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故人来
当黄云出现的那一刻，空气突然就安静了，原本势同水火的战局熄灭了，钟离也一下子从恶霸变成了乖乖男。
“黄老，你老怎么来了，许久未见啊。”
凭借多年当帮主而积累下来的敏锐直觉，钟离瞬间感觉到不对劲。
太巧了，实在是太巧了。
黄老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怎么他们刚刚要动手就出现了，莫非……
“是许久未见啊，帮主，怎么我们一见面你就要动刀动枪的，戾气很大呀。”
“江湖上的事，都是如此，黄老脱离世俗，俯瞰芸芸众生，自然是很少瞧见，所以有点不习惯。”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讲究的是人情世故。
既然能谈拢，何必动手呢。”
没有人再开口，握紧刀剑的手也不免松下去了几分。
钟离眼皮跳了跳。
“黄老的意思是，要我们与慕苍鹰讲和。”
黄云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不错，你们都是道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了，这样打打杀杀不好，要给晚辈树立一个榜样。
依我看，不如讲和吧，得饶人处且饶人，做事要留一线。”
钟离闻言，连忙摇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慕苍鹰多次辱我，这次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不然我还怎么在道上混啊。”
慕苍鹰大怒，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什么叫我辱你，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不可能与你同流合污，分明是你牙尖嘴利！”
“你找死！”
钟离大怒，提起大刀就要砍来，刀刃锋利，寒光毕露，有隐隐约约的刀芒显现出来。
慕苍鹰不为所动，磅礴内力形成了一道风龙卷，将四周泥沙卷起。
两人誓要分出个胜负。
就在这时，一股更加磅礴的内力锁定了两人，如同一座不可高攀的大岳般横亘在两人中间。
呼！
这股内力爆发开来，钟离与慕苍鹰两人闷哼一声，倒飞了出去。
黄老立身之处，地面上有无数裂痕。
如果不是他留手了，两人就要重伤。
“休得胡闹！”
黑虎帮众人刚要上前，便听见这道暴喝声传到他们的耳朵中，酥酥麻麻的，沸腾的真气竟然被硬生生给压制住，一身战意全无。
只见黄云一改刚才云淡风轻的形象，凶神恶煞，金刚怒目，不敢与之对视。
“钟离，你要记住，我刚刚不是与你商量，而是在命令你。”
“如果不是我留手，你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没有人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钟离捂住胸口，艰难地抬起头，看向他。
“后天境……”
一股嫉妒的情绪涌上心头，钟离百般不是滋味，不仅是因为输了，更是曾经的对手已经远远将他甩在身后，心中的那股落差感油然而生。
他疯狂寻找理由。
是这些年全将心思放在宗门事务上了，或者是没有足够的灵丹宝药，或者是运气太差没有好的机缘。
都敌不过事实。
他苦涩地点了点头。
“是，黄老。”
“我以后不会再骚扰天鹰武馆，不过在离开之前，我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您老人家会帮助他们。”
“因为陈凡，他是我的弟子，已经快要炼髓了，过些时日你的对手将会是他，在过些年头他就会超过我了。”
“原来如此，走！”
钟离等人灰溜溜地离开了。
慕苍鹰开怀大笑，快意至极。
“哈哈哈，前辈，这是真的。”
“陈凡的天资很好，胜过我当年，经过我的悉心调教，他未必不能成为先天高手。”
