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安慰
叶之寒就是再木头，也知道现在不能沉默了。
他急忙开口：“没有，没有不听你的话。”
“我只是，不看着你，没办法安心。”
夏卿辞拢了拢身上的白毛斗篷，一张细嫩的小脸藏进绒毛里，试图遮掩住两腮上的一抹薄红。
她小声争辩着：“那你也不能待一整个晚上啊，而且还是接连好几天。你都不用休息的吗。”
听出她话语中的关心，叶之寒心头一热，他答道：“没关系的，我白日会休息的。”
他都这么说了，夏卿辞还能说什么呢。
她只好道：“那，那我现在已经好了许多，你不用那么担心了。要是你想见我，告诉我就好了。”
叶之寒专注的盯着她，乖乖的点头。
夏卿辞看向他腰侧的佩剑，突然问道：“杀人是什么感觉的？”
她又抬头望向叶之寒，清凌凌的眸子里带着点说不清的情绪：“你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心里怎么想的？会不会害怕？”
叶之寒虽然奇怪她为什么会问这个，但还是老实回答：“没有什么感觉，也不害怕。只是有些不适应，后面杀的人多了，就习惯了。”
甚至，还会想着他们的血把他的剑弄脏了。
叶之寒说完，似乎觉得自己的回答冷血了些，可能会吓到夏卿辞，又给自己找补着。
“因为，我杀的那些人都是恶人，对这种人没必要怜悯。”
夏卿辞喃喃道：“是吗？是恶人，所以没关系的对吧？”
她爬上窗台，突然拉过叶之寒，一把抱住了他。
叶之寒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手尴尬的停在半空，最后缓缓落到她的肩膀上，脊背上。
夏卿辞的头埋在他的怀中，声音闷闷的：“我杀人了。”
“我知道她是刺客，是坏人。如果我那个时候不杀她，她就要杀别人了，可是，我还是觉得好难受。”
叶之寒抱紧了她，他说不出什么很好的安慰人的话，只能笨拙的用自己的方式让夏卿辞好受一点。
叶之寒轻轻拍着她的背，用他能想到的最温柔的声音道：“这不怪你，你也说了是为了救人不是吗？”
“阿玖比我想的要勇敢好多好多。”
夏卿辞仰头看他：“我在你心里是胆子很小吗？”
叶之寒道：“不是胆子很小，是很娇弱，需要我保护的小姑娘。但是……”
他停顿了下，又道：“现在阿玖已经可以保护别人了。真的，很厉害！”
叶之寒说的话没什么大道理，但就是透着一股子真诚，能看得出有在用心哄人。
夏卿辞听了她是的话，心情好了不少。
她突然抓住叶之寒的衣领，把他拽的弯下腰来。
她用柔软的唇瓣轻轻碰了一下叶之寒的薄唇，一触即分。
夏卿辞不是第一次和叶之寒接吻了，但还是难掩害羞，耳朵尖粉粉的。
“就当，就当是你安慰我的奖励了。”
“好啦。太晚了，你，你先回去吧。我也要睡了。”
叶之寒深沉的看着她，对这个奖励很满意的样子。他嗓音有些干涩：“好，我回去。”
夏卿辞被他的眼神烫了一下，她急匆匆的关上窗，隔绝了他的视线。
好一会儿，窗外还没有半点动静。
夏卿辞鼓了鼓嘴，冲着关拢的窗户，不开心道：“说好了回去的。”
又过了几息，窗外传来细微的动静，接着便彻底安静下来。
夏卿辞又打开了一点窗户，看到外面真的没人了，她才放心的合上。
只是在她没看到的角落，一点玄色衣角被风吹的轻轻摆动。
……
翌日，天高气爽。
夏卿辞在屋子里闷了好几天，终于可以下地了，当然要出去走走。
侍女在院子里给她摆好了躺椅和小桌，还准备了许多她喜欢的吃食。
夏卿辞没有再裹着厚厚的斗篷了，嫩黄色的上杉外，罩了一件秋日里才穿的比甲。下身的襦裙也换成厚些的了。
娘亲说她病的这几日楚襄和叶青榆总想来看她，还有那个赵瓒，一天十几封帖子的送。可是大夫吩咐过了，她还是要静养，太多人不利于她身体恢复。
于是他们就只好作罢，但是信却是几封几封的往府内送。
夏卿辞大病初愈，看的眼睛疼，便让碧水念给她听。
楚襄的信多些是安慰她，哄她的话。叶青榆则是后悔自己不该去接父亲，错过了生辰宴，要是有她在场，肯定会好好护着夏卿辞的。
赵瓒的信最多，几乎是楚襄和叶青榆加起来的两倍有余，夏卿辞甚至怀疑他天天什么事不干，就待在房间给她写信了。
可是他偏偏又在信里写今日去了哪里玩，吃了什么好吃的。
等她病好了，就带她去，还给她捎来了许多他信里说到的小零嘴。
现在夏卿辞手里拿着的马蹄糕，就是赵瓒今日给送来的。
她轻轻咬了一口，入嘴香软，甜而不腻，确实像赵瓒信里说的那般好吃。
碧水又捧着一叠信过来了，夏卿辞精神难道好了些，便想着自己看。
随手拿起一封，又是赵……不对，是赵璋的。
夏卿辞有些奇怪，赵璋做什么给她写信。
打开一看，通篇都是在感谢那日她救了他的事。
夏卿辞忍不住捂了捂微烫的脸颊，说的好像全是她的功劳一样。
要是当时赵璋没来救她，也不会遭这么一次罪了。听赵瓒说，他的毒清完后也在家里躺了两天呢。
好歹是因为她中的毒，夏卿辞还专门让下人送了上好的灵芝过去。
剩下的信挑挑拣拣，只有一两封是楚襄和叶青榆的，楚瑄也递了两封。
还有一大叠，全是赵瓒一个人的。
夏卿辞还没拆开看呢，就觉得眼睛痛了。
“这个赵瓒，他一天就没有别的事情做嘛，写这么多信做什么！”
碧水掩唇轻笑：“这说明赵二公子关心小姐呀。怕小姐一个人在府中无聊，所以多送些信来给小姐看着解闷。”
夏卿辞也知道赵瓒是好意，但是这信实在太多了。
她轻哼一声：“算了，还是碧水你念给我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