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段瑶的分析
我把我的想法说了出来，周围的人都听得到，他们听了都围了过来，说我分析得不错，一堆人挤成一团，都嚷嚷着要制定接下来查案方向了，正当我洋洋自得的时候，段瑶突然打断了我们的谈话。
“犯罪嫌疑人和纺织厂有仇怨过节是很有可能的，但要注意到一个点。犯罪嫌疑人对第一个受害女工实施性侵犯，那么被侵害的女工是很可能报警的，但他依然选择连续犯案，说明他知道她们没报案，说明他对纺织厂很了解，我觉得他可能是里面 的员工，至少他应该是每天出入纺织厂的人。”我心想这丫头是故意来拆我台的吧，你这话和我表达的意思不是差不多吗？我疑惑地看着她。她不理会我继续说到：“的确和郑跃的想法差不多，但我们严谨一点，从实际结果出发。犯罪嫌疑人前几次的犯案，那些女工受限于从小心理认知的条条款款，有所顾忌没有选择报案，但他最后一次犯案，对肖丽使用了暴力殴打，这一定会是加速肖丽精神崩溃的导火线，一身的伤，甚至行动能力都会受影响，在这个劳动力消耗巨大的纺织厂瞒得住吗？排除犯罪嫌疑人精神有问题，那么他殴打肖丽很有可能不是对纺织厂的仇怨报复，而是为了让人知道肖丽被性侵了。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能站在这儿讨论这个案子，我想，如果通过肖丽，还没能散播出去，那么他的下一步可能就不是性侵这么简单了。”
我听到段瑶的分析，虽然只是一个猜测，但我感觉她说得挺有道理。犯罪嫌疑人不是为了报复纺织厂，无差别性侵女员工，而是想让人知道他性侵了女员工。那么他得目的呢？挑衅？炫耀？我们一大群人都有点理不清了。
隔了一会儿，站我旁边的张队开口说到：“现在不管他什么目的了，先从纺织厂内部员工，外来合作的商家挨个查个仔细，赵局昨天可是给足了压力，现在纺织厂员工辞职了几十个了，估计后续还有人辞职。而且周边引起了巨大的恐慌，再不抓到犯罪嫌疑人，咱们等着喝西北风吧。”
我心里盘算着，虽说这个厂女员工多，但是毕竟涉及很多大的体力劳动，男人也不少，像搬运工人，保安，司机，还有一些女人很难去从事的生产等等加起来还是有接近三百人了，还有外来谈生意的商家，人就更多了。况且三平仅有这一个纺织厂，依赖这个厂子养家糊口的人不少，破案压力太大了，要是人走完了这厂子还怎么开啊？
想到这儿，我突然脑子轰地一声炸开了，猛然拍了一下大腿，立马抬起头看向老段，此时老段已经用一个很震惊的表情死死盯住我了，周围的人都被我们奇怪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纷纷看着我们。我和老段足足对视了半分钟，心中如波涛般汹涌，我们一起这么久了，已经有了一种默契，我们几乎同时站起来往外走，我们都知道我们的目的地：纺织厂。
“你跟来干什么？”我见段瑶也跟着上了车。
“我只是很好奇，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们到底想到了什么？”段瑶好奇地问道。
“没想到一介女流之辈，脑子还挺好使，你的思路对我们有大帮助。”我也是太激动了，没注意分寸。段瑶用一个眼神差点杀死我：“看不起女人？”
我慌忙摆手：“没有没有，太激动了，说错话了，不好意思。”
我此时不得不佩服她，她的思路甚至连老段都没有想到，便耐心地给她讲了我们的发现。她听完我的讲述在慢慢消化，我看着她认真思考的表情，笑道：“没事，你接触这个案子不久，慢慢来，很快便到和我们一个进度了，这次我们也没有把握，得去看了才知道。”此时，我看见老段嘴角微微上扬，这货居然在偷笑，估计也很满意段瑶今天的表现。
我们很快就来到了纺织厂，亮了证件，说有关于案子的事找一下纺织厂的负责人，很快就被安排到办公大楼的会议厅等待，过了几分钟纺织厂的王经理来了。
“王经理，见过几次面了，客套话就不说了，我们来主要是为了性侵案来。但这次我有些其他的事想问你。”
“段队长，尽管问。”这个王经理看起来无精打采，想必太多人辞职，搞得他也焦头烂额。
老段问道：“咱们厂里最近，和外面的厂商，买家之类的来往多，这个已经问过了，这次我主要想问问，他们都是你接待的吗？”
“是，厂外的生意，订单基本都是我负责的。”
“那最近和你谈生意的人之中，有没有奇怪的。”
王经理回忆了一下：“这个，我还真没有去特别注意有谁奇怪，都是来谈生意的，重心主要是放在生意上啊。”
老段换了个方式问道：“最近有没有订单特别大，或者是外地来的面生的人，没谈成的也算。”
王经理见我们和前几次询问的方向不一样，他负责这么大个厂，眼力见自然非比寻常，他打起精神去办公室拿了个笔记本过来。
他有个习惯，谈的生意比较大，他都会在笔记本上记录下来，顺便留下客户的信息。他翻着笔记本，不一会儿他筛选了一些他记录的东西出来，摆在我们面前指给我们看。都是年后来谈生意大订单的客户，下面写着客户的要求，我们一一仔细查看。
看了十几条信息，客户需求各有不同，实在不好分辨谁是我们要找的人。直到看到二月十五日，两个星期前记录的一条关于长河的一个生意人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王经理看了一眼说道：“是这个人啊？”
我急忙问道：“你有印象吗？”
“十分钟前刚走。”王经理像是错失了什么机会似的答道。
我们立马追出去，可是人已经走了。我们转回会议室，才听王经理慢慢道来。
年后二月十五日上午，一个长河来的叫何光的客户，询问并看了厂里生产的产品，他很满意，开始他谈的订单很大，都快把价格都谈下来的时候，何光却开始说长河没有这么大的纺织厂，虽然这边人工也相对便宜得多，但碍于地理原因，同一件产品挣得没有长河多。长河需求量也大，三平纺织厂的技术成熟，看能不能派点技术人员去长河搞一个差不多规模的厂子。王经理遇到这种求技术的人太多了，但是三平纺织厂是三平政府扶持起来的产业，惠利了周边百姓，他自然每次遇到这种情况都婉言谢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