“那小子太懒了，怎么可能，前辈说笑了。”
慕苍鹰得了便宜还卖乖。
天鹰武馆的其他弟子，街道上的百姓们听到了，感叹道。
“年轻有为啊。”
“现在的安山县是姓钟的，未来的安山县，恐怕整个郡，都可能是姓陈的。”
“我们还在碌碌无为的年纪，他就很大可能要站在武道巅峰了，这就是差距啊。”
此时的陈凡还在武馆内参悟武学，全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另一处街道上，钟离憋了一肚子气。
“帮主，就这么放过天鹰武馆他们敬酒不吃吃罚酒，树了一个不好的头。”
“说什么呢说，没看见老子正烦着呢，你觉得他们好欺负那你去，别带上我！
他奶奶的，真是气死了，妈的，没栽在慕苍鹰那个老浑蛋手上，反而栽在陈凡这小子手里。
这陈凡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吗，这么快就要炼髓了，身后又有一个后天境的黄云，就算我们赢了燕不行又有什么意义！”
“所以帮主的意思是不打青帮了。”
“打！怎么不打，打赢了可以当老三，不打的话连老三都当不成。”
“是。”
武馆这边，陈凡已经开始着手修炼了。
黄云所赠的功法名为撼山拳法，修炼至大成之后足以撼动大山，人挡杀人，神挡杀人，佛挡杀佛。
可惜不是一门身法秘籍。
这样的话，他一直引以为傲的速度优势就荡然无存了。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只要速度够快，就能做到片叶不沾身，杀人于无形之间。
这才是他想要的境界。
“先修炼吧，等成为先天高手再去寻找身法秘籍。
想到此处，陈凡收敛好了心中的懊悔情绪，开始一心一意修炼撼山拳法。
几天之后，面板上。
撼山拳法：1000/1000/三阶。
撼山拳已经小成了，陈凡感觉全身充满了力气，一拳能打死十头牛。
速度也开始慢了下来。
“有点儿意思，看来黄老头暗自动了手脚，在功法内留下了一个致命破绽，但是被系统修复了。”
“雕虫小技。”
他拿出了黄云赠送的虎蛟丹，配合购来的解毒灵丹一起服用。
在丹药的帮助下，他的修炼速度堪称恐怖。
十天之后。
撼山拳法：1000/1000/五阶。
撼山拳法被他修炼到了五阶圆满，他也因此进入了先天境。
境界：先天境。
陈凡意气风发，此刻，他站在了武道之巅。
大炎三十二郡，八百多县。
最多也就十多位先天境高手。
每个县城中出现的最强者大多为炼髓境，安山县里的黄老算是特例，他在与钟离燕不行的战斗中有所领悟，成为了后天境。
也就是说，陈凡无敌了。
安山县的所有人一起上，都未必是他的对手，撼山拳法至刚至强，他的战斗力放在先天高手中也是顶尖。
就在这时，他一声闷哼，身体开始变化。
丹田处传来了一道阵痛，紧接着，皮肤表面浮现出了大量的黑色物质。
隐隐约约间，他能够感受到，有不属于这具身体的东西被排出了体外。
“毒？”
“难不成黄云在丹药里添加了剧毒，哪怕是解毒丹也起不到作用，但是我成为先天境高手，身体素质极强，将这些物质排出了体外。”
陈凡不禁无奈一笑，他的这位好师父，无时无刻不想致他于死地，一个不行，再来一个。
讲究的是双管齐下，得亏他有金手指，不然就有可能栽了。
又过了几天，到了约定时间了，黄云来找陈凡。
“前辈，你成功了没有？”
陈凡展露自己的修为，强横无比，内力厚重如同大海，无边无际，胜过他不知凡几。
“成功了。”
黄云骇然，不由得感叹道。
“这就是修仙者的强大之处吗，一年时间就可以从凡人站在了武道之巅，他前世哪怕放在修仙者之中，也是一个天才！”
随后，他又想起了自己留下的两个后手。
“前辈，要不多休息几日，可感觉到不适的地方。”
“的确有，些许是我境界晋升太快造成了，你等我休息几日。”
“好！”
黄云离开之后，脸上浮现出一抹会心的微笑。
在他看来，这正是两个后手起作用的时候。
等过几天，毒药完全融入陈凡的身体，他将感觉不到任何异常。
几天之后，黄云又来找陈凡，他已经调整好了。
两人联袂离开天鹰武馆，路上的人见到了，投来羡慕的目光。
等经过之后，窃窃私语。
“唉，如果我也能有这么好的运气就好了，能够拜黄老为师，以后说不定可以成为像馆主那样的人物。”
