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命里犯冲
那人被平楹一番胡搅蛮缠的话气得脸通红,却又无可奈何,只得按照吩咐去找水。临走之前,那人抓起桌子上的水壶,道,“既然这里的水不行,属下这就帮您给倒了。”
平楹礼貌道谢,“好啊,多谢。小心点,不然溅到了自己身上,多不好啊。”
那人抓着水壶向下倾的趋势一滞,憋着火气出门,中途瞧见木瑶迦,还特意凑过去,愤愤地给了她一脚。
“呜呜呜……”
无辜受到迁怒的木瑶迦发出不平之声。可恨的是,她手脚皆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嘴也被堵得严实,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呜呜呜声,听起来不像愤怒,反而像是示弱。
“快点哦,不然等会桑枫玥就给我送吃的来了,我可能就不渴了,你可能就要白跑一趟了。”
不仅如此,如果平楹在桑枫玥面前告上一状,她还可能被桑枫玥责罚。
那人默默地加快了速度,夺门而出,还有些慌不择路的感觉。
木瑶迦原本挺清秀的一张脸,此时却鼻青脸肿的,一双眼睛外各罩了一个大黑圈,饶是如此,她依旧倔强地睁着一双只能瞧见缝的眼睛,忿忿不平地瞪着平楹。
平楹全当看不见,温柔地开腔,声音好似能掐出水来,“木医官看起来不大好。”他蹲下去,无视木瑶迦想杀死人的目光,轻声警告,“木医官可别太激动了,不然我就塞回去了。”
“木医官答应我的话,就点个头吧。”
木瑶迦蜷缩在地上,憋屈地点了点头,耳朵在地面上磨蹭,娇嫩的皮肉不堪折磨,泛起了红。这点痛,放在平时,木瑶迦多少也要嚎两句,可现在,她全身都疼,实在无暇顾及。
这平楹也真是的,不能先把她扶起来吗?或者将她的绳索解了,她自己坐起来也成。
“木医官点了头,可别反悔,不然到时候缺了什么部件,木医官就有后悔的时候了。”
木瑶迦胡乱点头。
“呼——这什么、唔——”平楹将布塞回去,再扯开,木瑶迦声音骤降,超级小声的说,“这什么情况啊?”
“木医官可以大一点声,我没听见。”
木瑶迦全身用力,身体蠕动,凑近了平楹一点,提了一点儿声音,道:“我说——这什么情况啊?”
她和平楹好端端地找着出口,好不容快要到了,结果当头一棒,给她敲晕了。醒来还没问什么,就被人毒打,她当然不能任人打她啊,于是她奋起反抗,边动嘴皮子边动手,然后被打得更惨了。
再然后,她被打晕了。最后,被人给弄醒了,有人说殿下要见她,还给她换身衣裳,把她绑得结结实实的就来了,还嫌弃她话多,塞了她的嘴。
进门一看,和她一起被绑过来的平楹被别人好吃好喝地侍候着,还似乎是这些人口中的殿下,一时之间,她气得可以吐出一口血来。
结果,又看平楹好似与这些人也不对付的样子,又从他口中听到桑枫玥这个名字,她就勉强相信他一把得了。毕竟,现在这个处境,不是平楹求她的时候,是她要依靠平楹的时候。
不过,微生清絮应该会来救他们的吧,就算她不重要,平楹不重要,但还有一个易弄溪啊!
木瑶迦试图露出友善微笑,但她现在这副尊容不太能将她和善的内心表达出来,略显狰狞,平楹倒适应良好。
“长话短说,我们全落在桑枫玥手里,就是木医官口中的疯将军。木医官可曾见到那位害我们陷入如此境地的易校尉?”
“没有,不过我亲耳听到过她在这里的消息,还活着。”
木瑶迦曾在半昏迷中听到过——
……姓易的,是个硬骨头……姓木的……揍一下就晕了……
虽然不太合适,但木瑶迦还是想吐槽一句,这是揍一下吗,让她这样挨揍试试,指不定比自己还先晕!
而且从这句话推测,易弄溪的情况比她还要惨。
不是她没同情心,而是易弄溪确实很惨,可她也很无辜,她莫名其妙的,小命的归属就捏别人手上了,她更惨,好吗?!
目前,已知南桑和北玄是死敌、桑枫玥和微生清絮也是死敌,而他们落入了死敌的手里,活命的机会渺茫,甚至都不知道桑枫玥留着他们不宰的原因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价值值得桑枫玥利用?
请问,他们怎么从死敌手里站着出去?
她不接受躺着。
木瑶迦发誓,如果这次她可以安全回到京兆,易弄溪和平楹这两个人,她一定退避三舍,他们仨肯定命里犯冲,这倒霉事接二连三,就没停过。
平楹挂着温柔的笑意,说出来的却不是什么良善之语,“她若是死了就好了。”
木瑶迦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现在易弄溪的死活可关系他们两个的死活,没有易弄溪,他们就算从这里逃出去了,也没法和微生清絮交代。
万一易弄溪没死,然后被平楹弄死了,木瑶迦一想到这个就头大,她不会被安个包庇纵容的罪名,然后被当成平楹的同伙,和他一起去死吧。
木瑶迦质疑,“你确定?”
平楹笑笑,一脸无辜。
“我说说气话,木医官别当真了。”
“易弄溪好歹是皇亲国戚,我们想要得救,还得靠她的身份呢,别冲动啊,虽然有时候我也想攮死她。”木瑶迦以防万一,还是给平楹提个醒。
“我有一个法子,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去?”
平楹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十分正经,木瑶迦信了,让他继续,别卖关子。
“你挟持我,把刀架我脖子上,威胁桑枫玥,桑枫玥就会让我们出去了。”
霎时,木瑶迦生无可恋,这什么破方法啊,嫌她死得不够快。
从方才的三言两语,可以听见桑枫玥对平楹有点特殊,可她不能用自己的命去衡量桑枫玥对平楹可以特殊到哪一步吧。
“谢谢您嘞。有劳您把我的嘴堵上吧。”
平楹挂着他那一成不变的笑容,丝毫不走心地说,“我瞧木医官有些紧张了,开个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