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住院
那天，他们一起在古城逛了集市，看了新年烟花。安安静静的宁州也只有在新年的时候，是这般热闹的景象，外面打工的孩子都回来。团聚，在新年这几天显得尤为宝贵。
“砰～”
绚烂的烟花犹如花朵一般在天空中绽放了，放眼望去，天空被烟花占据了大半部分。王时越和秦桑下了车，静静地站在河边。不远处的一家人在放着烟花，只见那孩子拿着火种抖抖索索的上前，试了好几次都没有点燃引线，身后父母的加油声在一声声烟花声中显得尤为小声，最后还是爸爸没忍住，上前握住孩子的手，一起点燃了引线。那个女孩子笑的灿烂，她勇敢地握住它，来回在空中挥舞，像花仙子般转着圈。她的父母在一旁高兴得温柔的笑着。
秦桑看着那些绽放又消失的烟火，思绪渐渐放空。
看着那个小女孩仿佛看到之前自己羡慕的样子，人只有在出现了对比之后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悲凉。她一点点地让那些负面情绪悄悄从回忆中溜了出来，又慢慢地将那些情绪消化。
“姐姐，姐姐，你好漂亮啊。”刚刚那个放烟花的小女孩，突然跑了过来在秦桑的跟前说道。
秦桑蹲下来，摸摸了小女孩的头说道：“谢谢你呀，小妹妹，你也很好看。”
小女孩笑得害羞，把手里的烟花推到她面前说道：“那边那个哥哥说，让你也一起来放烟花。”
秦桑朝小女孩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不知何时，王时越买了一堆的烟花站在那边。
小孩子拉着她的手，让她走。
“什么时候去买的？”秦桑看着王时越说道。
王时越没有回答，自顾自的向前走，蹲下点了烟花。
只听见“呯”的几声，天空中绽放出五彩缤纷艳丽的“花朵”。这烟花真像流星，无数颗烟火像仙女散花般在空中撒落。
秦桑和小女孩点拿了一根小烟花，那根小烟花燃了起来，她们挥舞着，跳跃着，旋转着。
王时越就这么看着她，她笑容是那么的明媚灿烂，如此的美好耀眼，却又仿佛带着致命的毒液，让人无法自拔。
“请问可以帮我们拍一张合照吗？”女孩的妈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没问题。”王时越接过手机，给他们拍照。
照片里，小女孩的爸爸抱着她，妈妈安静地站在一旁，手挽着孩子的爸爸。虽然是一张普普通通的照片，但是却是很多人向往的生活。
“也帮你们拍一张吧！”拍完照片后，小女孩的爸爸热情地说他们也拍一张。
秦桑慌忙的摆手拒绝，可是还没等说完，却听到：“好的，麻烦你了。”
王时越递出手机，摘下口罩，主动站在她的旁边。
见状，秦桑也不好再拒绝。
“你们靠近一点，情侣要亲热一点。”显然那个父亲是误会他们了，以为是情侣关系。
“我们不”还没等秦桑说完，王时越一把搂过秦桑的肩膀，在身高面前，她没有反抗的余地，她惊讶的抬头看他。
那一幕，恰好被拍了下来。
谁也没有想到，之后很久的时光里，这张照片陪伴了他们各自孤独的岁月。
他温柔笑着，她害羞的抬头看着他。
到家也差不多十一点半了。
她回到房间，垂头把鞋子脱掉，瘫倒在床上。
回想今天的一切一切，是那么不可思议。
楼下的房间里，王时越洗漱完，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里的照片，他的手指摩挲的秦桑的脸，今天真是这些年过得最有意义的春节了，如果他不来找她，她就这么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他打开微信，找出小南的微信，默默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王时越【不用来那么早，开工那天再来吧。】
李小南【老板，我已经买好明天的机票了。】
王时越【退掉！！！】
……
第二天一早 ，王时越起来得很早，左等右等都没有秦桑的身影。
“今天不跑步了吗？”他心想奇怪，正准备给秦桑打电话，却听到了下楼的声音。
他推门走出去，看见秦桑捂着肚子走了下来，脸色苍白。王时越急忙上前，扶住她。
“怎么了？”王时越语气着急，扶她坐在椅子上。
“没事，胃有点疼。缓一会儿就行。”秦桑想要站起来，可是刚刚动一下胃却像揪着那般的疼，她不自觉的用牙咬着嘴唇。
“嘶”
“走，上医院！”王时越干脆的把人抱了起来，秦桑出乎他意料的轻，不费力气抱她上了车。
她低着头，使劲的按着胃，那一颗颗豆大点的汗滴了下来。
王时越把车开得飞快，他时不时的喊她的名字：“秦桑”
“嗯？”
“没事，你只要回答我就是。”他怕她疼晕了过去，隔三差五就要叫她。
她微闭着眼睛，静静地靠在车窗上，时而皱眉，时而微微深呼吸，似乎想要把那些疼痛都压过去。
王时越把车停在医院门口，抱着秦桑一路跑到急诊室。
“医生，她早上起来就胃疼。”
“先把病人放下，我给她检查一下。”医生示意王时越把秦桑放在急救床上，用手按压秦桑的腹部。
“秦桑？”医生看清躺在床上的人，直呼她的名字。这个女孩子让她印象深刻，当时和她在苏丹就见过面，那会因为胃出血自己来住院。
“顾医生，好久不见。”
“这次怎么又给自己折腾回来了？之前不是告诉你要注意吗！按时吃药了吗？”王时越疑惑的看着她俩的对话，好像很熟的样子。
“之前在战区的药都吃完了，以为没什么大事了，就停了。”秦桑的声音有些无力，早些时候因为阮筝的事情忙里忙外，好一段时间没有按时吃饭。
“上一次差点要了命，还不长记性？”顾医生有点严厉，“给她推去检查，家属去缴费挂号。”转头对着王时越说道。
不一会儿，秦桑打了止痛针就睡了过去。
病房里，顾医生拿着一堆的检查报告，来到王时越面前。
“你是秦桑男朋友？”顾医生从没见过秦桑身边还有其他人，她是个好女孩，只是命运好像不能放过她。
王时越没否认也没回答，接过顾医生手里的报告，默默的看着。
“两年前在苏丹胃出血过一次，身体还剩下三分之一的血，还好抢救的快。这一次出血庆幸发现的早，只是小动脉出血，打了止血针，但还是要住院观察。”顾医生看着那个躺在床上的女孩子，不免想到她在苏丹的情况。
王时越的眉头紧锁，他闭了闭眼，有种想抱着她的冲动。
顾医生接着说：“中度贫血，一定看着她坚持吃药。我知道她想省点钱给她妹妹看病，可是这个药停了，她的命也停了。”
顾医生叹了口气，说道：“认识秦桑的时候，是我在苏丹支援的期间，在异国她乡遇见中国人是兴奋的，听说她也是宁州人就更喜欢她了。秦桑永远最拼命，在战火纷飞的现场她为了记录最真实的画面往往都冲到最前面。所以她总有小伤要送来处理，一来二去就熟悉了起来。”
“她啊，一直说没什么值得牵挂的，爹不疼娘不爱，所以做什么都拿命去拼。如果你是她男朋友，请你好好待她，她这个身子经不起折腾。”说完，顾医生摇着头就走了。
王时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完全不敢想，那段时间她自己怎么熬过来的，对任何人都温和至极的姑娘，为什么要受这种苦。
他推门走进病房，看着她脸，他轻轻地低头，吻在了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