不了她的恶趣味。
狐狸夫人慵懒地摆了摆手,带着一众小狐狸,转身离开。
等到狐狸夫人走远,里屋的窗子稀稀漱漱一阵轻微响动,被人从外面打开。
杜寻悦探头探脑的走了进来,想其刚才的情形,仍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这狐狸夫人好生吓人,刚才我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被她发现。”
随后他有些扭捏的抬眼小心翼翼瞄了瞄梅懿臣。
最终才下定决心说道:“刚才有一瞬间,我以为仙尊会承认那红衣人是您的。”
不知为何,在狐狸夫人说出有人夜探地牢的时候,杜寻悦心中瞬间便想到了梅懿臣。
“为何?”梅懿臣心念一动,突然问道。
他很少对这种事情产生好奇,但这一次却想听听杜寻悦的回答。
“因为……”杜荀鹤小圆脸微皱:“修真界众人皆知您是以天下为重的圣人啊。”
众人皆知的圣人。
梅懿臣心底泛起一片苦意。
他用了六百年,活成了世人心中的圣人。
“不,我不是
<圣人。”梅懿臣摇了摇头,声音坚定。
我只是一个,可悲的小丑。
被架在高峰之上,被迫当一个世人想要的“圣人”。
况且,地牢中那些人早已死绝,又如何能再死一次。
“正午之时阳气最盛。”梅懿臣没有将话题继续下去。
“小狐会将它知道的胡府地形图告知与你。”
小狐随立即走了出来,冲着杜寻悦点了点头:“小道长请随我来。”
“仙尊?”杜寻悦一楞。
他昨晚已经做好的心理建设,做仙尊的左膀右臂,誓要与这群妖狐斗到底。
然大业未竟而中道崩殂,这让他一时间难以接受。
“仙尊我很厉害的。”慌乱中,他急于证明着自己:“我的修为在整个蓬莱的年轻一辈中算得上顶顶厉害。”
说着,他环顾四周,一眼便见到了一旁端着果盘的小狐。
他一把揽过来小狐,拍着小狐的肩:“就这样的小狐狸,我一个能打十个。”
小狐长叹一口气,恨不得自己从未见过这个如此不要脸面的人。
“小道长。”它有些无奈:“我这样的小狐狸,在胡府算不得厉害,真正有用的是狐狸夫人手底下的打手。”
一个个穷凶极恶,整日里在给狐狸夫人做那些见血的勾当。
“我这样连化形为人都无法做到的小狐狸,在胡府中是最底层的存在。”它长叹了一口气。
狐狸夫人喜怒无常,有气便会撒在这些小狐狸身上。轻则伤筋动骨,重则命丧黄泉。
它算得上幸运,在胡府呆了几个月的光景。
有些运气不好的小狐,才进了胡府,便因触怒了狐狸夫人的忌讳而丧命。
“无法化形?”杜寻悦显然怔住了,转而看向梅懿臣:“仙尊,这怎么可能?”
生灵活于世间,想要窥得天机踏上修行一途,便需要得到天道的认可。
只有修得人形,口吐人言,才算得上将将够到了修行的边界。得以开灵智,被天道承认。
至此一条,便堵死了诸多妖魔的路。
六百年前那一场仙魔大战,便是因为妖魔认为天地不仁,对人族有着诸多优待却苛待于妖魔。
最终导致仙魔两届大能陨落于此战。此后六百年,竟然再无能够擎起半边天的后辈。
杜寻悦最开始的时候只是认为小狐狸不化形是单纯的不喜欢化
<形或者说那位狐狸娘娘不允许化形。
但是没有想到,竟然是不能化形。
“怪道怪道。”他摸了摸下巴:“这样的事我竟从未见过。是因为久居蓬莱从不与外界接触的原因吗?”
