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章 混沌
夜色凉如水，白日融化的水滴滴答答落在地上，此时屋里红漪等人手中拿着粥和药，面面相觑。
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那你那个手是不是该放一放。”金纱娘子的目光落在司凤擎扶着冷音肩膀上手上。
“抱歉，是我唐突了。”司凤擎连忙将人放回枕头上，“没事我先走了。”
司凤擎快步走到门口打开门走了出去，还不忘把门关上。
“他没对你做什么吧？平常看着女色勿近的模样。”金纱娘子走过去将冷音扶了起来，又将刚才拿来的枕头垫在她身后，“别怕，他欺负你我帮你揍他！”
冷音浅浅一笑：“真的没有，大概是我迷糊了，正巧王爷进来了还给我倒了杯水。”
“姑娘，先喝点粥吧，这是专门让厨房做的粥，还放了些温补的药材和蜂蜜。”青碧将粥端了过来。
金纱娘子将粥接了过来，摸了摸：“正好不烫，来。”正拿起一勺准备喂她。
冷音连忙说：“我自己来就好，已经太麻烦了，您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已经无以为报了。”
“跟我客气什么，第一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有眼缘，你若是愿意就认我做个干娘，正好我无儿无女，有你这么个小美人当我闺女我开心还来不及呢。”金纱娘子慈爱的看着她说：“怎么不愿意？”
红漪青碧二人都看呆了，每每都是泼辣气盛模样示人，什么时候见过她这么温柔似水的样子，简直吓死人，两人不约而同地想。
“不是的，只是……我想先看看我爹，失去娘亲最痛苦的人一定是他。”冷音轻轻的握住金纱娘子的手，“求您了，先带我去看看他吧。”
看着冷音恳求的神情，眼神里尽是小心翼翼，金纱娘子也没办法，只得说：“那好，他就在隔壁，等你喝完粥吃了药我就带你去见他好不好？”
“嗯嗯，好，我这就吃。”说完拿过金纱娘子手中的碗，快速的吃了起来，中间还呛了好几下，“咳咳咳。”
“慢些慢些。”金纱娘子拍了拍她的背。
看着冷音强装无事的样子，几个人看了心里都难受，朝夕之间，原本父母恩爱，幸福美满的一家人就这么被拆的支离破碎，谁能从心里接受这个事实呢……
“姑娘，麻烦将粥给我。”冷音喝完粥抬头看向红漪。
“姑娘叫我红漪就好，这是青碧姐姐，以后姑娘唤我二人名字就好，还有蓝星和紫，若有事直接吩咐我们就好，不必跟我们客气。”红漪将药给她端了过来，递给她。
冷音感激的看了看她，然后微微皱眉将药一饮而尽，一把捂住嘴强逼着自己将药吞了下去。
“姑娘，要不我去给你拿点蜜饯吧，这药甚是苦涩。”青碧说。
冷音深吸一口气，将那股药劲压了下去，“二位不嫌弃叫我名字就好。”
“不好这样叫的，还是叫冷小姐比较好。”红漪摇摇头。
冷音现在其实没有什么太多心思纠结这些，不过一个称呼罢了。
说着就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就听见冷音连着咳嗽了好几声，“咳咳咳咳”，金纱娘子连忙扶着，招呼红漪：“红漪，快将大氅拿来。”
红漪赶紧将大氅为冷音披上，跟金纱娘子二人一起扶着冷音往外走，青碧将门打开，走在二人前头，打开了隔壁冷太师的房门，等人进去后连忙将门关上。
冷音一进去见到父亲的时候一下就失声痛哭起来，自己踉踉跄跄的来到父亲身边，金纱娘子看见这个情形也知道这事劝了也没用，便带着身旁二人出门口守着，以防二人出点什么意外。
冷音不停的叫着爹爹，轻声呜咽如同困境中的小兽，双肩轻轻颤抖。
冷廷天在睡梦中处在一片混沌之中，只觉得漂浮不定，忽然听见远处传来女儿的声音，那声音听起来好苦好苦啊，冷廷天想：我的音儿怎么了？她为什么哭，还哭的这样伤心？我好想看看她啊……就这么想着，他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女儿在床边哭的这样伤心。
“音儿，怎么了这是，爹在这里，别哭。”冷廷天虚弱的从喉中努力发出声音。
“爹，娘她……”，冷音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心中的委屈无措再也忍不住了，“我好怕……为什么为什么……”
冷音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出屋外，红漪担心的问：“这不会出事吧？”
“现在谁都没有办法，幸好父亲还活着，要是父亲也不在了，她才真的会崩溃。”金纱娘子叹了口气。
这时书房中，原本留在边关驻守的高宁突然出现在回来，连着赶了小一个月的路，高宁的眉眼间尽显疲态，还是先来找到自家王爷，先向他行了军礼，“王爷。”
高风疑惑道：“这又不是在军营，你行什么军礼？”
高宁：“……”
这人怎么还是这么欠揍？
司凤擎已经在半个月前收到了他会回来的书信，但是还是意外竟然这么快，按照正常来说至少要一个半月，看来是一路歇都没歇赶回来的，“到底出了什么事，信中只说会回来，其余连个交代也没有。”
“属下是怕信会被人拦截。”高宁说：“前几个月，属下本想将前线的一些情况向王爷说明，但是之后收到的回信却不是王爷爷亲笔，印章却是真的，所以我觉得才觉得奇怪。”
“怎么会？军中信件都是都军驿快马加鞭送到京都的，从京都送出去的信除了王爷之外就只有经过驿官的手，难道是驿官掉包了？”高风疑惑的问他。
“不知道，那封信模仿的可以说非常像，要是其他人说不定会被蒙骗过去，但是王爷的笔迹我们从小就熟悉，我细看之下便断定这是仿的。”
“看来从军中送出的时候就不干净了。”司凤擎面若寒霜，“或者干脆说军中就是不干净，其余还有什么异常？”
高宁回答：“最近月氏国像是不太平，经常有月氏的流民跑到边境大齐驻扎的地方说要投军，看到都是些青壮年，本想将人留下，但是文副将认为这不妥，毕竟是异国人，万一在行军打仗途中出事那我们的罪过可就大了，想将人杀了，卑职认为这样岂不是恶意挑衅么，所以只是将人打发走了。”
司凤擎点点头说“一路风餐露宿，先下去休息，休息好了再来见我。”
“是，卑职告退。”高宁往外走，高风也连忙退了，几步跑上前去追高宁。
只留司凤擎一人在书房独自坐着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