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心碎!有痕(2)
那是一份怎样的心情,又是一份怎样的心痛,在洗涤着沈雨颉的心,冲击他灵魂的枷锁,尽管堆尽了忧伤,抹不掉的心痛。可这些都不是最真实的愿望,那只不过是人在文字里的孤独之旅,那只是隐隐生痛的心,在向你细微的控诉。当熟悉的喧闹归于一份平静后,当繁花在季节的风里逝尽后,突然你会觉得,自己的内心深处,就是渴望这一份久违的平静,当一切都平静后,就不会再心痛,到那个时候你也就释然了,因为你已经放下了,可是对于沈雨颉来说能放得下吗?答案已经刻在了他的心里。
时间在恍惚中流淌,人在孤夜中漂荡,就像一只野鬼,只能到处漂泊。他离开临江后去了,临江对面的u城,g城和u城隔江而分,一座临江大桥拉近了两座城市的距离。u城的“子夜市”是他和阳玉怜最喜欢去的地方,这个地方蒋雨哲他们是不知道的。所以蒋雨哲他们在g城沈雨颉常去的地方找不到他,因为现在的他已经在了u城了,就算他们现在把g城挖地三尺也找不到他的影子,更何况他们也没那么多人。
夜已深,人已无潮,车马稀,星光灿烂,月色如炬,人却没那么美丽。一边是心痛憔悴,一边是着急寻找。
岁月如苍苟,感情的世界里注定有酸甜苦辣。这一切正如花朵的逝去、叶子的凋零,这些都只不过是岁月轮回的过客,生命痕迹中的沙粒,转眼而逝,注定一切都将随风而去,到后来只会成为了无数个曾经的曾经。
尽管你已经离开,但是否能够怀揣着一颗释然的心,朝着一份宁静走去,答案,只在你心底,可面对无数的希望却又在失望中陨落,直到后来你才会发现,原来自己总有无数个放不下,却早已悄然逝去,不管是繁华的还是忧伤的,是名动的还是平静的,不管是感动的还是落寞的,似乎都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因为有些人,有些事,在来去匆匆中,注定只是你生命中的一叶,回忆——就好像变成了在你心中无数个瞬间的感怀,仅此而已。
蓦然回首中,当你收获的却只有那一份感和惜、爱和恨、离和愁而已。感——那春花秋月、夕阳斜影;惜——那来时之恩、携手泥泞,爱——那来之不易、执子之手,恨——那无法释怀,爱而不得,离——那渐行渐远,风花雪月,愁——那心痛之伤,难以释怀。让那些画面不再是过往后的尘封,而对于曾经,曾经的曾经,人只是过客罢了。
人生是什么?是哲学,是理论,是放荡,是沉默,是理解,是感恩,是生活中的一地鸡毛,是尔虞我诈中的口舌之争,还是爱恨情仇中的冷漠。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会明白,感悟是人性的哲学还是掩饰,历历数来,还不是人心的欲望所致。伪善的背后又有怎样的丑陋,伪爱的背后又有怎样的背叛,假仁的背后又有怎样的卑劣,假义的背后又有怎样的阴险,这些也不过只是人性的弱点罢了。
这一切对于沈雨颉来说好像都已经成了过去,可又有谁能真正放下的呢!所以人生中大多数的回忆都是痛苦的。沈雨颉一个人在阳台上孤独的喝着酒,他喝的不是酒,而是心痛。
此时他对面的那幢楼下的咖啡厅里突然响起了那首韩磊的《走了这么久你变了没有》!这首歌让他想起了庞君琴,走了这么久她现在还好吗?她又没有改变,他在阳台上喃喃自语的叫着庞君琴的名字,他现在真的很想她,可他却不知道她在哪儿,此时他无奈的又喝了一杯又一杯,因为他不知道现在除了喝酒还能干什么。
好像今天对面的那家咖啡厅专门和他做对似的,此时又响起了黎沸挥的《说走就走》听到这首歌他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不是对面咖啡厅和他做对,而是这家咖啡厅本来就是怀旧的,装饰是八十九十年代的,那音也都是那个年代的歌曲,怀旧是一个年代,怀旧是一种记念,怀旧也是一种信仰。流失了岁月,流失了时光,流失了青春,流失了自己,岁月静好,佳人难得!