“果然世人都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阅遍蓬莱藏书阁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与你久居蓬莱无关。”眼见着这孩子钻进死胡同里,梅懿臣摇了摇头:“我也没有见过。”
以他的修为,只一眼便看出了小狐狸身体不同寻常之处。
这也是他现在留在胡府的原因——胡府上下,特别是狐狸夫人身上,藏着可能会震惊整个修真界都道秘密。
“所以我才说,你应当离开。”
此地危险重重,绝非杜寻悦想象中那么简单。
何况,如果杜寻悦在这里,他也不确定是否有足够的能力庇护其安全无虞。
喉中涌起一片甜腥,却被梅懿臣不动声色的压了下去。
早在昨晚他便封住了胸口膻中穴,相较于平时的疼痛,此刻更多的是一种麻木和无力。
或许,眼下就算凤骨就在面前,以他之力也提不动了吧。
梅懿臣不动声色的别过脸去,掩去苍白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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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尊,晚辈这便要走了。”站在墙下,少年一身月白圆领袍,冲着梅懿臣躬身施礼。
现下正是正午十分,烈日当空。
许是因此,此刻连草虫都闭上了嘴巴,胡府内死一般的寂静。
小狐被晒得神色恹恹,却依然站在墙角给杜寻悦指路:“穿过过道廊桥大概五步的地方有小队日夜巡逻,但它们每半个时辰换一次岗位,中间有一盏茶的功夫可以闪到假山那边的廊桥……”
它絮絮叨叨地说着,格外上心。
直到杜寻悦轻盈的跳过院内高墙,小狐狸才后退两步,略略羡慕:“真好,要是我也能有活着离开胡府的那一日……”
哪怕像从前那般做一只未开灵智的小狐狸,都是一种奢求。
之前有小狐妄图逃出胡府,却在踏出胡府那刻瞬间苍老,像是被吸干了生命力,转眼化为一抔青烟。
惨叫声被狐狸夫人录在了留音石中当成音乐放了三天三夜。
从那时起府里的小狐便再也不敢妄图踏出胡府半步。
它看着在树枝间灵活跳跃的鸟儿,觉得这鸟都比自己活得更为
<自在。
“回房间吧。”梅懿臣看着树枝上依旧轻快跳跃着的麻雀,心中泛起无边的厌恶。
寻常鸟儿自然可爱,但能出现在胡府中的“鸟”,只可能是某个人的“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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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寻悦在荒山中拼命的奔跑,昨夜他追过来的时候并未察觉山中异样。
但现在却发现了不对劲——整座山,都被笼罩在死一般的寂静中。
他一路逃出来,别说寻常山野鸟兽,就连虫蛇这种小东西都没见到一个。
杜寻悦不禁加快了脚步向前跑去,手中握着蓬莱传送符。这里有结界,传送阵无法将他送出去,仅一炷香的时间,他废去了五张传送符。
终于,一旁传来了鸟儿清脆的叫声。
杜寻悦微微放松下来,有鸟儿代表着出了狐狸的结界。
他长舒一口气,转过头去看,是一只漂亮的白腹琉璃鸟。
鸟儿胸部羽毛全黑,腹部却是白色的羽毛。看着极为精致漂亮,但一双眼睛直勾勾看向杜寻悦的时候却让他汗毛竖立,一阵胆寒。
冷不防的,身后传来男人清凉的声音:“喜欢吗?”
杜寻悦猛得转身,看见男子站在他背后。
他一袭金色锦袍,乌黑长发被未被束起来,而是随意的飘散着,被风轻轻扬起。
杜寻悦清楚的知道,原本那里并没有人。
男人眼睛并未睁开,而是轻轻眯起。但是却不像是看不见的人。
见杜寻悦防备的后退两步,他长睫微颤,复向前走了两步。赤足踏在柔软的泥土上,牵起一片清脆的铃铛声。
杜寻悦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一直眯着眼的男人手腕、脚腕上都绑着铃铛,移动时便会传来“铃铃”的铃铛声。
“喜欢那只鸟吗?”男人又问了一遍。
“那只……白肚子的鸟吗?”杜寻悦咧开嘴假笑,觉得自己脸都要僵住了。
他短短一天之内刚出龙潭又如虎穴,运气不要太好。
“我觉得还挺不错,长得很好看……”
眼见着那男人眯着眼笑了起来,杜寻悦踮脚跳起瞬间腾空一丈有余。
金黄的符纸碎片纷纷扬扬落下,正是早些时他握在手中的传送符。
杜荀悦带着笑意的声音从空中传来,略带着些少年的嚣张轻狂:“就你那傀儡一样的鸟,就算白给小爷,小爷也不要。”作者有话要说:釉:新的人
<物出现了,而攻还没有出场
kkk,有宝子猜出眯眯眼是谁了吗?
ps:这里是K歌导致发烧两天的釉,在写了在写了,啾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