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既然说是在一起过年,那肯定是要好好准备啦!
因为前几天都在忙,没有时间置办年货,所以大多数东西,方晓月和古柯笺他们都是大年三十前一天天早上去买的。
方晓月说:“既然是买年货,那当然是要去集市上才好玩了。”
所以两个人腊月二十九一大早,天才刚亮,就开着车准备去乡镇上的集市上逛逛,这是方晓月特意搜了好几个地方,进行了综合比较决定的,其实只要还是因为大啦。
两个小时之后到了目的地,方晓月一边解安全带一边说:“我跟你说,等一下我让你见识一下我厉害的砍价绝技。”方晓月激动的说:“以前我买年货都是跟着我妈去的,全是她负责买,我负责拿东西,今天我负责买,你负责拿东西啊!”
古柯笺答应说:“好。”毕竟他不知道孟至晚的支付密码,买东西还是要靠方晓月给钱的。
方晓月他们下了车,也幸亏是冬天冷,他们就算是把脑袋全包起来别人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方晓月戴着眼镜口罩,拿围巾围着脑袋,兴冲冲的走进集市,看着一条街上热热闹闹的摊子刚刚摆起来,来买东西的人还不是很多,看着大大小小的摊子,方晓月那叫一个踌躇满志,直奔卖沙糖桔的卡车,那人拉了满满一卡车沙糖桔过来卖,方晓月问说:“老板,橘子多少钱?”
老板打量两人一眼说:“六块钱一斤。”
方晓月犹豫了一瞬问说:“五块钱行不行?”
“哎呀!拿拿拿!”老板的样子像是吃了多大的亏一样:“但过年的做你个开门生意,就当讨个彩头了。”
方晓月开心了,拉着古柯笺一起选桔子,因为只有他们两个人,所以他们拿的也不是很多,称了斤数付了帐,方晓月提着橘子跟古柯笺炫耀:“便宜了一块钱,我还是有点厉害的吧。”
古柯笺笑着自觉的把橘子接到手里提着:“嗯,厉害。”
方晓月满足了,继续往前面看还要买什么,古柯笺刚准备跟上她,就听到后面说:“老板,你这个橘子多少钱?”
“死块钱一斤。”
“四块?太贵了嘛,你看看一个个小成这个样子,还不甜,三块钱,三块么我拿点。”
“行行行,拿吧拿吧。”
“这才对么,老板大过年呢做生意要讲良心,不然一年都没有财运。”
古柯笺犹豫了一瞬,当做没有听到走掉了。
两个人先找了一个小摊子吃东西,一人一碗面,方晓月还买了小笼包,油条和油炸粑粑,就在方晓月吃完了一碗面,半笼包子,半根油条,三分之一个饼,以为完蛋了,吃不完要浪费的时候,古柯笺一个人默默不作声的把剩下的全消灭光了。
方晓月为他鼓掌:“少年好胃口啊。”
古柯笺没说话,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吃早点给吃撑着了。
后面两个人一起商量着买了春联,灯笼,门神,窗花,然后方晓月买了一捆不知道是什么花,一个个红色的毛茸茸的小球球在上面,看见就很喜庆,方晓月把花抱在怀里,还叫古柯笺过来一起拍了张照片,前面是两个人的大脸,后面是热闹的集市。
逛了一圈下来,两人手里都拿满了东西,吃的用的一大堆,方晓月还听卖鱼的忽悠,说什么鱼越大来年越有福气,买了好大一条鱼,等杀完了拿在手里才反应过来他们两个吃不完。
虾也买了不少,活蹦乱跳的,看着就新鲜,只是人太多,老板来不及一个个问要多少,全都是称了多少算多少,就导致他们买多了。
车厘子也是,本来买个几斤就行了,结果听卖水果的忽悠盒装的新鲜,然后买了一箱,最后鸡倒是买了一只小的,但是还是买了一整只,过年哪里会弄半只鸡的?
本来方晓月抱在怀里的花变成了夹在胳肢窝底下,一边提着东西往回走一遍气呼呼的跟古柯笺抱怨:“哇,那个老板也太过分了吧?那个橘子他居然卖我五块!五块啊!做生意太不老实了,我跟你说,就他这样,今年肯定破财你信不信?”
橘子的秘密终于还是被方晓月给发现了,方晓月气死了,但是又不可能去跟老板闹,说不要了,就只能这样抱怨两句:“我跟你说,这个橘子我今天回去我就把它全吃了!它不陪留在我家过年,不配。”
“行。”古柯笺掂了一下手上的东西,好让自己拿的更稳一点:“我们一起吃,不把它留到过年。”
“嗯!”
然后他们还是没吃完,方晓月都要吃吐了都没吃完,早上沉浸在砍价成功的喜悦中,一不小心就买多了,眼看天色晚了,古柯笺要准备回去了,方晓月拿着手机犹豫着说:“你说我能不能留你的号码呀?”
“留吧。”古柯笺说:“孟至晚知道我们两个人认识,留号码也不奇怪,有号码联系起来方便一点。”
“可是——”方晓月还是有点担心的:“万一电话打过去接的人是孟至晚怎么办?”
“你很怕孟至晚吗?”