阳玉怜是他心中最深的痛,他想不通她为什么会和庞君琴一样——不辞而别。而当唱到那一句“没想到越是爱你越是想你越心痛,你难道真的无动于衷”,让沈雨颉彻底崩溃了,他无力的瘫在墙角,现在的他连喝酒的力气都没有了。
时间慢慢的走过,而此时沈雨颉像是在地狱,接受着无尽的折磨,就像被勾魂的使者夺去了七感,没有了知觉,只有眼泪无声的流淌着。这时间对他和蒋雨哲他们来说真得过的太慢了,一边是痛苦的折磨,一边是焦急的寻找。其实时间的速度是亘古不变的,而变的只有人的心情。
此时天开始慢慢亮起来了。蒋雨哲他们也陆陆续续的来到了帝启金融大厦门前会合了,互相问有没有找到沈雨颉,可大家都知道没的找到因为找到后会通电话,而此时也没有看见谁把沈雨颉带回来。于是他们就准备到一起到沈雨颉家里去看一看,看他是不是已经回家了,大家一起开车来到了沈雨颉的住所。来到沈雨颉住所的楼下,大家看到了沈雨颉住的房间里的灯亮着,这时他们看到了沈雨颉正滩坐在阳台的墙角,看到他手中还握着一个红酒瓶。
大家看到他这个样子,所有人的心都痛了。老天为什么总是这么残忍……此时大伙儿都不约而同的唱起了沈雨颉写的那首《葬花吟》:风雪——轻轻飘下山谷的凋谢,无花影折美,流水——被冰封的心,为谁画出一道风景,白衣相送送不走,红楼梦中的宿命,残风无情,花落满地伤,秋雨不停,谁在感叹这一场泪的风景,悲伤不肯离去,满天落的花,谁会吟葬这凄美的离别,只是你不懂这爱情如花落,心痛的不能说,谁来埋葬,谁来的伤,晨露颉花香,凋零了芬芳,又是谁、伤心泪,看黛玉拾花在吟唱,犹如心中隐隐刺的伤,这葬花吟又湿了谁的眼泪,我隐藏着黛玉的心不敢伤,问这情是否还能再续缘,这葬花吟又是谁的心,我不忍这故事再重演,泪雨中相逢,这葬花吟我用心去合的,谁刻下了碑铭,让我们忘了爱情……
当沈雨颉听到他们唱这首时好像动了动,又像像没动,却看见他流眼泪,大伙儿的心也是痛的,他俩谁也没有上楼,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因为他们知道他需要静静,所以谁也没有去打扰他。这首葬花吟是沈雨颉看了曹雪芹的石头记里黛玉葬花后有感而发时写的,世事无常,总要经历风雨。可风雨过后,却是一场空。悲惨的命运总是不忍细看,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看过这本石头记。
他对黛玉的那首葬花吟是刻骨铭心的——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处诉,手把花锄出绣闺,忍踏落花来复去。柳丝榆荚自芳菲,不管桃飘与李飞。桃李明年能再发,明年闺中知有谁?三月香巢已垒成,梁间燕子太无情!明年花发虽可啄,却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倾。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飘泊难寻觅。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闷杀葬花人,独倚花锄泪暗洒,洒上空枝见血痕。杜鹃无语正黄昏,荷锄归去掩重门。青灯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温。为奴底事倍伤神,半为怜春半恼春。怜春忽至恼忽去,至又无言去不闻。昨宵庭外悲歌发,知是花魂与鸟魂?花魂鸟魂总难留,鸟自无言花自羞。愿奴胁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天尽头,何处有香丘?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大约在八点的时候大家也各自离开了,可是他们的心情却是沉重的。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可是友情呢?不也一样吗?人生难得有几人相伴?
酒精虽然可以麻醉人,却麻醉不了人心,沈雨颉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扶着栏杆望着夜空,想起了他多年前写的那首诗:离窗西台飘雪时,冷冷长夜无人留。寒风又思思何人,一壶美酒断人肠。浔边水泽难为泥,怜花早已凋零去。冬雪一场枉相思,怀抱玉人梦中生。蝶花别样思春暖,阳关一去还与谁。古道萧瑟离别处,莫问英雄也长泪。一场别离何有起,梦伴灯下伊人瘦。这首诗正如他现在的处境,他的泪轻轻地从他的眼中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