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莫名其妙的大魔头
兰积寒自黑纱帐后盯着乔纾禾,见她自然垂下的双手捏紧了衣衫,尤为局促不安,心中突然窜出一股小火苗,烧得他心肺都难受。
乔纾禾本来绞尽脑汁找理由,但见帘帐后伸处一只修长的手,将帘子拨开。
十年不见,兰积寒倒没什么变化,长身玉立,一身黑色的家常衣袍,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墨发披散开来,极为慵懒随性,有种说不出的性感,他狭长的紫眸微眯,正冷冷盯着自己………
乔纾禾不敢多看,忙垂下了头。
“怎么?说不下去了?”兰积寒缓步走近,在离乔纾禾一尺得地方停下来,居高临下:“那个黑衣小白脸对你有多重要?让你舍命也要助他离了这魔界。”
乔纾禾看他靠近本就心中打鼓,闻言心中纳闷,黑衣小白脸?谢墨之么,又偷偷瞄了那魔头一眼,见他一脸阴沉,不禁疑惑,他把她找来就是为了问这个?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乔纾禾仍旧紧闭着嘴巴。
“说话!”兰积寒提高了音量,极不悦的音色在大殿回荡。
乔纾禾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声吓得一个激灵,她看不明白这尊大佛,未免满嘴跑火车被抓到漏洞,引得这变态不开心,再掐一回脖子,这条命可就真没了。当即老实回话:
“说重要么,确实是重要的。助他离魔界嘛,其实原本是想一起离开魔界的,但………”边说边偷偷瞄着兰积寒,见其脸色越来越差,盯着自己的眼睛越来越锐利,当即噤了声。
乔纾禾心中暗暗叫苦,也不知道哪里说错了。跟这么个阴晴不定的大魔头共处一室,简直是挑战她的神经上限。
兰积寒则面沉似水,他真想把这个女人掐死一了百了,但又见其局促不安的模样,忽地想起她前尘尽忘,一时心情又复杂不已。
她灵根经脉被废太过突然,他惊诧之余只得四下打点,终于是将她一条命留下。又暗中委托人寻找珍稀灵药,让真昭送去,并与那道人关在一处。
当日把她从牢里救出来的时候,抱着她只觉轻的像羽毛,肌肤灰白,几欲破败,宛如一片枯败的秋叶,风轻轻一吹,便要消散了。
今日见她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机活力,虽往常时时有人将她的情况汇报给他,心中微微悬着的心终是放了下来。
自己不知不觉竟救了她这么多次!这女人真是格外没良心,心中估摸着还惦记那个没用的小白脸呢?心下堵的发慌,又觉得自己真真是犯贱!
“滚!”
话刚落音,乔纾禾被一阵风送出了殿外……看着眼前哐一声重重关上的大门,传达着主人天大的怒气。
乔纾禾一时有些傻眼了,什么鬼。
候在一旁的西和自然听见少主那声直冲云霄的“滚”字,心中念了声我的佛……这两人又咋了?!
见乔纾禾一副呆呆的样儿,心中合计着如今阮笙对少主不甚了解,估摸着踩了少主雷点不自知,便把她拉过来,有心提点两句。
“你跟少主方才说什么呢?”西和悄悄问道。
乔纾禾正一头雾水呢,便如实回道:“没说什么啊,就问我…上次在密室,舍身救人什么的。”
“问你这个做什么?”西和纳闷,当初少主不也在场。
“不知道。”乔纾禾摊了摊手。
“除了这个,没说别的?”
“没有……”
“那奇了怪了,少主平日脾气也算宽和,也不是无端动怒的人……”
乔纾禾闻言不说话了,这样的暴脾气……把人吓得心肝肺都要蹦出来,跟宽和二字实在不沾边。不过她也没胆子在西和面前“诋毁”她的主子,便摆了摆手。
“既然没什么别的事,我先回去了。”时间不等人,她要尽快修炼。
“你去哪儿?”
“坐牢。”
西和:“………我送送你罢。”
乔纾禾本想拒绝,又想起与其结梁子的穆滢、三个兰等元婴大能,自己现在她们面前简直就是一只蚂蚁,万一不慎遇上了,岂有好果子吃,便也应了,暂且不提。
灵道宗内。
温芷怡新婚第三天,谢墨之便拜别一众人,准备外出游历寻找机缘与契机。
东清道人心中极为不舍,但心中也知这是每个修士所要经历的重要一课,灵道宗不能时时庇佑看顾,长大的雏鸟不能一直待在笼中,必要经历一番风浪,才能成为翱翔天宇的雄鹰。
叶方旬曾经也是在筑基大圆满时期,前往东海的深海秘境,历经磨难,得道结丹。
谢墨之此次出去,叶方旬操碎了心,他是过来人,心知修仙界有多么残酷,时时与谢墨之强调厉害关系,又请吴映真为谢墨之画了许多保命符箓,什么隐身符、瞬移符、入定符等等,直把一个三阶储物袋装的鼓鼓囊囊,方才安心。
谢墨之本来话就少,此番亦忍不住道:“师兄,我不是小孩子了…”
叶方旬笑道:“我知道心思周全,但外界变数太多,我放心不下。”
谢墨之心中一暖,也不说话了。
要说此次谢墨之外出历练,心中最为别扭的是方如棠。
她心中既为谢墨之高兴,又悲哀自己多年毫寸无进,原是差不多时间入门的,但现如今自己与谢墨之差了两个境界,剑阁名额也没拿到,凤凰秘境也没什么机缘,反观师兄弟们。
谢墨之短时间内连升两个境界,而温芷怡,不仅在凤凰秘境得到了真凤传承,又嫁得有为之男,简是人生赢家。
方如棠心烦意乱之下,不住往面前的池子里丢石头,惊得池中锦鲤乱蹦。
容晏笑嘻嘻地走过来,他先前被容家接去,待事件平息地差不多后,温芷怡大婚便又回来了。
从储物袋中掏出一包椰子糖,扔给方如棠,“特意给师姐从家乡带来的,跟先前一个味道。”
方如棠捏了捏,鼓鼓囊囊的。他二人皆出自东海,关系较其他师兄妹要好,拈起一颗喂在嘴里。
容晏见师姐不说话,便凑过来道:“想什么呢?师姐。”
“没什么…”方如棠道,想什么?想上天不公,自己的天赋不怎么样,气运也是差到家了。
容晏见方如棠一脸忧色,他年纪虽小,却也人小鬼大,知方如棠为了提升修为费尽心思,没什么成果。便笑着凑趣道:“十年里提升一个境界都难,谢师兄这样的一只手都能数出来,你看我,不也没有进步嘛~”
又笑嘻嘻地凑近,“咱们两呐,资质不错,但在这群真凤凰里就是喔喔叫的鸡崽子,咱们这么比,不给自己添堵嘛…听我的师姐,咱们修炼自个儿的,只要今天比昨天好,那也是极有盼头的。”
方如棠觉得容晏说得有理,修炼是自己的事,何必过多关注他人,只是,方如棠瞪着容晏:“你说谁是喔喔叫的鸡崽子?”
容晏立马认怂,弱弱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