方晓月疯狂点头,她是真的怕,哪怕孟至晚主动对她示好她也怕。
古柯笺想了想说:“这样吧。”古柯笺掏出手机:“我们两个只留号码,我把你的来电铃声设置成那首曲子,这样你只要一打电话过来,接的人就肯定是我了。”
“可以可以。”这个办法好,这样的话,就不用担心接电话的是孟至晚了。
方晓月把电话号码存好之后,叹了一口气感慨道:“看来孟至晚是不愿意接受自己妈妈的死,太难过了,所以听到了类似的曲子就躲起来了。”也是,毕竟当时孟至晚还是个小孩子嘛,方晓月想到这里看着古柯笺说:“那你呢?你会难过吗?”要是古柯笺听到这个音乐也会难过,那自己用这个声音把他叫出来是不是太残忍了一点?
“不会。”古柯笺回答说:“我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吗?这首曲子,孟至晚的妈妈把它叫做自由,我看过她痛苦的样子,我也相信她离开的时候是快乐的,她解脱了,逃离痛苦就是值得庆贺,不是吗?不然她也不会写出这样的曲子。”
古柯笺想了想说:“等找个机会,我弹给你听,你就明白了。”
方晓月很惊喜:“是手风琴吗?”
“对。”古柯笺说:“孟至晚的妈妈教过我一点,我很喜欢,只是这首曲子只有一半,你不要介意就好。”
“怎么会?”方晓月很佩服:“很厉害的好不好,一定很好听。”
古柯笺想起那首在玫瑰花丛中诞生的音乐:“确实很好听。”
告别了方晓月,古柯笺离开了方晓月住的小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才联系司机来接自己,回去的路上,古柯笺收到了穗岁发过来的信息。
穗岁说:“至晚哥,明天大年三十,我妈妈问你说还想吃点什么呀?我跟你说,我妈妈可偏心了,准备了好多你喜欢吃的糖醋排骨哟,你明天大概几点能过来啊?我们好提前准备。”
古柯笺想了想,回了一条信息说:“谢谢,不用了,我明天有点事,就不过来了。”
消息才发过去,穗岁的信息就立马回了过来:“啊,这样啊,那可惜了,这么多好吃的就只能我们享受了,那至晚哥用不用给你送饭啊?这样你也能吃到了。”
“不用了,谢谢。”
“好的,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注意身体哟。”
“嗯,你也是。”
穗岁看着手机上发过来的消息,旁边穗岁的妈妈紧张的看着穗岁,询问说:“怎么样?至晚那孩子怎么说?什么时候过来?”
“至晚哥是他有事情,明天就不过来了。”穗岁收起手机回答说。
“啊?什么事情会比过年重要啊?至晚这孩子也是,大过年的还工作,想什么呢?”穗岁她妈一边抱怨一边催促说:“你打个电话过去说说他啊,前两天不是一直在我家过的吗?怎么今年不来了?总要有个交代的呀,别是外面有人了啊,穗岁我跟你说,你可要抓点紧,至晚这么优秀,外面那些小姑娘可都是上赶着往上扑呢,快快快!打电话。”
“妈。”穗岁有些无奈,又有些心累:“至晚哥不是我家什么人,是我们邀请人家来我们家过年的,人家拒绝了,我们就不要再死皮懒脸的缠上去了,人家没有义务也没有必要给我们什么交代。”
“你这是什么话?”穗岁的妈妈白冉听到穗岁这么说,一下子就变了脸,声调一下子就拔高了,站起来吊着嗓子说:“你现在是嫌我碍事了?呦呦呦,不得了了大明星,有了名气就开始嫌弃起我来了是吧?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我这样做还不是为了你好!”
“不是。”穗岁站起来,好声好气的哄着说:“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只是至晚哥真的有事,我们不好去打扰人家的。”
“怎么就打扰了?”白冉高声说:“我跟你说,就他们家那个鬼样子,这叫什么打扰,他能来我们家吃饭,他就偷着笑吧!”
“是是是。”穗岁说:“妈,你先坐下好不好?”
白冉依言坐下,继续絮絮叨叨的说:“穗岁,你别怪妈妈啰嗦,当初妈妈同意你做这个工作,还不是就像你有个好归宿,现在这个归宿就在眼前,你可一定要抓紧啊。”
“妈。”穗岁尝试和白冉好好沟通说:“我现在有能力养你,我好好赚钱不是比靠别人好嘛?你看我们”
“你懂什么?”白冉拔高了音量大声喊说:“要不是当初那些人骗你爸钱!你爸怎么会因为接受不了打击自杀!我们母女两个现在又怎么会被迫缩在这个小房子里!你现在工作看起来的光鲜亮丽了,再过几年呢?啊?再过几年,谁还记得你!”
穗岁只觉得一阵心累,两室两厅的房子已经不小了,更何况还是精装修,全是白冉喜欢的法式复古风,只是穗岁心里明白,白冉心心念念的,是小时候家里的花园别墅。
穗岁看着还在喋喋不休的白冉,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不劳而获确实很舒服,可是真的长久吗?
古柯笺收起手机,看着车窗外面,街道上张灯结彩,随处可见的红色,说起来奇怪,古柯笺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了,以前看着只不过感觉,就是大街上多了点红色的装饰,这一次,是第一次有了过年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