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探视
席屿带她先去换了身太监的衣衫,两人一路走过来并没有惹人怀疑。
“参见将军。”
牢狱门口的侍卫见到席屿毕恭毕敬的行礼。
席屿点头示意他们下去,
“皇上口谕,叫我来提审李鸿墨,你们看好门口,不要叫别人打扰我。”
“属下遵旨。”
李婼跟在他的身后,头埋的很低。
见她不说话,席屿也知道,现在她的心里一定很乱,很艰难。
两人来到一个转角,席屿停下脚步,转身言语关切的说,
“前边就是李鸿墨的牢房,你去吧,我在这等着,你放心,我能听到你们说话,有任何不对我都会出现,保护你。”
李婼垂着眼眸,点了点头。
席屿轻轻握起她紧握拳头的手,
“如果你太勉强,你和我说,我帮你去问。”
李婼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抬头对上他的眼睛,努力的挤出了一抹微笑,
“没事,我要亲自去问。”
“好,我就在这里。”
席屿的语言在很大程度上给了李婼很大的安慰,李婼整理了一下面部表情,深吸一口气,朝着里边大步走了进去。
刚转过墙角,那个熟悉的身影就映入眼帘,只一眼便让李婼差点情绪失控。
李婼挪着脚步走到他的身后,李鸿墨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扭头瞥了一眼,
“呵,你个贱人,怎么,还要来着取笑我么?你也配!”
李婼看着坐在地上,浑身都是血迹的男人,头发凌乱,面容憔悴不堪,看来这三个月,他也是没有什么好日子。
“取笑?取笑你作茧自缚么?”
李婼不屑的嘲讽着他。
“你个王八羔子知道什么?没有我,南国早就覆灭了,你们一群混账,竟敢设计陷害我,你要是当我是你的父亲,就赶快叫他们放了我,或许我还能救你们一命。”
李婼看着眼前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觉得实在可笑,
“你这一生实在是顺遂,从你入仕途开始,碰到的对手就没有聪明的,短短几年,便让你权倾朝野,这也让你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不可一世,直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真实处境。”
“你们几个废物,要不是我心思不在你们那,你们还能得逞,真是没想到,你们能发展这么多人,我这一时疏忽没想到竟然落得这副田地。”
李婼难得的很认可他的这句话,
“你真应该多读读兵法,围魏救赵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都没发现,我以前实在是高估你了,还多想了些有的没的呢。”
李鸿墨的脸上充满了不屑,
“你一介女流,能想出来什么,这刘昭当时我就应该杀了他,若不是她母妃宣贵妃用她自己的命换的他,我断然不会留着他。”
“李相这么厉害,现在应该想想谁会为了你以命换命。”
李鸿墨冷笑一声,
“成王败寇,这种为了他人牺牲自己的做法实在是愚蠢,我不会为了别人犯傻,自然也不会期望有人为了我犯蠢,就像你那个娘,蠢到了极致。”
终于,让他提起了她。
“就因为祖父的关系,和你同枕而眠多年的妻子,你就狠心送给他人玩乐,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李鸿墨突然哈哈大笑,抬头对上李婼的眼睛,
“你真不愧是我的女儿啊,明明厌恶我,却忍着恶心也要让我自己提起来她,你不会是以为,我提起了她,就能唤醒一点我心里的愧疚吧。我明确地告诉你,我对她,一丝愧疚都没有,若是让我再选一遍,我依旧不会心软,依然会丢掉她。”
李婼被他看透了心思,却只能强忍着心里的慌乱,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李鸿墨转回头,
“从你来,我就知道,你要问什么,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你快滚吧,我已经和你废话这么多了。”
李婼手攥着拳,指甲都快将手掌印出血印了,她咬了咬唇,重新换上一副面孔,
“想必你还不知道吧,皇上已经开放恩科,女子也可以登堂拜相,以后都不会是依靠男子,可以自己去考功名了。”
果然,他这些年引以为傲的功绩,自以为无人能替,现在让他最看不起的女性也能和他一样考取功名,他再也坐不住了,猛地站了起来,李婼做出要走的姿态,顺手将牢门再次锁住,李鸿墨有些发疯似的在柱子里伸手够她,
“你给我回来,你说的这是什么意思,是真的么?”
“当然了,我会好好读书,做出和你完全不同的功绩,让你在地府里看着,你最看不起的女子也能比你优秀。”
“你滚回来,你识相的就快把我放出去,这个刘昭脑子更不好使,一个只能用来生孩子的女人,竟然让她们来登上朝堂,不可理喻,胡作非为。”
“你清醒点吧,现在你已经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就像当初你对我娘做的一样,什么都改变不了。”
“你娘那个贱人,为了她母家,竟然想动我的利益,甚至去教唆萧家那个女人和皇上进言,这个蠢材,我才是她的官人,我才是她的天,无用妇人,要她干嘛。”
李婼听着这话,没有想象中的难过,原来,娘亲早就发现不对了,李婼没有开口,李鸿墨继续疯癫的吐槽着,
“她被我卖去当军妓还不老实,差点害得我丢了军事权利,要不是那个兵听信她的话,和我反着来,也不会丢了仕途,女人就是祸害,毫无用处,刘昭竟然要你们考功名,我看着南国也活不久了!哈哈哈哈天亡南国啊。”
原来就因为他的利益,他就可以放弃发妻,
是呀,怎么不可以呢,他能有什么情感,当初娶娘亲的时候或许也是看中了娘亲能带来的滇国的利益。
李婼心里有了答案,便不再纠缠,
“南国会怎么样,你已经不用知道到了,你还是想想自己会怎么样吧。”
说罢,李婼便转身离开,耳边传来的都是李鸿墨对刘昭的谩骂。
李婼转过墙角,便撞入了席屿的怀抱里,这一抱,李婼彻底没了力气,在李鸿墨面前强装的镇定,在这一刻得到了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