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黑店
我和老段也只能回到旅馆。
“真是个纯纯的黑店，找两个人陪我们喝点酒就花了我快半个月工资。”老段洗完澡躺在床上还在那儿骂。
“等我发工资还你就是了，”我坐在床上说，“今天的事你怎么看？”
老段坐了起来，靠在枕头上：“帝豪现在明面上没有从事性买卖，情况比我们想得要糟糕啊。”
我还是不放心：“会不会他们认出你来了，早就和你说小心点，买个墨镜戴着也好啊。”
“我说你平常不是挺聪明吗？被那俩大胸美女迷得脑袋短路了啊？大晚上戴墨镜去夜总会更引人注目，我原来去帝豪的时候那几个服务员估计还在读书呢，就算有原来的老员工在，在那种比较黑的环境下他拿放大镜都认不出我。”
听他这么说我点头表示有道理，有些失望：“他们现在一点马脚不露，而且你那个骚劲儿，他们也不会因为怀疑我们而不接客啊。”
老段立马转过头来瞪着我，眼睛睁得老大：“我说你小子，分不清这是办案需要吗？”
“我说你好歹也是个老警察了，穿着便衣别人绝对认不出你居然是刑警队队长。”我嘲笑他。
老段清了清嗓，正色道：“我段鹏可是一心为民的好警察，为了查案不惜牺牲色相，再说了，在局里你一口一个师傅地叫着，出了警局你就放飞自我了，能不能给我这个师傅一点面子。”老段今晚被气得不轻，嘴里还不停地说着什么。
我此时却没有心情和他开玩笑了，静静地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老段此刻话锋一转：“那领班说得不错，现在查那么严，就算帝豪有性买卖，他们也不敢轻易地展现在两个生人面孔下，看来我们只有多去几次了。”
第二天我们开车在长河到处转了转，老段很久没来，有些地方变化太大，也只能记住大概方向，我爸原来批发卖菜的市场也已经拆迁修成小区了，联合服装厂也扩建了，被规划成长河县的重点企业了，管控更严格了，不能随意进去。
当年联合服装厂那四个股东现在他们涉及的行业太多，食品，娱乐，零售铺，房地产等都有。
但我们也不是奔着查线索来的，老段只是带我来看看。其实这些情况老段早已告诉过我了，他在长河还是有不少熟人的，他的那些朋友都是他信得过的老同事或者原来认识关系比较好的，只是老段在长河早已四面楚歌，能从他们那儿得到的消息也很有限。
我们当给自己放了假，该吃吃该喝喝，老段还想带我去洗脚，按摩，说是以后那种场面经常见，要我尽快适应适应。我跟他说打死我都不去。
后来我和老段有空就去帝豪夜总会叫小妹儿陪酒，虽然第一次我们在那儿弄得有点不愉快，但也不是太难堪，有客肯定还是要做生意得。
我们去了好几次，我们消费也挺高，加上老段故意去和他们打好关系的话术，那儿的几个常见的人也混的挺熟了，连我偶尔都能说几句骚话了。但是结果还是不尽如人意，好话说尽，他们还是说没有性服务，只有简单的陪酒，我和老段都怀疑，是不是现在严打，这些人真的从良了。
这段时间真是花钱如流水，我和老段也只能放弃这条路了，我们自己暗中调查，也没啥经费，这么搞钱包也受不了。
但我们从这几次去帝豪的经历来看，观察到帝豪出入的人都是穿着气质不凡，门口停的车也有不少好车，上百万的车每次去也能见到几辆，消费也高，所以我们分析这间夜总会主要针对的消费人群是偏比较有钱有权的那群人。
但他们是否还在经营卖淫的勾当，我们还真判断不了，难免说他们原来靠这个发家，然后金盆洗手做正当行业洗白自己，只是把这个地方当成一个谈生意的地方也不是不可能。
本想顺着帝豪夜总会这条线看有没有可能找到当年被迫害的女工，但现在的情况不得不放弃了。
眼看就快入冬了，天气也冷了起来，我坐在办公位上翻着材料。
我已不像刚入警局那么迫切，一整天都是想着我爸妈的案子，也可能是实在太难了。
我时常放空自己的脑海，也不知道自己需要去思考些什么或者去做些什么，唯一有人提醒我去做的就是老段了，不过不是关于我爸妈的案子，而是工作中的，比如出警，整理材料，写报告，工作总结等等。
“光顾着翻了，眼珠子都不带转的。”老段埋着头斜眼看着我的眼睛。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象征性地转动着眼睛，翻了几下书。
老段过来合上我的笔记本说，我看向他，他才开口：“你来警局也有一个多月了吧，你爸妈的案子会带动你做警察的激情，前些日子你的本职工作也做得还行，但自从我们从长河回来后你就变了，好像警局的事与你无关了，你只是每天来这儿坐着，等着下班。”
我听着他的话，无法反驳，我最近好像确实是这样的，无故的走神，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其实我原来也遇到过和你一样的情况，只不过我是站在一个警察的立场，而你是站在一个儿子和一个侄子的立场，可能你面临的问题要比我艰难一些，但我们还是要把作为一个警察应尽的职责做好，你觉得呢？”
我看向他，他就像我幺爸一样，面对我的错误也没有生气，只是在耐心的劝导我，我想到老段的经历，对比我自己，我真的是个很不合格的警察，我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我告诉他我会改正的。
老段听了我说的话，也没有开口，他随意的翻着书，隔了好一会儿才说到：“我知道你想去找你幺爸，但是你又怕没有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他不是站在你这一边儿的，今后的生活你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