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险境

    由于刚才那个寸头男人把我头往柜子里按，我挣扎的时候还是带出了一点水，此时水面离盖子还有大约一两公分的距离，柜子只有半米多高，一米多一点的宽度，我只能用一种奇怪的姿势，用手撑着柜子底部，半躺着尽力地把鼻子和嘴贴近上面的盖子，保持一点呼吸，心中的那种恐惧才稍微淡了点。

    我用手在水里摸索，什么可用的东西也没有，只能一边保持呼吸一边用手指关节敲击上面的铁盖子，不过不能太用力，不然水会涌到我鼻子嘴巴里，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但也是当前唯一的办法了，只能祈祷老段他们没见到我回去来找我。

    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额头上的伤口泡了水，越来越痛，感觉头很重，血顺着还流到了眼睛里，空气中夹杂着鱼腥味，呼吸越来越困难。衣服又浸了水，特别重，我感觉体力快不支了，已经坚持不了多久。此时的局面对我越来越不利，我开始慌乱起来了。

    不顾涌进我嘴里的水，用最后的力气用力地击打上面的盖子，但隔了几分钟外面还是没动静。我心想完了啊，还是没有人来，这次死定了啊，那种恐惧感蔓延到了我身体的每一寸，我居然会是这种结局吗？这是我从来没有想到过的啊。

    天一亮，鱼贩子打开柜子，会发现一具穿着制服的警察躺在这里，全身泡得不成人样了，可能到时候老段来认尸都不一定认得出我啊，我自己想着都感觉非常可怕。我还是不想放弃，用指甲在盖板上面摩擦，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终于，体力和意志力到了一个临界点，我感觉身体不由自主地往下沉，嘴里灌进去一大口水，我瞬间清醒过来，我挣扎着想稳住身型，用嘴巴去探有空气的地方。

    但就是这么一个狭小的地方，我已经丧失了方向感，被呛水猛吸了几口后，肺已经快炸了，自己快忍不住要打开自己的呼吸阀门了。我自己都认命了，可能过不了几秒我就会被淹死在这里。

    突然，我感觉被人一把提了起来，我心想老段你他娘的终于来了，那种濒死得救的感觉真是无法用语言形容。我先是剧烈地咳嗽，然后本能的大口贪婪地吸着空气，那人连忙来拍我的背，我吐出好几口水才清醒一点。

    我抬头一看，居然不是老段，那人打着手电站在我身侧，还在给我拍打着背，但他戴着很厚的那种保温口罩，不知道是谁，看穿着也不是今晚那些混混。那人也直勾勾的看着我，眼角在收缩，好像是在笑？

    我心想这人也不一般，艰难地开口问：“你是谁？”

    那人不掩饰了，笑了一声开口道：“我是谁，你以后会知道的，你也太自不量力了，才当警察没多久，就敢这么玩儿，有枪不会用啊？”

    说完他把手电放在我手上，把枪往地上一扔，迈开腿就跑，他身手十分敏捷，眨眼就消失在黑暗中了。我此时已经没有力气了，刚才经历的恐惧感让我浑身发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很疑惑，听这人声音很年轻，应该和我差不了多少，他大晚上来救我，看样子他是认识我的，他是一直跟着我的吗？难道是幺爸派来的人？我也没再多想，这人也没害我，想着到时候问一下幺爸就知道了。

    手机长时间泡了水已经开不了机了，我捡起枪和手电，按照大致记忆慢悠悠地往回走。当我走到大街上，听到了警笛声，一辆警车见我穿着警服，衣衫不整慢悠悠地走在街上，还受了伤在流血，走路摇摇晃晃的，便停下来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向他们简单说了下情况，他们打了电话核实后便带我去医院了。

    没一会儿，我刚包扎完躺在床上休息，老段便焦急赶来了，他见我这副模样非常着急，大骂道:“你他妈的干什么了，到处找你，发生什么了？”

    我也没有隐瞒，便向他说了我去追人后发生的事，包括被一个戴口罩的男人救了，说完我自己汗毛都竖起来了，后怕自己差点就没了，但我还是故作坚强告诉他，自己命大，就是额头开了口子，休息几天没事了。

    老段听完表情也很严肃地说到：“下次这么危险的事别冒险深入，你目前还算个新人，几斤几两自己不清楚吗，对付这群人你还缺少经验。”

    然后老段也给我讲了他那边的情况，他也是跟了一个人，追了很长时间，但那人熟悉地形，带着他在胡同里乱窜，老段毕竟年纪上去了，耐力大不如原来，就把那个人给跟丢了。他回去后发现我也跟出去了，打电话也联系不上，便派人出来找我了，直到被长河警方的人联系上。

    对于那个救我的人，他猜测也可能是我幺爸派来的，但这人看样子也不是柳二，所以也不好断定，我们商量了打算暂时先不汇报上去。其他地方也发生了斗殴事件，老段便没再说什么，叮嘱我好好休息便走了。

    我一觉睡到下午一点才被老段叫醒，我醒来后发现赵局都来了，他连忙问我感觉怎么样，我告诉他还好，开了个小口子，只是头还有点晕。

    下午三点，我作为伤员也被通知和赵局老段张队一起参加了长河警局的会。

    长河的局长叫李兵，这种会一般开头都比较官方，说我们这次行动做得怎么样，又要感谢谁，后续应该怎么办……我头不太舒服，所以听得迷迷糊糊的，我都不知道讲到哪儿了。

    李局长一段话让我清醒了许多：“昨晚发生了四处斗殴打砸事件，帝豪那边由于段队长这边开了枪，那些混混没还没行动就被抓获只跑了少数几人，所以实质发生的斗殴打杂只有三处，这点值得表扬，你们抓的那些混混也只是收钱替人办事，一问三不知，已经放了。但你们大晚上开枪，今天收到了很多投诉，下次你们办案的时机方式就要自己掌握了。今早咱们也挨个通知那些老板了，他们答应管好自己的手下，至于张子峰手下那边，陈队长就麻烦你盯紧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