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发疯

    苏民告别了孙思雨，独自返回家中。

    一进家门，一股莫名的疲惫感突然袭来，仿佛被一座山压在身上一样沉重无比。他脚步踉跄，勉强走到沙发前，然后重重地跌坐下去。紧接着，一阵强烈的头痛如潮水般汹涌而至，让他几乎无法忍受。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视线变得模糊不清，脑袋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不断收缩，带来一阵阵令人窒息的痛苦。

    “我到底是怎么了？”苏民艰难地喘着气，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蝇。随着疼痛的加剧，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双手紧紧抱住头部，试图减轻一丝痛苦。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他的额头、脖子和手臂上的青筋根根凸起，清晰可见，似乎随时都会爆裂开来。与此同时，泪水和鼻涕也毫无征兆地奔涌而出，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生理反应。

    自从见到孙思雨的那一刻起，苏民心中就有一种奇怪的预感。他清楚地看到，孙思雨和自己之间有着一条若隐若现的因缘线相连，而这条线竟然直接指向自己的后脑部位。这种异常现象让他心生警惕，但更多的还是疑惑不解。

    剧烈的疼痛持续了五六分钟之久，仿佛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着苏民的神经，随后便是无尽的困倦如潮水般涌来。他的大脑像是被重重迷雾笼罩，思维变得迟缓而模糊，浑身上下软绵绵的，连眼皮都难以撑开。

    眨眼间，原本漆黑的屋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与此同时，睡梦中的苏航和苏潼两兄妹几乎同时惊醒。苏航额头上已满是豆大的汗珠，脸色苍白；而年幼的苏潼则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在水流空间里，静静躺在线条中的&34;苏民&34;，他的眼皮微微跳动了几下，身体也跟着轻轻颤抖了一下。然而，这一切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帘洒在苏民的脸上，将他从沉睡中唤醒。迷迷糊糊中，他听到手机铃声响起，便伸手摸索着拿到手机，有气无力地按下接听键：&34;喂……&34;

    电话那头传来孙思雨清脆的声音：&34;苏总，今天是否有什么安排呢？&34;

    &34;嗯……&34;苏民费了好大劲才勉强理清思绪，&34;没错，你先去找白晶晶，让她把那九位客户的名单交给你。然后以如意银行的名义邀请他们过来谈谈。&34;

    &34;好的。&34;孙思雨简明扼要地回应道，没有半句多余的话语，随即便挂断了电话。

    苏民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容，心中暗自嘲笑自己。对于孙思雨所谓的八卦占卜，他简直不屑一顾。作为一个对这方面完全不懂行的门外汉中的门外汉，连他自己都不忍心去揭穿孙思雨的把戏。然而，当看到因缘线所指示的方向时，苏民决定暂时留下孙思雨，看看地仙究竟有何打算。

    此时此刻，如意银行的所有人似乎都成了地仙的棋子。本来包括自己在内的五个人，已经凑齐了五行之数，可如今又冒出个孙思雨来，难道是为了填补空缺，确保即使在自己消失之后，如意银行仍然能够继续运转吗？苏民感觉自己仿佛成了一块任人摆布的鱼肉，毫无反抗之力。如果事情仅仅如此也就罢了，但他深知，这一切的后果终将由苏航和苏潼来承担。不！绝对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苏民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他必须想出应对之策。

    思考？思考吗？

    苏民的目光缓缓落在自己的身躯之上，那些纠缠着自己的因缘线条尽数指向了自己身后那片看不见的区域。这一刻，他不禁开始怀疑起脑海中的念头是否真的属于自己。

    一股凉意骤然涌上心头，仿佛在一瞬间，他突然惊觉自己正身处于一个透明的玻璃罩内，被人全方位地窥视着，毫无隐私可言。这种感觉让他浑身战栗，毛骨悚然。

    就在此时，一阵突兀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将苏民从那种诡异的状态中猛地拉回到了现实世界。

    “喂，苏总，今天您约了侯总和陈宇飞。陈宇飞过一会儿就会到，侯总则大约在下午四点左右抵达。”电话那头传来了孙思雨的声音。

    &34;好。&34;苏民的回应简洁而冷淡，此刻他的脑海中依旧如同一团浆糊般混乱不堪，几近崩溃边缘。

    来到如意银行门口，苏民并没有踏入其中，而是默默地坐在正对面的马路牙子上，双手撑着头部，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就这么静静地坐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约过了十几分钟，陈宇飞骑着一辆造型酷炫的摩托车来到了如意银行门口。当他看到苏民坐在对面时，便热情地打了个招呼：&34;嗨，民哥，你坐在这儿干嘛呢？&34;

    然而，苏民却仿若未闻，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来，一步步朝着陈宇飞走去。就在这时，苏民突然发现陈宇飞肝脏的位置竟然有一根绿色的线条与自己的身体相连。他毫不犹豫地伸手朝着那个位置狠狠抓去。

    陈宇飞在察觉到异常的时候已经太晚了，肝脏部位的皮肉被苏民紧紧捏住，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无法发出声音。紧接着，一股强烈的抽离感袭来，仿佛要将他的灵魂从身体中硬生生地拽出一般，搅得他天旋地转。

    在苏民的视线里，陈宇飞的五脏六腑原本淡淡发散的幽光黯然了许多，然后就感觉自己身上的虚弱感完全消退了。

    “一魄吞贼…”苏民心中暗道。

    “民哥？你疯了？”陈宇飞有些生气，捂着痛处，冲着苏民吼道。

    这时白晶晶和安晨曦也冲了出来，看着这个场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今天需要你来做的事儿已经做完了，你可以走了。”苏民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径直走进如意银行，路过陈宇飞身边的时候，低声说道:“不好意思。”

    “这…”陈宇飞一时无语，虽然还有些愤怒，但看着苏民佝偻落寞的背影，也无法发作，只得叹了一口气，骑车离开了。

    白晶晶满脸嗔怒地瞪着苏民，扯着嗓子大声叫嚷道：“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儿啊？是不是发疯了呀！”

    苏民却仿若未闻一般，径直走到白晶晶面前，全然不顾她的斥责，双手捧起白晶晶的黑脸，猛地俯身吻了下去。这一吻持续了整整一分钟之久，站在一旁的安晨曦早已惊得目瞪口呆。

    随后，苏民缓缓松开已被吻得浑身瘫软无力的白晶晶，转身朝着安晨曦走去，在安晨曦惊恐的注视下，毫不犹豫地伸手抓向她的胸口，并在胸口处肆意揉捏起来。

    安晨曦惊恐万分，正欲失声尖叫，却突然看见苏民的身后伸出一只粗壮的手臂，如铁钳般紧紧勒住苏民的脖颈，而后用力向后一拽。只听得“扑通”一声闷响，紧接着又是“咚”的一声重响，苏民被重重摔倒在地，后脑勺狠狠地磕在坚硬的地面上。

    白晶晶愤怒的双眼含着热泪，大声吼道:“姓苏的，你他么在发什么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