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打赌
“所以说，你们无论是与中州四大家族拼得你死我活也好，还是打得难解难分也罢，在我看来都是一回事儿，并无本质差别。”
李九一脸淡漠地说道。
接着，他又补充道：“你们无论是谁出局对于81区而言，都是好事。”
听到这里，唐天顺默默地将原本落在齐山身上的目光移开，转而望向李九，开口询问道。
“李队长，我想知道胡先煦跟您谈了什么？”
不知不觉间，他对李九说话时已用上了敬语。
“你们把人家逼到绝境，让胡家颜面尽失。”
“他们无非就是想讨回点面子罢了，我告诉他们这个忙我可以帮。”李九一边笑着说道，一边用手指向唐天顺。
“他们的代价是什么？”唐天顺追问道。
“很简单，胡家愿意撤离五区，不再干预 81 区的主权问题。”李九轻描淡写地回答道。
“所以，唐天顺，其实你压根不用这么着急忙慌。只要唐家东城的负责人愿意吃点亏，到时候胡先煦他们主动撤出五区，对于你们而言是个好事。”
唐天顺沉默了半晌，而后忽然冷笑了起来，开口道：“好口才李队长，虽然不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是差点让你迷惑住。”
“哦？”李九也笑了起来，发出一声疑问的声音。
唐天顺冷然回应道：“胡家，唐家想拿随时都可以拿走。这个面子我们绝不会给，如果这次给了他们，中州那边肯定会认为我们北方好欺负。”
“啧啧啧，果然都是一路货色啊。”李九咂舌道。
然而，唐天顺话锋一转，紧接着说道：“不过呢，虽然对于中州的面子，唐家不会给，但若是李队您的面子嘛……我们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他停了一下，继续说：“李队，您想想办法把自己调离东城吧，我向您保证，只要是李队您所在的城区，唐家绝对秋毫无犯。”
李九好笑地看着唐天顺，嘲讽地说道：“你当我是傻子吗？唐天顺！”
唐天顺无言以对，只是默默地直视着李九。
“我既然答应了胡家要给他们找回面子，事还没办成就这么灰溜溜的走了，别人怎么看我？怎么看81区？”
李九指着唐天顺笑到：“你啊你，一把年纪了，还把我当小孩哄。这样是要吃大亏的。”
“叮叮”就在这时，江小鱼怀中的手机响起悦耳的铃声。
江小鱼拿出手机，接起来：“喂？”
“小鱼！告诉李队，胡老三带人往一分队去了！”电话里响起韩涛急匆匆的声音。
江小鱼脸色一变，急忙问道：“怎么回事？”
韩涛着急道：“汇丰药房的头目小刀死了！据说是被唐天顺手下的黄毛打死的！胡老三动了肝火，带着一群披麻戴孝的小弟往一分队去，要找唐天顺算账！”
“胡老三还在药房里搜出一批大烟，上面标着唐家的字号！”
江小鱼一惊，安抚道：“好！你先别挂电话，我跟李队说一声！”
说完朝着李九小声说了起来。
听完江小鱼的话，李九面色不变的说：“先让他们回队里，看好通信，随时准备扫街。”
江小鱼点头称是，而后给韩涛交代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唐天顺，看来你有麻烦了。”李九幸灾乐祸的看着唐天顺，笑着说道
唐天顺眉头一皱，不明白李九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包厢外急匆匆冲进来一个小弟，连忙赶到唐天顺身边附耳低语了几句。
唐天顺闻言又看了李九一眼，挥挥手说道：“你带人去守着仓库，谁敢冲击仓库就杀谁。”
小弟点了点头，往房外冲去。
而后又向胡天佑耳语了几句，胡天佑连连点头，随后也径直冲出门。
李九看状，仿佛忽然想到什么，也对着江小鱼说道：“你让韩涛安排人开车去一二分队交界的地方，一分队这边谁敢越界直接扫了。”
二分队有一辆装甲越野车，上面竖着两挺大口径机关枪，是为了平爆专门配备的。平时就停在后面的车库里，除非遇到突发事件，否则一般情况下不会开出来。
江小鱼点点头，拿起电话交代起来。
“你看，我刚说你要吃大亏，这不就出事了？”李九意有所指的对着唐天顺说。
“是谁出事，还不一定。胡老三这么有恃无恐，李队难道真的站在胡家的后面？”唐天顺平淡的说道
李九看到唐天顺平淡的样子，好笑道：“你看，你这个人就是想得太多，事情我都给你说完了，说了你又不听，听了你又不信，信了你又不做。到现在还在试探我？说好的直言不讳呢？”
李九丝毫不避讳的直言说道：“我再跟你重复一遍，你们打生打死无所谓，对于81区来说都是好事，我巴不得你们全死了。”
“所以，只要你在这一天不撤，胡家就不会甘心，胡家不甘心我就得盯死你一天。”
“包括81区。”
“你凭什么觉得，你或者81区能盯死唐家？”唐天顺见李九说不通，转而威胁道
