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都聊聊
李婼一边打量着房间，一边嘱咐李嫣：“付昕是个没脑子的，只知道比，她明天肯定会看在你岁数小，什么都和你比，你不用给她留面子，但是也别被她带跑偏了。安心跟着嬷嬷学着就行。小恩，你要多听多看少说话，多做事，帮三小姐好好盯着。萧堇你一定要保护她的安全。”
“是”两人齐声答道。
“嫣儿，早点休息吧，我先回去了，还有别的事要处理。有问题尽管来找我。”
“姐姐，你明天要小心，太后大娘娘听起来就很恐怖。”李嫣一脸担忧的看着姐姐。
“我知道，我一定小心注意。你别担心。”
李婼关上门出来后，转身对萧堇说：“萧堇，你来，我有事和你说。”
“好。”
“萧堇，我纠结了很久，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主要是还没有证据。”
李婼低头故作沉思。
“大小姐，这不是你，你直说吧。”萧堇表情无奈，心里却乐开了花，太做作了。
“萧堇，你坐。”李婼忽然认真的盯着他。
萧堇不由得正襟危坐起来。
“席屿的鹰手在调查萧皇后的事件的时候，查到，你就是当时被掉包幸存下来的萧皇后的遗孤，除了你，还有个孩子，是不是就是当时我遇见你，你说的那个妹妹啊？”
李婼看他表情逐渐僵硬，慢慢低下眼眸，鼻子深深地喘着粗气，双手紧紧的攥成拳头。
李婼看着他没有反应，象征性的叫了他一声：“萧堇。”
只见他吞咽了下，喉咙上下滚了滚，嗓子干哑的问道：“所以李鸿墨骗了我？”
“或许是，我还没有查清楚。”李婼低着头，不敢看萧堇。
萧堇的脸上看不清任何情绪，只是能清楚地感觉到他身上更加的冷，眉头也越来越皱在一起。
外边的风突然刮开了窗户，李婼刚要起身去关，萧堇忽然起身，抢先一步去关。
他站在窗边，李婼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到：“那个妹妹是我在逃荒路上遇到的，我记忆里仅存的片段应该是有个哥哥，可是我记不清了。”
李婼忽然想到了什么，但是还需要验证。“或许有个人你可以注意一下？”
“谁？”
“太子太保，左时。”
第二天一大早，王嬷嬷就来叫李婼。
慈宁宫外墙看着依旧富丽堂皇，可是一进宫门就变得另一番景象了。
现在的时节正是树枝花朵争相绽放的季节。可是慈宁宫却没有一棵树是发芽开花的。
沿着宫墙走了一段路，来到大殿门口。
房门紧闭，屋里没有一点光亮。
偌大的宫殿伺候的宫人屈指可数。
王嬷嬷像是解释：“太后一心吃斋念佛，不喜热闹，其他事物也是顺其自然，大小姐看到这个场景吓到了吧。”
“太后率意言表，后宫表率，我们做臣子的更应该向太后学习，为了皇家勤俭些。”
王嬷嬷满意的点了点头。
吱呀
大门被推开。
正殿上空无一人。王嬷嬷带着李婼和小思往内殿去。
只见在佛龛前，只有两盏蜡烛滋啦啦的烧着。一个身姿枯瘦，却又姿态得体背影跪拜着。
李婼看的出奇。
王嬷嬷拽了一下李婼，立刻跪地。
“参见太后。”
李婼赶紧跟着跪下：“参见太后。”
“都平身吧。”
王嬷嬷起身后便出去了，连带宫人和小思也都识趣的起身出去了。
李婼看到这个情形不敢站起身，太后还在跪着。
太后侧头看了一眼李婼。
冷冷的问道：“怎么不起。”
“太后亲自侍奉佛像，臣女福薄，虽然不能近身侍奉佛像，但是有太后在，也想跪拜祈求，还请太后不要见怪。”李婼脑袋迅速的反应。
“你胆子很大。”
“臣女怕的很，但是心是诚的。”
“上前来，离近些。”
“谢太后。”
李婼起身走到太后的侧后方，下跪，叩拜。
太后依然双手合十，面朝佛像，虽然只看到侧脸，但是依然可以看出母仪天下的英姿，这样的人怎么会愿意屈居深宫。
