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窝囊废
徐怜闻言脸色微微泛红，张嘴想解释什么。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只摇了摇头。
小玲看他一副受欺负也不知道还嘴的样子，也觉得没意思。姿态轻盈地端起了他刚做好的水晶之恋走了。
徐怜小心地环顾一下周围，默默地走到操作台前做其他配菜的工作。
方伟目光追着小玲扭动的屁股直到消失不见，才一边继续颠勺一边瞅了徐怜一眼。想到小玲没替他说话，脸上一笑，小人得志地骂了一声：“窝囊废。”
声音虽然不大，又有锅碗瓢盆的混响，可还是传到了徐怜的耳中。
又相继有几声低低的嗤笑。
他的身子一僵，手上的动作停了一瞬。可马上就若无其事继续忙活着了。
……
“方伟，兰苑厅出事了。水晶之恋有问题！”去而复返的小玲一脸焦急，声音都大了几分。
今天主厨不在，小玲有事只能第一时间通知方伟。
方伟正在炒菜，看见小玲皱起的眉头，心里也打起了鼓。
众人虽然手上还忙着，可气氛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徐怜茫然地看着小玲，似乎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手里还机械地重复着切菜的动作。
谁都知道兰苑厅接待的都是顶级 vip，今天据说向小姐也会来。
这样一位贵客，得罪了她，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尤其她那个哥哥，本市赫赫有名的青年才俊，行事作风却以狠辣出名。
方伟眼珠子一转，看向一脸惴惴不安的徐怜，“菜又不是我准备的，水晶之恋和我有什么关系？”
旁边的狗腿子也跟着附和：
“就是就是”
“谁做错了事谁去道歉，别躲起来当个缩头乌龟”
今天主厨不在，很显然大家心里想的都是如果出了什么事就让徐怜这个临时工顶上。
徐怜无措地放下了手里的菜刀，求助地看向方伟。大家一起共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可明显没人愿意帮他， 方伟别过脸去，其他人也装作看不见。小玲还在等着，徐怜没法子，只能脚步略沉重地跟着小玲出了后厨。
他在脑海中猜想着菜品会出什么问题，反复想自己的操作步骤，怎么也想不明白哪里出了错。以前也见到过客人不满意的。基本都是罚钱，挨骂几句，做服务行业的，受点气很正常。
只是想到要罚钱，他心里绞痛了一下。兰苑厅的贵客他得罪不起，平时也轮不到他去赔罪，早有经理主厨去点头哈腰的道歉了。
要是能挨骂几句，哪怕打几下，也比罚钱要好啊！
小玲看着他苦恼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徐哥，瞧你吓得！”小玲随手夸张得一指徐怜的额头，“你冷汗都下来了！”
徐怜懵懵地伸手在额角抚了一下。
小玲看他真的去做擦汗的动作，又笑了。
“不逗你了，兰苑厅是对水晶之恋很满意，要见见厨师。方伟太烦了，每次都抢你的功劳。我如果不说是客人要怪罪，他非得自己去邀功。这次向家大小姐也会来，只要她认可了你的厨艺，他们就再也不能以你是临时工为由随意打发你了！”
徐怜呆呆地听着小玲的解释，终于松了一口气。
小玲看他呆头鹅一样，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后背。
“我刚才演的像吧？方伟抢功抢的快，甩锅甩的更快！我不装的像一点儿，谁知道下次向小姐什么时候再来呢！”
徐怜不安的心终于落回了实处。他虽然不在意顾客的奖赏，心里也不赞同小玲的做法，可小玲确实是为了他好。
他诚恳地向小玲道了一声谢，又有些担忧他们知道了实情会怪小玲。
小玲看出了他的心思，随意地摆摆手，“别担心，你不说，我不说，谁也不知道。再说我也不是为了你，我就是单纯看不惯方伟，整天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看着就恶心！”
说话间，二人已经快走到兰苑厅包厢门口，不自觉都住了口。
依稀能听到里面有说话的声音。
“顾又辰，我喜欢你，你愿意做我的男朋友吗？”
接下来却迟迟没有等到回应。正在门外无意听到告白的小玲心里都捏了一把汗。
似乎是为了给告白的朋友鼓励，其他人打起了助攻。
“顾少，咱们卓然对你绝对是真心的。”
“追求卓然的人多着呢，他是没看上我，不然”
一个害羞却有点失落的男声响起，“张世超，别说了。”
“呦呦，有啥不能说的，你的付出我们可都看在眼里。顾少，你答不答应，倒是说句话啊！”
接着是一道熟悉的声音如惊雷一样在徐怜的耳边炸响：“荣幸之至！”
短短四个字，虽然没有见到声音的主人是什么样，可小玲还是激动的紧紧拉住了徐怜的衣袖，小声地花痴道，“太苏了，我也可以！”
然后两人似乎做了什么，响起了一阵起哄声。小玲明显对这些八卦挺感兴趣，脚步又快又轻，想听的更清楚一点儿。
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旁脸色变得苍白的徐怜。
小玲听着里面正闹腾的动静，撇撇嘴，“估计告白成功正亲着呢，咱们先等一会，免得破坏了他们的气氛！我刚才见过，那个omega少爷和alpha少爷可般配了！”
过了一会儿，里面响起了正常说话的声音。
小玲正要敲门，被徐怜拉住了。
小玲不明所以地收回手，这才发现徐怜的状态明显不对劲。
他的脸色苍白的可怕，眼睛也微微发红。
他把小玲拉到一边，低声开口：“我突然不舒服，没法去了。”
小玲看他的样子好像真的很不舒服，心里有点不高兴，嘴上却只能感叹他运气不好，安慰他以后还有机会，让他赶快去看医生，自己会进去帮他美言几句先留个印象的。
徐怜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还是别向客人提我的名字吧，临时工身份也不太合适”
小玲明白他的意思，说会帮着解释遮掩的。
徐怜这才踉跄着转身走了。
小玲看着他的背影，有一种他是夺路而逃的感觉。难道是太紧张了上不了台面？
小玲猜测着，如果真是这样，真是烂泥扶不上墙，白浪费自己一番功夫。
徐怜跌跌撞撞地朝楼下走去，他强压住心头的惊骇，提醒自己不能失态，可眼泪不自觉地就流了下来。
那是顾又辰的声音。
那是会高兴时甜蜜的唤他“怜怜”，会关心他被徐父打的伤口痛不痛，也会偶尔温柔地回应自己爱意的声音。
可现在却是霸道的在接受另一个人的告白。
徐怜想到了那块表，原来自己用尽全力也买不起的表，已经有别人送出了吗？
所以自己的心意也是这么卑微不值一提的吗？
徐怜的视线被泪水弄的模糊了。他没有勇气推门进去，一个卑贱的beta和一个娇贵的omega，他不认为自己有资格去比较一番。
而且，顾又辰说过，他以后不会选择一个beta伴侣。
他现在的样子太狼狈，只要被人看一眼，就会发现异样，他只想尽快地逃离这里。
然而下一秒，他就狼狈地撞到了一个人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