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刁难
“陈凡，你这，唉……”
顾长安摇了摇头，一脸失望之色，这是对手太弱的失望。
“我本以为你是有所底气，能让我眼前一亮，就算不赢，也能留有面子。
没想到，你竟然拿其他丹药糊弄我，还大言不惭，真当我是傻子不成！”
顾长安并不认为陈凡所拿之丹是开灵丹。
在他看来，这是陈凡穷途末路，想要拿出来让别人不嘲笑他甚至连丹药都拿不出来。
大局已定。
顾长安才彻底放下心来，装出一副按照规定办事，大义凛然的样子。
“现在……按照规定，你输了，你就要当我的座下童子。
不要再回去了，陈凡，留在我丹峰吧。”
其余人见状，发出嘲笑。
“我还以为他是什么神兵天降，原来是装腔作势，害我白期待了。”
“呵呵，就这样，连一场失败都不愿意面对的人，还想要振兴太霞峰，痴人说梦！”
……
青烟双眼含泪，她不明白，她不理解，原本算无遗策的陈凡怎么会如此愚蠢。
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怎么劝也劝不动，当真是丢人现眼。
吕术等人更是羞愧，回想起他们刚才还在为其呐喊助威，恨不得把脸塞进地里面。
“顾师兄，你放过陈凡吧，他只是一时年少轻狂，你放过他，他愿意成为你的师弟。
你说是不是啊，陈凡，你说句话啊。”
青烟鼓足勇气，来到了陈凡的身边。
摇晃他的手臂，想要改变他的想法。
后者不为所动，示意她不要这么激动，但是青烟怎么能不激动呢。
“陈凡！你就这么在意面子呢，你知不知道，你的未来都要被毁了啊！”
陈凡一脸不解。
“被毁？为什么被毁，我不是赢了吗？”
“你！”
青烟恼怒，怒其不争。
顾长安见状，也摇了摇头。
“陈师弟啊，我原本你以为只是放不下面子，现在看来，你是真的愚蠢！唉，我赢你，我感觉到不耻。”
面对其他人的奚落，手下和身边人的不理解，对手的嘲讽。
陈凡淡淡一笑，从容面对。
“看来你们都不信我，既然如此，那我也只好立下心魔誓言了。”
“我陈凡保证此丹乃我炼制而成的开灵丹，如若不是，心魔横生！大道寸步难进！”
言罢，四周安静。
无双道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过了好一会儿，陈凡仍旧没有半分异常。
施公见状，一脸惊讶地走上前来。
“陈凡小友，我可以看看你的丹药吗？”
“怎么不可以，长老，这不是规定吗？”
顾长安瞠目结舌，直摇头。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他怎么安然无恙的，那绝对不是开灵丹，与古籍上记载的根本不一样。”
青烟呆滞，眼泪也不留了。
她的眼中射出精光，那是希望。
远处，林清薇一脸疑惑。
“怎么可能，他拿出的丹药与顾长安拿出的根本不一样，顾长安不可能炼错啊。”
他身边的男子也眉头微皱，无法想清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此刻，这是大多数人的心声。
所有人屏住呼吸，看向施公，期待真相大白。
而施公的表情也十分精彩。
先是疑惑，又是震惊，然后是肯定，在检查好几次后，方才变为了笃定。
随后喃喃自语起来。
“不错……不会错的……”
顾长安心跳慢了半拍，轻声问道。
“错，错什么了”
“这是极品开灵丹，三阶丹修才能炼制的极品开灵丹，不会错的！”
“不可能！”
顾长安咆哮，愤怒地指着施公。
“绝对不可能，这和古籍上记载的开灵丹绝对不一样，施长老，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找你来主持比试就是看中了你的公平公正，没想到你竟然偏袒陈凡，你这样还是公平吗？”
施公见有人污蔑他的名声，同样大怒。
“顾长安！给我放尊重点，就算是峰主见到了我也要以礼相待，你算是什么东西，竟敢向我泼脏水。”
“丹药重的功效，而不是品相，陈凡拿出来的丹药就是极品开灵丹，如若不是，我同样心魔横生，道途断绝。”