“想得倒美，少做白日梦了，陈凡师兄天资超绝，黄老主动收其为徒。
而你呢，就是一只癞蛤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做梦！”
两人充耳不闻。
强者就是如此，无论走到哪里都是聚光灯，享受众人的欢呼与膜拜。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想要变强的原因之一。
真正的强者，面对这些时，都会表现得波澜不惊。
不是他们装，而是经历的多了，看淡了，认为本来是如此。
当走到一处街道的时候，有人叫住了陈凡。
“陈凡！陈凡！”
是一道清脆的女声，陈凡不管不顾，下意识地认为是某位迷妹。
“陈凡，你难道忘了当初赠送武学的恩情了吗，是谁在武道之路上给予你帮助，你就这么绝情吗？”
陈凡猛地回头，细细打量那位女子，感觉有些许熟悉。
后。
又有一位成熟丰腴的女子追了上来，虽然打扮得破破烂烂的，但是难掩身上的贵气，在她的手上，还有一串佛珠。
他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两人的来历。
胡啸的小妾，梁茹，以及她的丫鬟，桃枝。
当初他刚刚觉醒金手指，想要得到武学，特地找上梁茹，求她赠予。
没想到这才一年时间过去了，她就变成了这样子，成为流落街头的乞丐。
与以前的锦衣玉食相比，一个天一个地。
是也。
顾德宝成为了炼骨境，杀了胡啸，那么作为胡啸小妾的梁茹境遇不用多想。
要么成为那些上层人的玩物，没有尊严。
要么流落街头，受尽苦难。
她还算好的嘞。
梁茹追上桃枝，招呼她小心一点，不要惹恼了陈凡。
桃枝偏不，仍旧趾高气扬地说道。
“哟，陈凡，你现在发达了，成为了咱们县城第一天才了，就忘了本心吗？”
“你难道不知道当初是谁冒着被训斥的风险帮你求来武学，你难道忘了是谁在你落魄的时候给予你帮助。”
“夫人，你不要拦我，我就是要骂这个白眼狼，你忘恩负义，不得好死！”
陈凡皱眉。
啪的一声。
桃枝的脸上多了一道巴掌印。
陈凡这次用了三分力，力度刚刚好，虽然无法造成骨折，但是可以使得这小丫头疼上几天。
“你……”
桃枝懵了，还未曾反应过来。
啪！
又是一巴掌扇了过来，她的左脸上多了一个红红的巴掌印。
鲜血流了下来，桃枝大哭。
“呜呜呜呜呜……”
陈凡怒极反笑。
“你是没有搞清楚现在的位置是吧，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梁夫人的确对我有恩，但是你对我却不是，当初在我落魄之时，你甚至对我恶语相向。”
”我没有计较，你反而找上门来，是找死吗！”
一股杀机锁定到了桃枝身上。
梁茹见状，连忙护在其身前。
只见她毕恭毕敬地说道。
“公子恕罪，公子恕罪，桃枝这丫头小时候受惯了欺负，养成了这性格，她不是有意要冒犯你的。”
“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再怪罪她了，我们这就离开。”
说罢，两人转头离开。
“回来。”
这道低沉的声音冰冰冷冷的，让她们娇躯一动，她们害怕惹怒陈凡，只得转过头来，回到陈凡面前。
“梁夫人，我并没有计较，如若没有你的养身拳，我现在还可能是一名小小脚夫。”
“我感念你的恩情，你们可以去找我的岳父，天鹰武馆馆主慕苍鹰，讲清来意后，他会安置你的。”
梁茹一听，惶恐不已，就要跪下磕头。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却被一股强横内力托起。
“不必了。”
说罢，陈凡与黄云两人离去了。
看着她们的背影，梁茹叹息了一声。
“夫人，你为何不让他收你做小妾，有他为你撑腰，县尊大人对你都得客客气气的。”
梁茹闻言，通过脚下的水坑，打量了自己一番。
五官精致，前凸后翘，虽然脏兮兮的，但是那股贵气却不加掩饰。
只要整理下，足以当个花魁。
“只怕她看不上我，如果可以，我做牛做马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