太后依旧冷冷的问着。
“你的伤好全了么。”
果然，太后什么都知道。
“谢太后，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胳膊还不能用力。”
“你长得很漂亮，又舍身救太子，难怪太子中意你。”太后虽然在夸奖她，语气却没有任何的温度。
席屿和李婼说过，太后私下联系过刘昭，所以她不会满意太子。
李婼又对着佛龛叩拜了一下，起身说到：“太子是下一任天子，天子代表天下，臣女帮助天下是本分。”
“天下很快就要出事了。”
“所以太后才一直求佛？”
“求得是心安，佛能帮我的太少了。”
一个时辰后
李婼扶着腿出来，小思迎了上去。
“小姐，你跪了这么久啊。”
李婼回头看向殿内，
“太后腿不麻么？”
“小姐你说什么？”
“没事，咱们回去吧。”
“不行小姐，王嬷嬷说你出来之后就让你去太子宫中。”
“我直接去啊。”
“嗯嗯。走吧小姐。”
“李婼揉了揉膝盖，走吧。”
等李婼到的时候，席屿也在。
“参见太子。”李婼向太子行礼。
太子看了看席屿，又看了看李婼。
“起来吧。”太子有些得意的眼神看向席屿。
“席屿，你那么喜欢小婼，怎么
不提亲呢？你可别怪我。”
“太子抬举了，太子抬举李丞相，微臣哪里会有意见。”
“那若是我要”太子像是在攀比一样，和席屿赌气。
李婼赶紧打断接过话茬。
“不知太子这个时候叫臣女来是有什么事？”
“当然是陪读。少将军就不方便了吧。”太子又像是攀比着挑衅着席屿。
李婼无语地翻了翻白眼。
席屿毫无波澜的回复：“微臣听说太子书房有很多战场的兵书，对于实战很有帮助，不知太子能否允许微臣借鉴。”
李婼看太子脸色阴暗了一度，随着劝说：“事关战场国家，还望太子从权考虑。”
“我是太子，当然会让你看。”
三人前后进了太子书房。
“丞相平时，为我出谋划策，想必李婼姑娘也一定学识渊博吧。”
“家父在太子身边耳濡目染这么久，自然聪颖。”
“哈哈哈哈，真不愧是丞相嫡女，说的话就是舒服。”
这两个时辰真是难熬，从诗词歌赋聊到兵书书法。
也是难为席屿了，说话都要好好考虑。
午膳时间到了，太子才放我们走。
来的时候太过匆忙，太子院子内和太后截然不同，种的植物只有一种，叶子长而狭窄，像龙的舌头，也是因此得名的--龙舌兰。
“太子的想法都直接了当的摆在庭院了。嗯，很真实。”
李婼和席屿走出殿内，朝着碎林苑走去。
碎林苑就在太子的东宫的后侧。
刚刚在讨论太子自己写的诗词的时候，李婼硬着头皮夸了几句，太子一高兴，就将这个殿宇赐给李婼住了。
李婼还趁机要了个恩典，李嫣也可以过来住，不用学习规矩了。
席屿一路护送着李婼回到了碎林苑。
这殿宇很干净啊，陈设都很奢侈，贵重。
真不愧是太子。
两人在屋内坐了下来。
“你不怕他们说你么，我自己可以的。”李婼不放心的看着席屿。
“你今天是第一天，我始终是不放心的，一定要来看看。”
“你要出去了是么？”
“我是武将，今天没有传召就来，不能呆太久，但是只要我有机会就会来看你的，你有什么需要可以让我带了，你可以去找刘昭。”
“好，别担心，我把消息告诉萧堇了，不知道他下一步会怎么样。”
“我见过他，他的性子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或许他会是帮助咱们重要的一员。”
“应该吧，就怕他自己有什么想法。还有，左时的身份查不到么？”
“嗯，不知道他背后是谁，这么大势力。”
李婼心里有些苗头，只是还没有被证实，这场仗，一定要打的漂亮。
席屿看李婼不说话，从怀里拿出了一个手链。
“小婼，这是我从金国打赢仗获得的战利品中，挑了几个，给你做的手链，戴着它。”说着就抓起了李婼的手腕，把手链戴上。
