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愈发狂横
谁料顾孟州却是扔来一套需要换洗衣服。
“快去吧。”
他的语气毫无感情，脸色平静不带丝毫感情。
柳如烟抱着衣服愣在原地许久，心情跌入谷底久久无法平复。
“他明明知道”
柳如烟心头倏地一颤，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中。
很难受，无法言语。
但脸上没有表露出来，故作坚定。
“去就去。”
她狠狠瞪了顾孟州一眼，从容的接受。
柳曼丽见此嘴角露出满意微笑，带着顾孟州离去。
心中也是相信顾孟州这是在向自己“投诚”。
天色逐渐放亮。
顾孟州独自一人来到文宣阁外面。
犹豫了一会，大步走上阁楼。
“顾先生还请止步。”
余安和再次出现，拦住了顾孟州。
他还如同先前那般，一头秀发倒披在肩头，脸上带着笑意很是随和。
顾孟州矗立在原地，从腰间取出一块质朴的令牌，没有继续向前。
余安和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示意有这个也不行。
接着他缓步走近，一股淡香随风涌来。
“顾先生八品身手，而且精通医术为何会与一私生子共同入京？”
他细细打量着顾孟州，神色复杂透露着一股子好奇。
“受人之托。”
顾孟州淡然回应。
自己是廊州老太太推的人选，自然不害怕他们去查。
“先生大才，甘心如此？”
余安和并没有表现的很诧异，明显是知道些什么。
“所以我来到了王府。”
顾孟州找了把椅子，坐下，平静回应。
余安和脸色沉了下来，盯着顾孟州转而露出笑容，“作为庆国唯一异姓王府，这里确实是个不二之选。”
忽而他神色再次变化，说话的声音低沉了几分。
“可你杀了铁头孙，怕是会有不小麻烦。”
“麻烦？难道我还会怕？”
顾孟州淡淡一笑，表现得很不在意。
“八品固然罕见但并非你一人，单论王府内”
余安和神色冷淡了不少，似乎有些反感没想到顾孟州态度竟如此桀骜。
当提及王府时，嘴里的话停顿下来，没有继续说下去。
转而话风一转，冷冰冰的继续道：“难道先生真当自己是八品吗？”
他目光炯炯早已看透顾孟州真实实力。
再加上二人之前有过交手。
若对方真是八品，随意一击也不是自己能接下的。
因此他能确定顾孟州此刻境界与自己差不了多少。
至于为何外界都传顾孟州有八品身手，王府早已经派人核查。
毕竟这种事情太过惊人。
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八品，不查清楚绝不可能安心。
在询问见证顾孟州和铁头孙的战斗目击者后，柳王府一些重要人物也大致明白了事情经过。
虽不知道那一战顾孟州如何一击杀死铁头孙的，但至少弄明白了他真实实力。
面对质疑。
顾孟州表现却让余安和大感疑惑。
似乎他早已经知晓，自己的身份会被戳穿，没有感到丝毫意外。
“呵呵，若是柳王府连我是不是八品都分不清，这里不来也罢。”
顾孟州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淡然回应。
原来。
早在柳曼丽给他参事令牌时，就已经知道自己的真实实力已经被他们探查出来。
能凭着八品虚名获得一个参事身份，早已经超出预期。
若真是八品，早获邀进入明贤堂。
这是柳王府独有的机构。
专门为修武之人准备。
有资格进入者无不是佼佼者。
地位仅在王府嫡系之下。
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为过。
远不是一个参事所能比拟的。
因此这些年有不少习武之人都拜入柳王府，以获得资源上的支持。
“既然先生知道，也应低调行事，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余安和脸色缓和了不少，但口头还是说着警告话语。
“谢谢提醒，但顾某一向焦躁惯了，怕是改不了。”
顾孟州淡然一笑。
“我只是看你同是医者，故而提醒几句，看样子又要少个朋友了。”
余安和露出一副无奈神色。
在他看来顾孟州是那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
故而不想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去。
“且慢，你这个朋友我还是很想交的，冒昧的问一句，阁下医术是何人所授，说不定我们师出同门。”
顾孟州喊住他。
“好自为之吧，在下乃自学成才。”
余安和挥手致意，没有回头走入阁楼。
似乎不太想和顾孟州产生过多纠葛。
顾孟州并不在意，嘴角反而露出一抹微笑，目光盯着阁楼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并没有选择回去。
而是径直来到浣衣坊。
水井边，堆放着很多木盆，里面满满当当装着换洗衣服。
不少身影在忙碌。
他们必须在正午之前将这些衣服洗净。
其中一道倩丽的身影与其余人格格不入。
此人正是柳如烟。
虽然穿着麻布衣，但绝色容颜依旧让人难以忽略，站在那里自然而然吸引目光。
只见她吃力的从井中拖出水桶。
手掌处的绷带隐隐泛红。
每拉出一桶水都会让她的俏脸出现一丝痛苦之色。
“小姐，我来帮您吧。”
这时一名丫鬟走了过来，帮其将井中水桶拽出。
“谢谢。”
柳如烟感激的说道。
这还是入府以来第一次有人以小姐来称呼自己。
自然很是开心。
但一联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脸上的笑容逐渐转化为苦涩。
“你在干什么，不许帮她，若是被大小姐知道了，咱们就完蛋了。”
这时一名稍微年长的管事走了过来，大声呵斥着那名丫鬟。
“大小姐又不在，您就让我帮帮她吧，她的手都已经”
丫鬟并没有就此打住，反而开口求情。
管事没有出声，只是默默盯着柳如烟的双手。
伤口因为被水浸泡痛的厉害。
此刻竟在不自主的颤抖。
“这那是小姐们干的活。”
许久他发出这样的感叹，算是默许了。
可等他转身。
下一秒，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顾先生您怎么来了？”
管事脸色此刻极其难看，说话都支支吾吾的。
他知道柳如烟就是顾孟州安排来浣衣坊的。
目的就是为了替大小姐折磨柳如烟。
现如今被当场抓包给她开后门，后果可想而知。
众人被管事的声音吸引，纷纷朝这边看来。
那名丫鬟吓得手中水桶直接掉了在地。
旋即如同管事那般战战兢兢跪拜在地，等候顾孟州惩罚。
“这不关他们的事，是我强行要求他们这样做的。”
柳如烟双眸死死盯着顾孟州脸色冷酷，将一切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顾孟州将他们对话自然听的分明，知晓一切。
于是淡淡开口。
“既然如此，那应该给你换个工作了。”
顾孟州望着柳如烟的双眸，淡然开口。
“这次你又想怎样？”
柳如烟小情绪终于爆发，出声质问，眼中有泪花闪动。
“不是我想怎样，是大小姐吩咐的。”
顾孟州摇头，平静回应。
“你可真会见风使舵！”
柳如烟怒斥一声，双眸怔怔盯着顾孟州，一滴晶莹泪水滴落。
可换来的只是顾孟州一句。
“新的工作已经安排好了，先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