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包厢里的谈话
天已经很冷了，我们都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像个粽子似的，我和老段如约开车往长河赶去。
到了帝豪，发现今晚豪车格外的多，估计今天来这儿玩儿的人身份不低，我们停好车，便进去了。
我们无法联系我幺爸，只得找了个位置点了两杯白酒热热身子，不一会儿，柳二摇着身子，踩着舞步就到我们面前了，嘴不动地说：“你们去开个包间，安哥等会儿来。”说完他又晃晃悠悠地离开了。我们去开了包间，没有点陪酒，在里面喝着酒等着。
足足等了半个小时，幺爸推门而进，很自然地脱掉外套，坐在我们对面给我们打招呼。我给他倒了一杯酒，心中有些忐忑地看着他。
幺爸这时说到：”侄儿，别紧张，有什么想问地就问吧。”
我整理了一下情绪，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你为什么骗我，我爸在联合服装厂发生了什么事，他怎么死的，你要告诉我什么线索还有你的立场。”
幺爸喝了一口酒，随后点起一支烟，缓了缓才开口道：“我很明白你，如果我给你说了，以你的冲动劲儿，现在你人躺在哪儿都不知道。”
其实这是我最想听到的答案，但一切还要听他后面的解释，便让他继续说。
“一切都零五年年底说起，那时候我已经掌握了许力强在三平所有的建材方面的生意，给他创造了不小的收益，虽然对他来说只是九牛一毛，但他也知道了我这个人。有一次我和两个伙计拉货到三平，许力强说要去三平，他便和我们一道。回长河时，他带了七八个比较年轻的女孩儿，他说是在三平招的女工，那时他确实投资几个项目，需要工人，所以我也没多想。他断断续续和我一起去了几次，直到二哥被杀害的前几天，许力强那次也去了三平，正巧二哥要来长河，但是那次车上有十个女工，我便给他说我老板来三平招工，人太多，车上已经放不下他的那些菜，便告诉他我等两天再来接他。两天后，我打算去他地里接他，顺便帮他搬菜时，他却告诉我我走的那天他坐火车去过长河了，还莫名其妙地对我说，让我赶紧找个婆娘，我以为是二哥催婚，也没太在意。但没过两天他就遇害了。”幺爸的表情看起来也很悲伤。
然后幺爸看了一眼老段，又接着说：“后来当我知道那些女人是干什么的时候，由此我联想到二哥说的那些话，我明白了，许力强拉的并不是女工，而是妓女。所以我后来是这么分析的，那天我和许力强回来后天已经黑了，他把那些女人安置在仓库里，而我去下面一个工人家里住了。我猜测那天二哥晚上来仓库应该发现了性交易，可能他以为是我在和女人上床，才会对我说那些话。而他那晚的发现让他自己身陷险地被杀害。”
我心想，居然是这种巧合？
这时老段突然打断幺爸的话：“我们怎么确定郑建平那晚撞见的人不是你？并且你说的故事里有一个漏洞，当晚郑建平到过服装厂的凶案现场，假设服装厂是个巧合，他不知情，他到你那儿，发现以为是你在仓库里和女人上床，他没有撞破，而是悄悄回了三平。那么按你所说，当晚在仓库之人如何在不知道他的情况下将他杀害？只有他撞见的是你，而你是那么自负，自视清高好面子，你才有四天的煎熬期，最终决定杀了郑建平，对吗？并且你没有向警方提供这条线索，你不觉得你的嫌疑很大吗？”听完老段的话，我也有很怀疑的看着幺爸。
幺爸看了看我们，突然笑了：“不愧是曾经的长河神探啊！有你我就放心了。”
幺爸喝了口酒继续说到“你查了这么多年还是一无所获，你们最开始对我的怀疑已经让你们稍微失去了一些理智，我理解，但如果我是凶手，我会让我侄儿读警校？我会让赵局把他安排在你身边？我会告诉你们这一切吗？我不说谁也定不了我的罪。二哥刚死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这些，后来在那个年代我就算提供这个线索有什么用？仅凭一个死了的人对我说的话和我的猜测？在那个年代，许力强那伙人手眼通天，段队长应该在长河也体会过了吧。”
我和老段也对视了一眼，确实当下我们有些冲动，我们平复了一下，老段示意让幺爸继续。
“段队长，你想彻查服装厂的时候，许力强就收到消息了，当时许力强火冒三丈，我也是那时知道他在组织强迫女性卖淫，但他也怕真让你查出什么，包括服装厂在内的多处他们收容女性的据点他们都解散了，都转移到发廊会所ktv之类的娱乐场所，只能开更高的价格诱惑那些女性自愿从事卖淫。”
“我知道我哥的死和许力强一定脱不了干系，但我不知道我哥在仓库具体看到了什么，当时发生的事一定不止性交易这么简单，当时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通过我查到了我哥，如果是通过我查到了我哥，并且把他杀了，那我当时的处境也很危险。就在我很犹豫的时候，许力强让我帮她在三平接送那些女人，按我对他的了解，他绝对不会埋个定时炸弹在身边，我就确定了他并不知道他杀的人是我哥，那他们之间发生的事就更让我想不通了。当时我想着我答不答应都会有受害女性，我就同意了，但我只找那种出过台的女人，也能顺便查那晚来过仓库的女人。但那次我坐货车副驾驶，她们坐车厢里，我根本就记不住那些女人的样子，只能一个个的去查，按照许力强给的路子，最终我还是找到了当晚来过仓库的一个女人，根据她所述，她是家里太困难，长河这边的娱乐场所开的价格也高，偶尔出来接一次活。当晚她们在仓库呆了不久就被安排去接客，当晚的她是先走的那几个人，那时仓库还有几个女的，她也没有再返回过仓库，她并不知道后面的事，后来我又找到三个女人，但她们都是这样不知情，最后在仓库的女人一直找不到。出乎意料的是，许力强那伙人，原来走量，转娱乐场所后，走质量，吸引了周边县市不少的有钱人来玩，来投资，他们赚的盆满钵满，妓女的收入也到了一个夸张的地步，甚至越来越多的女性主动加入进来。没想到段队长大闹帝豪夜总会，算是帮了个大忙，影响太大了，周边几个县都遭受到波及，上面不得不大力打压，很多都不敢做了，甚至当时和许力强走得很近的老县长都不得不辞职卸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