李婼看着手链：“前几年的胜利品，你这是翻箱倒柜找出来的啊。”
席屿痴痴地笑了笑：“喜欢么？”
“喜欢，你送的我都喜欢。”
席屿抬头看向李婼发髻上的唯一的发簪。
“你戴这个云簪真的很好看。”
“是你送的，所以好看。”李婼发自内心的笑，深深吸引着席屿。
两人身边的气氛像是晚霞里的云朵。
席屿看着李婼看的出神，李婼缓缓将手放在他的胸口。
“席屿，你的心跳的好快。”席屿并没有回复，李婼抬头对上了那妖媚的桃花眼，眼下的痣略带着性感。
席屿的眼神太过直白，直勾勾的盯着，脸上的神情有些异常的燥热。
席屿将手抚摸上李婼的白皙的脸颊，逐渐向她靠近。
李婼脸颊染上红晕，两个大眼睛怔怔地望向席屿，感受到他的靠近，李婼僵直的不敢乱动，慢慢的闭上眼睛。
席屿喉咙滚动，温柔的吻上那温热的唇瓣。
“姐姐，姐姐。”李嫣从门外就叫着李婼。
席屿和李婼听到叫喊，迅速地分开。
两人都不知所措的瞧了对方一眼，害羞的笑了笑。
李婼起身开门去，只见李嫣瞬间就扑到了李婼的怀里。
“姐姐，你不在的一个上午实在是太难熬了。那付家的太烦人了。”李嫣抱着李婼一直在说，都没有注意到屋里无知所措的席屿。
李婼拍拍李嫣的后背，李嫣这才抬头，李婼给了她一个眼神，李嫣顺着眼神望去。
李嫣吃惊了一小下，便熟络的打起招呼：“姐夫，你啥时候来的。”
李婼心里一震，赶紧捂住她的嘴巴：“这是宫里，你别乱说，叫将军。”
席屿倒是不慌不忙的，面带喜色起身走过来，揉了揉李嫣的头：“叫哥也行，叫将军显得生疏，是不是，小姨子。”
“就是，就是，屿哥！”李嫣调皮的冲席屿眨了眨眼睛。
小思在门外乐的不行。
萧堇看着屋内的欢乐，却愁容不展。
李婼回头对视到萧堇幽怨的眼神。
“小思，你带小妹去偏屋，准备一会吃饭。”
小思和李嫣很识趣的走了。
“萧堇，你想聊聊么？”
李婼尝试性的问着，毕竟这是他自己的事情，就算他不说，也没关系。
萧堇看了看李婼身后的席屿，他很自然的坐在了凳子上。
萧堇扯了扯嘴角，走上前来，也进来坐下，李婼回身关上门。
席屿率先开口：“不知道林家的死，和你关系大么？”
萧堇眉头一皱：“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不难猜，当初李相为了让你确信你的敌家就是林家，花了好大的手笔，这不难查。”
席屿抿了一口茶又接着说道：“你难道自己没有暗中查过么？那么轻易地就信了他的话？”
萧堇低着头不说话，只能看见他胸部大幅度起伏。
李婼叹了口气：“当时我还觉得很庆幸，李鸿墨想要好好地培养他，你也知道，暗卫都是要封闭训练的。想查也不会有时间，就算有时间，李鸿墨也只会让他看到想让他看到的。”
萧堇接着说：“是，在我刚刚练成暗卫武功时候，他就来告诉我，我原先的萧家是被林家陷害，也正是同一时间他家也被查出来了抄家灭族的祸事，他还让我去手刃了敌人。”
“是肖家，不是萧家。”席屿用手在桌子上写出了肖。
席屿冷漠的分析道：“这个信息差，就正好收买了你，还为他除去了大患。”
萧堇低头不说话。
李婼说：“没关系，我知道，就算他骗你，你也不能一时间接受，你自己慢慢消化或者自己去寻找答案。”
“我信你。”萧堇抬头，直直地盯着李婼。
席屿内心疑惑的看着萧堇，伸出手把萧堇转了过来，看着萧堇，一脸严肃的说：“你应该信我。”
李婼低头笑出了声。
席屿忽然起身，外面什么声音？
李婼仔细听着，歪头思考了一下：“可能是厨房送菜吧，我看看。”
席屿和萧堇一人一边站在李婼身边。
李婼刚把房门开了一个缝隙，就听外边有人在叫喊道：“你们怎么还没聊完，不饿么？”
李婼和席屿对视了一眼:“刘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