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是楚瑄写的
而另一边,夏卿辞跑远了。等再转身时,已经看不到楚襄和叶青榆的身影了。
夏卿辞环顾四周,别说楚襄和叶青榆了,现在站的这个地方,除了她,连一个人都见不着。
但应该还是属于月老祠的范围,夏卿辞看到了种着一些合欢树和连理枝,虽然种的不多,但每棵上面也零星挂着一些木牌和红线。
夏卿辞想,自己应该是跑到后院来了。
不像热闹的前院,这里没什么人会找过来,所以挂木牌的人也少。
夏卿辞还不想那么快回去,索性就又看起了木牌来。
在第二棵树的木牌上,夏卿辞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字迹。
是楚瑄写的。
夏卿辞太熟悉楚瑄的字了,她小时候虽然上过学堂,可是基本不听课,课业也从不好好完成。
她外祖父是曾经的太傅,外祖母和娘亲年轻时也都是上京有名的才女。舅舅虽然没有读书的天分,选择了从商,但一手字也是颇有风骨。
但偏偏夏卿辞就是异类,一手字烂的出奇。
倒也不是没天赋,只是她从小就是个坐不住的。
让她一坐就是半个时辰一个时辰的在那练字,夏卿辞可受不住。
终于,在一次夏卿辞去江南看望外祖父盛纶时,这一手字被盛纶发现了。
恰好那时,楚瑄也在江南,他那时十几岁,正是顽劣的年纪,正好两家人关系亲近。
于是父母就把他送去了江南,在盛纶的教导下读了两年书,夏卿辞来的那年,正是他去的第一年。
盛纶看不惯外孙女的字这么丑,便带着她练字。
每日教导楚瑄时,便另外支个小桌,让夏卿辞坐在那里写大字。一边教楚瑄,时不时还要监督夏卿辞有没有偷懒。
楚瑄那时是真的混小子,虽然挺喜欢这个妹妹,但也总时不时犯贱。
看夏卿辞练字委屈巴巴,眼眶含着一汪泪水的模样,他又觉得可怜,又是心痒想逗弄。
便主动向盛纶求了监督夏卿辞练字这桩差事,拍着胸脯保证在夏卿辞回上京前,一定能帮她把字练好。
于是夏卿辞又开始了她被楚瑄监督的练字生涯。
楚瑄那时的字写的很好,虽然人是桀骜不羁的小霸王,但一手字却是清隽秀逸的很。
楚瑄也不让夏卿辞练别的,只每日拿出一叠自己的手稿来,让她照着写。
夏卿辞偶尔想偷个懒,便会被威胁要告诉盛纶了,她只好老老实实的写。
偏偏楚瑄坏的很,每次检查时要给她挑出一堆刺来,不是这写的不好就是那写的不好。
等到把人惹生气了,又拿着买来的新鲜玩意眼巴巴的凑上去哄,带着小姑娘爬树摘果子,翻墙偷溜出去玩。
人好不容易哄好了,心里就又开始冒坏水了。
好在夏卿辞也是个半肚子坏水的,楚瑄做好的课业被她“不小心”用墨水毁坏了好多次。
要不就熬夜重做,赶不及就只能乖乖被盛纶打手板。
虽然楚瑄看上去很不靠谱,但夏卿辞的字,却还是在那两个月有了极大的进展,连盛纶看了也要夸一句好。
只有一点,或许是跟着楚瑄的字练多了的缘故,哪怕后面改正了,但夏卿辞的字迹依旧和他的有三四分的相像。
因此,在看到这块木牌的一瞬间,夏卿辞立刻就认出了是楚瑄所写。
可是,夏卿辞明明记得,楚瑄和她说过,他从不信神佛的。
难道……是因为她?
夏卿辞心中一惊,她摇了摇头,把这个念头甩出脑内。
算了算了,还是先不想了。
夏卿辞把木牌放下,她换了棵树看,拿起的第一个木牌,便让她想立刻扔掉。
怎么,又是熟人!
木牌上的字迹是用剑刻出来的,最后面的落款“叶”和“玖”字,已经说明了一切。
夏卿辞赶快扔下这个烫手山芋,她秀眉拧的快要打结了。
怎么就这么巧,他们求姻缘的木牌全给她看去了。
夏卿辞知道现在不再去看,转头去找楚瑄和叶青榆才是对的。
可是她偏偏止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她就不信了,这些树上还能找到第三个关于她的木牌。
夏卿辞一鼓作气,一连看了好几棵树,都与她无关。
直到最后一棵树,拿下的第一块木牌,又是熟悉的字迹。
夏卿辞收过慕璟给她写的信,也收过他亲手写的帖子,自然是认得慕璟的字的。
只能说不愧是久经沙场的大将军,他的字迹潇洒,遒劲有力,有一种力透纸背的感觉在。
不过……
也只是字迹像罢了,又没有署名,天底下那么多字迹相像的人,不一定是慕璟写的。
夏卿辞这么想着,也就在她愣神间,她手中的木牌自身后被人抽了去。
来人看了眼木牌,轻笑道:“果然是我写的。”
夏卿辞转过身,慕璟的身影映入眼帘。
她仰起小脑袋,不开心的瞪着慕璟。
见状,慕璟连忙收敛了脸上的笑。
他小心翼翼问道:“怎么了吗?”
夏卿辞紧抿着唇瓣,好一会儿才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说的话是假的?”
慕璟一愣,接着连连摇头:“我从未这样想过。”
夏卿辞道:“那你为什么会一副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出现在我眼前呢?我们上次见面时,我有说过吧,我不想理你。”
“不想理你的意思是,不想见到你,不想和你说话,不想和你接触。懂了吗?”
慕璟的神情一瞬间变的哀伤起来,他恳求的看着夏卿辞,轻声道:“阿玖,你别这么对我。求你了,别对我这么残忍。”
夏卿辞对他的一切视若无睹,只是道:“不许叫我阿玖,我现在不允许你叫了。”
“你又要我叫回你夏小姐吗?你要让我们的关系回到最初是吗?不,是连最初都不如。”
说到这,慕璟突然勾出一抹嘲讽的笑,他自嘲道:“至少最初,我和你之间还有一层救命恩人的身份在。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