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大卫
“榛子咖啡，或者迦叶茶？我这里只有这两种饮料了。”
“不了，陆地上的人现在不饮用这些了。”
苏瑾一边进入，一边打量这里的环境。
这里有很明显的生活痕迹，但一切都井井有条。
这里的布置极具生活气息，光看内部的一切，很难想象这里位于一个被遗弃了4年的海底站点。
“自从大变故后，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看到人了。你知道吗，我实在难以形容我现在的心情。”
大卫自顾自端着榛子咖啡，轻抿一口，似乎在掩饰自己激动的心情。
“我们确实将这里的人遗忘得太久，但这也不能怪大家。上面发生了很多事。”
苏瑾扮演着大芒调查员荣的角色。
“我知道。这下面也发生了很多事，你可以说说上面的事吗？我想听听。”
“白光过后，出现丧尸，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当然。那个时候，我们的科考站点简直成了避难所，没有一个人变丧尸。”
“总之，那是一段很混乱的时期，大家毫无准备，死了很多人。后来，大家都觉醒了异能。研究者说这是一种大规模基因变异。想必你的鱼尾也是一种变异吧。”
“我偶尔会到外面去，慢慢的，我的腿就变成这样了。短短几年的变异程度超过了过去上亿年的进化，实在是生命奇迹，我们过去对生命了解得太少了。”
“一开始，我们对异能的使用并不熟练，甚至有很多人因为异能而死。后来在一些天才研究员的研究之下，我们形成了稳定的修行方法。所以我才能孤身一人不在任何设备的协助下深潜进入这里。我想，你回到陆地后，一定也能变得很强大。”
“那真是让人向往啊。”
苏瑾注意到大卫的向往之情没有作假。
只不过这种向往中似乎掺杂了一些疯狂。
“嗯，这大概就是上面的故事。直到最近，我们才理清散落在世界各地的研究项目。公司准确来说应该是大芒基地准备聚拢人才，进行一些更广阔的项目。好了，该说说这里的情况了。”
“呃，你不坐下来吗？”
苏瑾进来后，一直悬浮在空中，没有触碰这里的东西。
“这是陆地上的人的修行方式，我们需要时刻保持这种状态。”
“好吧，稍等。”
大卫坐在钢琴凳子上，自顾自弹起来。
也不知道这个站点哪来的钢琴，总之它就在那里了。
曲声从激昂变得悠扬，似乎代表了弹琴人从激动转为平静的心情。
苏瑾耐心等待着。
当然，在她的视野中，她看到了更多信息。
这里的确干净整洁，但温馨就不一定了。
事实上，这里的一切，包括大卫以及其余的活物身上都布满了一种符文。
甚至空气中都有那种符文。
只不过，有的稠密，有的稀疏。
自然，大卫身上的符文最稠密。
他的身体就像是个装满了墨的罐子。
那符文由几个交叠的螺旋线条组成，中心仿佛一个旋涡吸引着人的视线，周围则不断发散，仿佛要无穷无尽地延伸下去。
注视那种符文会让苏瑾产生些许的不安。
那种不安类似末世前她听到尖锐物体摩擦玻璃时产生的微妙感觉。
当然，这些细微的情绪很快就被她消解了，根本影响不了她。
在她悬浮在空中的这段时间，已经有不少那种神秘符文试图进入她体内。
她试图阻止，没有成功。
当它们进入体内时，苏瑾有感受到一瞬间的毛骨悚然。
不过，那些符文很快就被体内的黑暗之力消解了。
这和她过去见到的任何情况都不同。
【塔罗占卜】告诉她的结果是，有一定危险，但危险不大。
苏瑾没有上来直接使用【向死而生】，也是想看看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大卫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站在苏瑾旁边，似在回忆，但很不明显。
自始至终，大卫的表情没有特别起伏，有时候看起来像个机器人。
“变故发生后，我们依然进行着勘测任务。那时候，我们将自己当成了世界上最后的幸存者。不仅是勘测，也在为人类持续生存下去做准备。我们不断前往那些未至之地，希望能有所收获。”
说到这里，大卫轻轻笑了一下。
“我们对这个世界的危险一无所知。那场大变故悄无声息发生了。我们去了不该去的地方，之后所有人都疯了，相互杀死了彼此。那真是一段可怕的经历……”
大卫开始讲述那时候的疯狂，比日记中还要疯狂。
在他讲述时，他身上那种螺旋符文快速释放出来。
准确来说，是朝着苏瑾这边而来。
苏瑾不动声色地听着。
“在疯狂之下，我直接跳入了海中，想要杀死我自己。但没想到我活过来了，也没有再发疯了。”
就在这时，房间中突然响起了类似婴儿啼哭声的声音。
大卫的讲述停下来，平静地看着苏瑾：“是我养的宠物饿了，你要不要来看看？”
苏瑾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仍然点点头。
在另一间房间中，苏瑾看到了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鱼。
它们多多少少都发生了变异。
大卫取出一把刀，在自己的手上割下一个痕迹，鲜红的血液流到鱼缸中。
鱼儿们迅速哄抢。
有的平静下来，有的则嘶吼地更加厉害。
很快，那些嘶吼地厉害的疯狂撞击缸壁。
大卫一直平静地看着。
直到它们将自己撞得头破血流，彻底死亡。
大卫将死亡的鱼拿出来，小心装到瓶子中。
“这些鱼很像当初那些研究员，这个过程无法阻止，无法停止。”
苏瑾目睹着这一幕，没有多言。
“你活过来之后就一直住在这里吗？”
大卫似乎有些诧异苏瑾对刚才发生的事没有反应，笑着收起瓶子。
“是的。这里的人都死了，我将他们进行了海葬。有时候我会想，那些到底是不是真的，感觉像是一场遥远的梦。”
“你有没有去其他站点探索过？其它地方是什么情况？”
“我回到过b区和a区，里面的人同样都死了。c区我也去过，是同样的结果。至于后面几个区域，我去的时候，那些区域都出了问题，变成了废墟，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大概也死了吧。”
“也就是说，你是整个海下项目唯一的活人？”
“我想是的。”
就在这时，警报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