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京北看病
秦桑把消息告诉阿桂姨，并嘱咐她们回来收拾好行李。那天晚上，王时越把她们的证件都拿走叫小南去买了票和酒店。
临出发前的一天，王时越早早收工回来，阿桂姨带着阮筝过来，拉着他的手一顿感谢：“小越啊，阿桂姨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你帮我们一个大忙。”阿桂姨用那双粗糙的手背，擦着眼泪。一旁的阮筝脸上看着毫无血色，也低着头。
“阿桂姨，您别客气。”他安慰的拍了拍阿桂姨的手，并嘱咐她们带好一些厚的衣服。
第二天一早，王时越刚刚踏出门，看见秦桑双手提着沉重的大行李箱费力地下楼。等他反应过来，她已经把行李箱重重地砸在地上，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叫人帮忙不会啊！”他眉头紧皱，声音有点着急。
“没事，谢谢。”秦桑笑着说，一抹微笑从眼底渗出。
“怎么带这么多东西？”
“哦！这些是我的，回京北还有一些其他事情要处理。”
临近中午十一点，他们到达机场，秦桑才知道他给安排的航班是头等舱。
阿桂婶和阮筝第一次坐飞机，总是各种好奇的东看看，西看看。头等舱的两人座，秦桑被迫和王时越坐在一起，小南则一个人坐在后一排。秦桑在没有人察觉到的时候，拿着机票去柜台问了价格，默默的记好了账，准备一并转给王时越。
机舱内，秦桑静静地坐在座位上，拿出一本书低头认真的看起来。原本在闭目养神的王时越总是时不时能闻到那股淡淡的青柠味，墨镜下他偷偷的看着她。她目不转睛的盯着手里那本厚厚的书，全神贯注地看着，眼神中透露着渴望。
秦桑总觉得有人在盯着她，转头的瞬间，她好像看见王时越匆忙移开的眼神。
“你看过这个吗？”秦桑以为他想看这个书，或者只是想让气氛没有那么尴尬，她只好和他搭话。
她在看余华的《活着》，不等他接话，只见秦桑接着说道：“我第一次读这本书是在高中的时候，是我一个同学借给我的，那里面有一个角色，叫福贵。余华写他生活中的苦难把福贵狠狠的踩进了泥土里，不留一点情面，但是这却让他变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福贵！你说福贵很不幸吧，但他却是幸运的！有一个对他不离不弃的妻子，听话孝顺的儿女，善良的女婿，可爱的外孙。我那时候就在想，这样的生活到底是福还是祸？直到后来，我去到战区看到到战区那些人，突然想到老子曾说的一句话：“祸兮福之所以，福之祸兮所以。”其实生活中的福与祸是并存的，人是为了活着本身而活着，而不是为了活着以外的任何事物所活着。”
那是她第一次和他说这么长的话，王时越看见她说得眉飞色舞的，那一刻他好像感受到了一个活着的秦桑，是有情感的，是热情的。
听见他没有回应，秦桑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唉！不好意思啊，说太多了。”瞬间，她又缩回了自己的躯壳里。
“外人看来是悲剧，可当事人只拿它当一段人生。活着，本身就是一种精彩。”王时越的声音很低，他似乎不想给别人听见，离秦桑很近的地方，轻声说：“秦桑，会过去的。”那些不好的经历会过去的，你的福气也会来的。
秦桑瞬间红了脸颊，也红了眼眶。她垂下眼眸，遮住了伤感。
飞机很快落地，王时越出行很谨慎，戴着墨镜和口罩，甚至帽子都压得很低，可是即使这样，刚刚出了机场粉丝们蜂拥而至，他们不顾一切，甚至撞穿了围栏，场面“壮观”却又令人毛骨悚然，顿时惹起了一阵骚动。这一幕，秦桑好像遇见过。
机场甚至出动了大批的安保人员维护秩序，奈何粉丝太多，加之旁观群众的好奇，场面一时混乱。小南急忙安排好了车，然后把秦桑一行人指引到车里，第一次看见这样阵仗把秦桑震惊了，原来这个人真是个”大明星”。王时越好不容易摆脱了人群，坐上车那一刻深深的叹了口气。仿佛耗掉了所有的精气神，后座的阮筝也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场景，有些吃惊的问道：“好多人啊。”
