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姻缘
“放宽心，我言你不死，那你便能跨过生死！”
尘飞扬蓦地催动盘古之眼，自周遭草木间抽离蓬勃生命力，涓滴不绝地灌注进凤羽之中。
诚然，这洪荒草木的生命伟力非同小可，虽仅撷取其微末，却丝毫无损其繁茂，不过数里草木之赐，已足够填补凤羽生命的空缺。
而凤羽，早已被这份惊世神通震慑得哑口无言。
初时，尚以为尘飞扬不过戏言，岂料他真能挥洒圣人之力，行此等天地间的大能。
若是让尘飞扬得知，怕是要笑出声来——竟拿自己与圣人比肩？何等荒谬。
“如此，你的生命力我已为你重铸，心中可还有未了之愿？若无，此后你便是我身边忠诚的侍女，亦或伴侣。”
言罢，尘飞扬不经意间在凤羽的元神留下一抹元神之印，确保她心意坚定。
毕竟，防范于未然，此印仅为心念之锁，并不伤其根本。
“别无所求，凤族之事交代妥当后，凤羽誓做主人终身之侍，之伴。”
语落，凤羽闻讯即刻起身，跪拜于尘飞扬之前，誓言恳切。
尘飞扬之威，早已深深烙印于凤羽心魂，纵使没有那元神印记，她亦甘愿沉沦于尘飞扬的庇护之下，无怨无悔。
“无须如此，你部族之人，除却五万余众被我移至道场，其余皆已陨落。”
尘飞扬直言不讳，未避谈凤羽之痛，盖因数千万族裔仅余数万，此等打击，何人能免？
“噫！” 凤羽闻之，震惊无比。
“可恨的龙族与麒麟，主人，奴婢能否先为族亲报仇，再回归主人身旁侍立。”
言毕，凤羽目光谨微，紧锁尘飞扬神色，唯恐其不悦。
于今时，尘飞扬便是凤羽的天。
&34;无需，龙族亦不过残存五万，麒麟族则余两万，皆为我所拘，日后由你统御。”
“此亦为你报仇了。但切记，我已抹除彼等记忆，行事切勿过激。”
尘飞扬语气悠然，细述龙族与麒麟族现状，然终归不忘警示。
毕竟，他不愿仙凌岛这片净土生出丝毫波澜。
“遵命，主人，奴婢谨记在心。”凤羽恭顺应答，心中既有悲亦有决。
“行了，你且先返回仙凌岛，那里尚有四位长姐等着你，你们需得相互敬重，共同料理灵霄岛的事务，明白吗？”
“我意欲在洪荒大陆上再游历些时日，你先行一步吧，归途已在你心中绘就。”
尘飞扬此刻哪愿意就此折返，刚出来，自由的滋味还未品足。
&34;遵命。&34; 凤羽已全然接纳了侍婢的角色，丝毫反逆之念不起。
毕竟，顺服强者，乃神兽天性所向。
可这世间，当真还有能超越尘飞扬的存在？
“那你回去吧。”语毕，尘埃身化紫芒，欲腾空而去。
对于凤羽是否会违抗返回仙凌岛的命令，尘飞扬并不担忧，元神烙印的制约，非她所能摆脱。
自然，心声传讯予琦、琳、瑶、瑾四姝，嘱托她们多加关照，此乃必需之举。
至于琦、琳、瑶、瑾四姝，将这番传讯视为不可违逆之令，自是理所应当。
毕竟，这是她们之主尘飞扬首次郑重其事的托付。
“主人，我的孩子？”凤羽显得颇为踌躇，对着尘飞扬低声细语道。
尘飞扬搭救凤羽，究其根本，是被凤羽凝视那斑斓卵石时流露的母性柔情所触动。
他自幼失恃，不愿这小小生命同样体验那份缺失。
况且，尘飞扬心中早有定数——这卵中孕育的，乃是日后被誉为圣人之下首屈一指的战力强者——孔宣。
“勿忧，此子自有天命护佑，待其诞临之日，你可来寻。如若他愿，我亦可收其为徒。”
成为圣人之下下第一强者之师，何人不觊觎？
故而尘飞扬故作高深，言罢，身影一转，没入紫芒，离去。
洪荒世界，瞬息万变，尘飞扬岂能错失诸多机缘？
目送尘飞扬化作的紫光渐行渐远，凤羽缓缓摇头，低喃：“我这是何故，怎无一丝抗拒之意？”
“此刻只盼速归仙凌岛，我对那岛印象模糊，为何心急如焚？难道仅因，那是他的嘱咐？”
凤羽轻叹，化为一抹绯红破空而去，目标直指北冥海域之中的仙凌岛。
话说料理完毕凤羽的事之后。
“接下去何去何从？对啦！去看看盘古后裔如何，那十二上古巫祖。嘿嘿，曾几何时的无上强者，足以与妖族两位顶尖准圣比肩的存在。然而，他们现今身处何方？我又该如何寻觅？”
尘飞扬一番思索，决定再度向天道求教。
