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六章一物还一物
套房里,窗帘被外面的风吹得呼呼作响,除了风声以外,便是她跟陆少臣的呼吸声。
他手指间夹着一只燃了半多的香烟,忽明忽暗的,屋里没有开一盏灯,宋相思几乎是靠着他手上那支烟判断她的位置。
“我还以为你要准备拿着钱远走高飞了呢?”陆少臣丢了手上的烟蒂,道。
宋相思压根没打算瞒他关于沈蔓那笔钱,总之是迟早会被发现的东西,她站在门口,离他也算不远不近:“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瞒着你,当初我确实收了陆夫人那笔钱。”
“多少?”
他低怒的声音有点哑沉,就像是魔鬼在地狱里发出的嚎鸣,让人闻风丧胆。
宋相思绷紧牙根:“五千万,陆夫人还说了,这笔钱足够养活我这一辈子。”
真是讽刺,自己的母亲要用钱来打发他的女人,这么卑劣的手段令他强烈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损害。
陆少臣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黑夜里仿佛刮起一阵风,吹得宋相思浑身冰凉,紧接着结实而带着惩罚意味的手指掐在她的脖子上。
“你是不是打算拿着陆家的钱好跟外面的野男人私奔啊?”
宋相思的脚有伤,被他这么强制性的掐着,她根本没办法站稳,只能身子往后靠,依偎在门板上找到支撑点。
“你放开我,陆少臣。”
“说。”陆少臣不但没听她的话,反而是力道加大,变本加厉的逼问:“谁让你拿钱的,你凭什么拿陆家的钱?”
乌漆黑的空间,谁也看不清谁脸上的表情,但宋相思知道自己呼吸困难,快要死了。
她拽着他的手背使劲扣打:“我……放开……”
“难受吗?”
宋相思都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有双透视眼,仿佛是她即将被掐死的瞬间,他的手突然间松开,留给她大口喘气的机会。
“当然难受,差点就成了你的手下亡魂了。”
如果他想看她出糗,那她便如他的愿,宋相思时刻提醒自己今天是来干什么的。
“那你为什么明知道是陆家的钱,还要伸手拿?”
陆少臣像个阎王一样俯在她肩头处,门外照进来的光扑打他脸上,那张毫无瑕疵,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脸带着几分阴冷,尤其是在他微微眯起眼睛,勾住唇角的时候。
宋相思往后再靠了几分,试图离他远点:“钱是陆夫人给我的,傻子都清楚不拿白不拿的道理。”
她太了解陆少臣,自己先动怒只会死得更惨,得一点点的吊他的胃口。
“哈哈哈……哈哈哈……”
他没说话,却莫名其妙的哈哈大笑起来,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笑得眼睛里的眼泪都在乱窜。
宋相思咬牙再往旁边缩了缩,不过跨度很小,她怕被他发现自己不安燥乱的情绪。
陆少臣手指把她下巴抬起来,迫使两人目光对视,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脑子被电劈了下:“你以前怎么装得那么清高,给钱还不要,现在却背着我偷偷收钱?”
他像是突然又想到什么,问:“还是说你一直就是那种女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宋相思无所谓他怎么说自己,总之她今天必须拿到亲子鉴定,不然陈立森只能等着被许睁残害死。
“陆少臣,我求你把东西还给我。”
陆少臣五指从她的下巴处缓缓滑到了肩上,他一使劲捏到她浑身肌肉都在颤抖紧缩,最冷的话出自薄凉的嘴:“我不跟你计较那五千万的事,就当是我给你买了这份亲子鉴定,反正现在东西也没了。”
“你是谁,狡猾如狐狸的陆少臣,那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毁掉,还不做备份。”宋相思不相信,她使劲摇头,只差双手直接去拽住他脖子上的领带了:“我不相信。”
陆少臣摊摊手,一脸无奈的样子:“不相信你可以去问靳律师,东西本来是在他手上的,我根本没在他那接手过,早就被毁了。”
秦民生说东西在陆少臣手上,那一定他有备份,宋相思咽了咽口水:“陆少臣,你想怎样才肯把东西给我,这是救命的东西。”
显然她的急躁在他眼里毫无反应,激不起一星半点儿的波澜,甚至让他觉得好笑。
“宋相思,你是不是只有在需要我的时候才来求我?”
想当初,他在南城,那么冷的天求着她跟自己回去,可是她怎么做的?
当时宋相思正跟纪深打得火热,连看他都觉得是多余,陆少臣记得她当时那种眼神,差点没让他一头撞死去。
她把头一抬:“不是有需要,谁会求人?”
闻言,他那双漆黑的眸眼里跳动出无数的火花,只不过是一瞬间的功夫,宋相思整个人被高大的躯体压在门板上,就像是一只砧板上的鱼肉,动弹不得。
“那我现在有需要,不知道你肯不肯给?”
陆少臣在她耳边吹着阴阴的风,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微弱的颤抖,可她却找不出他如此发原因。
宋相思故意勾着唇角笑,装出一副很是妖媚的表情,说:“陆总想怎么需要?”
此情此景,犹如几年前的那一个晚上,她为了洗清冤屈,为了争夺家产上了他的床,勾心斗角,步步为营的在他身边绕。
不过,陆少臣不得不承认一点,那就是每当宋相思在自己面前这副模样的时候,他浑身的兴奋劲,甚至到每个细胞,毛孔都苏醒了一般。
一向不错的抑制力对于眼前的女人毫无作用,他也很懊恼自己这一点,打横把人抱起,快步往前走。
宋相思刹那间身体悬空,而且屋里没开灯,万一要是撞到磕到什么,到时候遭殃倒霉的是她,所以她双手紧紧的圈着他的脖子。
陆少臣只有动作,没有言语,他不说话的时候发怒起来,更是让人害怕,仿佛一只饥不择食的野兽,根本一点怜惜都不给。
她躺在床上,经受着痛苦的折磨,嘴里碎碎语:“禽兽,暴君……”
他听到她在床上还不够专心,对她施加的动力更大,令宋相思嘴里的话最后只成了破碎的字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