顾长安不相信，止不住地摇头。
“不可能，你骗我，你就是想让我输，开灵丹之所以是这个品相，那是由原材料与炼制手法决定的。
如果连灵药都用错了，那炼制的还是开灵丹吗？”
施公一脸失望，同样摇了摇头。
在他看来，顾长安不过是外强中干罢了，实则内心脆弱，连失败都不愿意接受。
“既然如此，那就让陈凡为你解释吧。”
一旁的陈凡全程冷眼旁观，什么都没有说，静静注视这一切。
从开灵丹五阶大圆满之后，他就明白，此次只有赢，没有输的道理。
所以，无论身边的人多么沮丧，多么害怕，如何劝告他。
他都沉默，因为只有沉默，才是最有力的回击。
事实，已经摆在了面前。
“我炼制的开灵丹之所以和你的不同，除了品阶不一致之外，还是因为我加入了一缕先天紫气霞光。”
“这样有两个好处，一是炼制速度能大大提高，丹药的效果也比普通的极品开灵丹更好。”
“你如若不信，可以尝一尝。”
顾长安听闻，连忙从施公手中夺去开灵丹，放在嘴中迅速咀嚼。
“这味道不一样，有点奇异的味道。”
他还想要做最后的挣扎，鸡蛋里挑骨头。
“这重要吗？”
陈凡一脸讥讽，只因顾长安的身体四周，天地灵气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涌入他的身躯。
这是开灵丹在起作用。
感受着身体越来越亢奋，他的那颗心，却死了。
刚才他的嘲讽有多么大声，刚才他有多么得意洋洋。
现在他的道心就有多么破碎，现在他就有多么失魂落魄。
顾长安抱着脑袋，十指插入发丝间，目光涣散，喃喃自语。
“不可能……不可能……我怎么可能输……”
“不可能，我不应该输啊，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啊！”
陈凡一步上前。
“顾长安，你难道要反悔吗？”
顾长安没有回答，仍旧陷入在深深的自我怀疑中，他没有力气再回答。
“咳……”
突然，他吐出了一口鲜血。
这是心魔誓言在起作用，冥冥之中的因果之力降下，要让他付出代价。
“不，我怎么可能反悔，我可是师尊的弟子，一场失败而已，我可以接受！”
“既然如此，那你下跪吧，你答应过我的，要唤我为父！“
陈凡快刀斩乱麻，不给对方反悔的机会。
现在，一次重大的选择摆在了顾长安的面前。
跪下的话，从此耻辱将伴随他的一生，无论他未来如何光鲜亮丽，也无法摆脱。
不跪的话，被心魔誓言反噬，从此成为一个废人。
无论选择哪一条道路，结果都是一样的。
所以，顾长安已经陷入了绝境。
他犹豫了，双腿微微打颤，嘴巴直哆嗦，眼角有些许泪水流淌出来。
多么可怜……
”顾长安，枉我还以为你是一条好汉，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懦弱，你不是亲口说你脸皮厚吗？”
“那你跪啊，你亲口答应我的！输了就跪下！你难道怕了吗？”
顾长安下意识反驳。
“不！我没有怕！”
“那你是想要反悔了吗？难道你们丹峰之人尽是这样言而无信之人，不仅私自克扣我的丹药，还连诺言都不愿遵守！”
顾长安自然不想因为自己一人让整个丹峰都蒙上阴影。
他大怒，杀气升腾。
“混账，你敢欺辱我丹峰！信不信我杀了你！”
陈凡不惧，继续嘴上输出。
“我说的可有假？”
“你！你……”
顾长安无力反驳。
“施公长老可以作证！”
施公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点了点头。
“长安，你输了，就要遵守自己的诺言，人生还很长，这些屈辱只是暂时的。
不要让你师尊，让师兄弟，让我们背负骂名。”
顾长安心痛，泪水流淌，一脸无奈。
“我也不想啊，可是我跪不了啊！”
他彻底崩溃了，像是一只野兽奔跑，以为这样可以逃避一切，事实上，只是徒劳无功。
施公叹了一口气，缓缓离开，他毕竟也是丹峰的人，陈凡此举可谓是杀人诛心。
将顾长安一人之得失上升到整个丹峰的名声问题，顾长安原本也是想给丹峰出口气，现在若不想面对师兄弟的指责，就只能跪下。
他也尽力了。
丹峰弟子颜面无光，真正结果出现的那一刻，大多数就灰溜溜地离开了。