有天道这位万事皆知的便利顾问，还有什么能难倒尘飞扬？
“嘿，天道小妞，可知那十二巫祖的所在？”尘飞扬对天道，可是一点不含糊，直来直去。
“唔，他们已然降生世间，只是修为尚浅，正勤修苦练中。嗯，此外还有数十位大巫以及众多普通巫裔。不错！知晓修为不足便出游历实为不妥，此等自知之明值得称赞。”
得知盘古后裔有所讯息，尘飞扬自是欢喜异常。
“咦？有生灵渡劫？竟是化形之劫！此妖兽天赋不俗啊。”
正当尘埃飞扬满心愉悦之际，忽觉有妖兽正面临化形劫难。
须知洪荒时代的妖兽，修行全凭自身摸索，期间能不误入歧途已属难得。
如今竟有妖兽挑战化形之劫。
此情此景，不是天劫之下灰飞烟灭，便是成功蜕变，褪去部分妖身，晋升新阶。
而能有此机遇者，非大神通、大造化之妖不可为。
诸如烈日之上修行的帝俊、太一，尚无声息的伏羲、女娲，鲲鹏，以及那位尚未问世的孔宣。
“嘿，自求多福啰！”尘飞扬转身欲行，此事与他何干？成败，不过浮云。
偏是天不遂人愿。
“嗯？与我尚有纠葛？何等因缘？真叫人无言，算不清，早该细究这推衍之术，可恶的天道，怎就默不作声？去看看吧！”
原来，尘飞扬忽感此生灵与其有缘，却不明其详，问天道亦无回应。
尘飞扬无奈，只好亲自行动，毕竟时间于他，乃无穷之物。
循着感应指引，至天劫现场，方知天劫将尽。
仅余两道化形雷劫，待其度之。
而那应劫者，乃一蟒妖，虽法力稍显枯竭，身上不过是几抹浅创，周身更有法阵环绕，虽已残破，但观其迹象，此地之阵，绝非单一！
尘飞扬心下暗惊：“如今妖族竟也通晓布阵？岂非怪哉！此蟒必有非凡之处！”
思索间，一道化形雷轰然而下，蟒妖霎时重创，委顿于地。
“如此看来，此劫对其而言，几乎无望矣！何谈与我有缘？罢了，且助它脱此一难，到时大不了一了百了，杀了它，我也不愿改变天道的运转。”
尘飞扬心意已决，誓要助蟒妖渡此化形难关。
终于，最末一道雷霆如山岳般轰然而至，下方的蟒妖已然绝望，静默匍匐，再无挣扎之意。
然则，有尘飞扬在侧，何劫难渡？
只见尘飞扬轻描淡写一挥，那雷霆携带的毁灭之力瞬息消弭，仅余下催化妖体蜕凡的造化之能，畅通无阻地涌入蟒妖身躯。
暖流涌动，令蟒妖明晰自己尚存人世。
此刻，它方始察觉尘飞扬之威。
目睹尘飞扬举手投足间，将那恐怖雷霆化作温润能量，再观其容颜俊美异常，几近妖魅，蟒妖心中渐生痴迷。
而尘飞扬始终难以窥探的天机，亦于此刻拨云见日，豁然开朗。
尘飞扬终悟，他与蟒妖究竟结下了何种因果——竟是令他恨不得立即斩断天道之缘——姻缘。
“我竟与这蟒妖结下姻缘？天道，你竟暗算于我！”
尘飞扬心虽怒，欲惩天道，但眼前之事更为迫切。
于是，尘飞扬掌中汇聚紫霄神雷，誓要一击灭其真灵，不留丝毫。
恰在此刻，蟒妖化形完毕，人身蛇尾，姿容绝世之女态现于眼前。
“这模样有点眼熟？”
尘飞扬思忖着，仿佛这女子的容颜在那片记忆的深渊中掠过，熟悉而又遥远。
他明白，知晓妖族化形之后，便能拥有与人无异的身躯。
只见那蛇女轻展身姿，瞬息间化作一名青春妙龄的佳人，姿色绝艳，直叫人叹为观止。
就连尘飞扬点化的四姝，在此女面前也要逊色三分。
尘飞扬凝眸忘我，手中缭绕的紫霄神雷竟也忘了挥洒而出。
“多亏道友援手，小女子女娲对此番大恩，愿为牛做马，终身侍奉，以报点滴之德！”女娲甫一化形，未及更衣，便飘然而至尘飞扬跟前，盈盈拜倒。
女娲此举，实则深谋远虑。
如尘飞扬这等通天彻地的大能，哪怕仅授一鳞半爪之术，亦能让妖族在洪荒乱世中稳如磐石。
更遑论传授妖族，可大大减少修行途中遭遇天劫，身魂俱灭的悲惨结局。
初时，尘飞扬不以为意，然闻得女子自称女娲，心头顿时如坠冰窟。
女娲，谁人不晓？
造人补天之大功，若是伤她分毫，人族未来何人撑起？
“此次祸福难料，我竟与女娲结下姻缘！天道，你这棋局，我算是彻底领教了！待我来日方长，必有厚报！”
尘飞扬暗自发誓，对天道的“眷顾”，他已埋下报复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