秦桑觉得好笑，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车子开到医院，护士已经在门口等候了。秦桑有些疑惑，怎么是如此高的礼遇。
……
医院诊室
“请坐。”王晏舟坐在诊桌后面，伸手示意阮筝和阿桂姨坐。
王时越和秦桑并排站在后面，王晏舟偷偷看，嘴角扬了起来。
王晏舟问了很多问题，秦桑都一一回答，王晏舟认真的看了很久的报告，病房内很安静。不多一会，王晏舟对着秦桑说：“有些检查虽然做了，但是还要更新一下报告。”随后拿起电话给护士打电话，安排阿桂姨和阮筝去做检查。
待两人出去之后，诊室里留下了王时越和秦桑。王晏舟抬头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他的侄子全程皱着眉，旁边的女生很瘦，但眼神清澈明亮。他们身上有种无法言说的羁绊，好似天生一对。
“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这个治愈的机会不大。”王晏舟
听到这个话秦桑失神一般怔在那里，他压低嗓音叫了一声：“秦桑～”
她回过神，手不自觉的握着诊桌的桌角，那个指节因为用力过度泛着白色，声音有点颤抖的说：“王医生，有多少的机会？”
“百分之二十”
秦桑听到回答，愣神了很久。
“百分之二十的概率也要去试一试！”王晏舟最后还是没有把话说得很绝，给出了治疗方案，愿意去试一试。
安排阿桂姨晚上陪护的东西，又帮阮筝的住院手续，王时越始终和秦桑一起跑上跑下，王晏舟看着这个侄子这般卖力，大概也知道个一二，可是这样单纯的女孩真合适他吗？
……
病房里
“桑桑姐，我的病是不是要很多钱啊？”病床上的阮筝虚弱的问，今天的舟车劳顿已经让她疲惫了，强撑着没有表现出来。
“没事，你别担心，桑桑姐有钱。你治好了回去好好读书，到时候和桑桑姐一样有钱。”秦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来愉快，露出一个微笑。
“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把钱给我的阿爸阿妈他们以后还能好好生活。”
“不许瞎说八道！会治好的！你不是还要来京北读书？”
秦桑的胸口闷闷的，说不来的情绪。对于阿桂姨一家来说，最经受不起的就是再失去这个唯一的小女儿了。
王晏舟和王时越在天台抽烟，舅舅看出来他的侄子那些不一样的情绪，忍不住的说：“那位秦小姐看起来不一样啊？”
王时越扯了扯嘴角没说话，又深吸了一口烟，吐出一个个烟圈。
“但是你要想好，你妈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知道自己的姐姐是什么样的人，从秦桑的打扮来看绝对不是一个富家千金。
王时越的眼神慵懒，却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再说吧！”他把烟熄灭，走了下去。
病房的尽头，秦桑在压低着声音打电话：“师兄，上次你说非洲那个项目，我明天可以去签合同，但是他们要先付我费用，你看可以吗？”
“嗯，我最快3月份可以出发。”
她的声音很低，可是在寂静的医院还是被王时越听得一清二楚。
“咳，我孤家寡人一个，没什么担心的。”
“行，明天见面聊吧。”
挂了电话，秦桑转过头。发现王时越站在她身后，不知道站了多久，她徐徐向前走然后和他说：“今天谢谢你了。”
“谢我明天请我吃饭？”王时越明知道她明天约了人，可是听到是师兄就不想让她去。
“后天可以吗？我明天约了人。”秦桑摇了摇手里的电话，示意他我刚刚电话约的。
“后天我要去参加活动，不方便。”他随便找了个借口
秦桑有些懊恼，但是还是答应他明天去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