林清薇轻哼了一声，失望远去。
她身边的那位男子深深看了陈凡一眼，去追林清薇了。
清烟如释重负，轻松了许多。
吕术等人峰回路转，高呼起来，正在疯狂庆祝。
“哈哈哈哈，赢了！我们太霞峰赢了！”
“丹峰不过如此！”
……
四周格外宁静，与之形成了强烈反差。
刚才顾长安得到了他们的拥护，也代表了他们已经做出了选择。
这场比斗，尘埃落定。
陈凡不愿意离开，顾长安已经被钉在了耻辱柱上，但是他坚持寻求一个说法。
“顾长安！遵守你的诺言！”
有丹峰诸弟子过来驱逐，陈凡没有退让。
“滚滚滚！丹峰不欢迎你！回你的太霞峰去！”
“如若再敢犯事，我们就使用武力了。”
……
“武力？”
面对威胁，陈凡没有惧怕之色。
“我把话放在这里了，无论如何，顾长安都要遵守诺言，不然我赖着不走。”
“至于你们，两个小小内门弟子，也敢对我不敬，找死！”
陈凡大怒，他不能认怂，因为他代表着太霞峰。
他双手掐诀，灌入灵力，周身火焰熊熊，宛若一尊大日。
炽热的高温以他为中心向四周蔓延开来，两位丹峰弟子不敌，只得后退。
“放肆！”
突然，从丹峰最深处传来一声怒喝。
一股强大到极致的灵压锁定了陈凡。
只是一瞬间，陈凡原本狂暴的灵力被生生压制，无法动用分毫。
“好疼！”
陈凡满头大汗，感觉有一座大山压在身上。
其余看热闹的弟子虽然没有被针对，但是同样感觉到呼吸困难。
可想而知，处于压力中心的陈凡承受了多么大压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是谁！”
陈凡质问。
那道苍老的声音再次传来。
“老夫是顾长安的师尊。”
“你们丹峰难道想要翻脸不认账吗？”
陈凡咳血，骨头都要断裂了。
“我们丹峰行事光明磊落，输就是输了，不多说什么，但这不是你向我们泼脏水的理由。
今日老夫就代左光道好好教育教育你，让你知道天高地厚！”
陈凡吃力抵抗，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一脸狼狈。
哪怕是这样，他仍旧不愿低头。
“有种你就压死我，倘若我不死，以后定找你算账！”
“如果放以前，你敢惹我太霞峰趁人之危的老东西！”
丹峰峰主大笑，是被气笑的。
”好！好！好！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帮助你！”
就在这时，一道同样强大的灵压蔓延过来，与丹峰峰主的灵压相互抵消。
一位面容普通的中年人来到了丹峰。
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看着陈凡，一脸欣慰。
因为他的出现，整个天地都清明了不少。
“欸，峰主大人，是陈凡有错在先，但你堂堂的结丹修士，欺负一个筑基小辈。
这样传出去，多不好啊，依我看，要不将这恩怨放一放？”
丹峰峰主人说道。
“左光道，你想与我斗法？你是我的对手吗？”
“我自然不是你的对手，但是这样有失体面，以后如果让人知道，岂不会误会丹峰。”
好一段时间的沉默之后。
丹峰峰主终于开口。
“行行行！老夫今天就卖你一个面子，以后如果这小子胆敢再做出污蔑丹峰之事，我定不饶他！
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
左光道夸赞道。
“不愧是一峰之主，这气量也太大了……”
说了半天，左光道只是替陈凡疗伤，丝毫没有挪动屁股的意思。
“怎么还不走！你是想与我斗上一场吗？”
左光道狡黠一笑。
“非也，只是您的徒儿顾长安输了，不遵守诺言，这样的话，别人会笑话我太霞峰太懦弱，你丹峰不讲理。”
“他已经不是我的徒儿了，丹峰没有他的立足之地！”
从声音中就可以判断，丹峰峰主已经气急败坏了。
左光道这才满意，带着太霞峰众人惬意地离开。
一些丹峰长老按捺不住，还想要上去追。
“追什么追，还嫌我丹峰的脸丢得不够多吗？”
众人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