“你错了，不是盯死唐家，是盯死你。西、北、南三个城区被中州把控的根深蒂固，唯独东城这边还是乱七八糟。但是既然81区决定下场，肯定不会寄人篱下，胡家有求，我们有需。”
“唐天顺，咱俩打个赌怎么样？”李九突然建议道。
唐天顺看着李九，问道：“怎么赌？”
“你在这杀了我，这样你可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中庙，这样，胡家出局，东城稳固。”
“然后呢，我赌五区会被重新洗牌，你唐家这辈子只能缩在北边。你赌不会。”李九淡淡的说道
说着，李九从腰间掏出手枪打开保险，压上膛将它推向唐天顺。
唐天顺看着滑过来的手枪，笑了笑，突然暴起，一把抄起手枪，指向李九脑袋，怒喝道：“小瘪三，你唬我啊！？”
“放下枪！”
“别动！”
江小鱼和李春山见唐天顺突然暴起，大惊失色之下，匆忙从腰间抄起手枪直直对着唐天顺喝道。
齐山本身坐在一边就如坐针毡，看到原本谈的好好地，怎么就突然剑拔弩张，在看到场上三把枪更是心神惊慌失措。
他太清楚了，唐天顺死了自己没事。但是李九要是死了，唐天顺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连忙站起身来，劝道：“四爷，四爷！你们这是干什么呀？”
说着又连忙按住身边江小鱼的手腕，急忙说道：“小鱼！四爷就是跟李队开个玩笑，快把枪放下，你们都把枪放下呀！”
江小鱼听到齐山的话，不可置信的朝着齐山看来，他脸上闪过一丝恍然，怒骂道：“齐山！你他妈是谁的人？枉我平时叫你一声齐哥！”
李春山也不可置信的看着齐山，骂道：“操你妈，二五仔！”
这时，李九抬起手往下压了压，随意地说道：“你们俩把枪放下。”
江小鱼和李春山看着李九，急切地说道：“李队！”
李九笑呵呵的说道：“没事，把枪放下，老老实实坐着。”
江小鱼和李春山闻言，这才无可奈何地放下手枪，缓缓坐下。只是手始终放在枪上，蓄势待发。
李九见李春山和江小鱼坐下，稍微抬头，把额头往枪上顶了顶，气定神闲的说道：“你猜我是不是唬你？”
唐天顺脸色阴晴不定的看着李九。
随后轻笑一声，缓缓坐下，将枪放在李九面前，唐天顺开口道：“我当然不敢赌，李队长区区一条人命就想换我唐家的未来？”
李九缓缓拿起手枪，放在手上掂了掂，随意地说道：“既然如此，再打个赌怎么样？”
唐天顺说道：“这次李队，是打算赌什么？”
李九将枪对准唐天顺，淡淡的说道：“我现在杀了你，然后扫了一三分队的地盘，81区下场控制三大队。我赌，我依然可以在五区逍遥自在。你赌，不会！”
“我杀了你，唐家最多会损失一条狗。你杀了我，就给了秦丰下场的借口。到时候唐家能不能在五区站稳脚跟，或者说再大选上拿到关键一票，你猜呢？”李九笑呵呵的说道
唐天顺看着黑洞洞的枪口，心里猛然一慌。
黄毛见唐天顺被枪指着，噌的站起身，还没等说话，李春山也不甘示弱的站起来，举起手枪对准黄毛的脑袋。
唐天顺脸色大变，死死的盯着李九，强装镇定的说道：“李队，这个玩笑，开的有点大了吧？”
唐天顺害怕了，李九知道唐家的最终目的，但是唐天顺却不知道李九的真正背景，他不信一个李九能决定唐家最后大选的结果，但是他不敢赌，因为一旦失败，整个唐家都会万劫不复。
李九没有搭理唐天顺的话，反而自顾自的说道：“要不，我给你两个选择，你选完之后再决定赌不赌？”
唐天顺强颜欢笑的说道：“什么选择？李队但说无妨。”
李九缓缓点头，说道：“第一个选择：你带着你的人，撤出前庙。第二个选择：我杀了你，前庙的地盘我自己拿。”
“一个是顺水推舟，81区记你一个人情。一个是鱼死网破，81区和唐家站在对立面，你选。”
唐天顺强压住内心的慌乱，说道：“李队，这两条我选哪一个，最后的结果都是死。”
李九解释道：“其实我早就告诉过你，81区要的很简单，只是五区稳定而已，既然你们一个个都不想要五区稳定下来，那么不好意思，只能我们自己来。”
“其实是你们自己想不通，现在中州和北部闹得不可开交，你们继续折腾下去只能让彼此更没有转圜的余地。81区钉在东城，总比胡家钉在东城要好得多。”
“起码81区不会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和面子跟唐家打生打死。也不会为了唐家跟中州作对，这是一股绝对中立的力量，奈何你们所有人都看不到，你是，胡老三是。只有胡先煦是聪明人。”
唐天顺脸色渐渐放缓，李九这番话让唐天顺给了自己一个向上交代的理由。
相当于变相的饶了自己一命，想到这唐天顺自嘲一下，说道：“怪不得，怪不得胡先煦会答应你撤出五区。”
在此时，窗外楼下传来一阵敲锣打鼓嘈杂的声音。
争吵声、喝骂声不绝于耳，李九朝着江小鱼使了个眼色。
江小鱼顺着窗外看去，而后回过头说道：“李队，是胡老三的人。”
李九点了点头，径直的看着唐天顺说道：“本来，我没想这么快跟你摊牌。因为胡先煦说最多五天给我一个扫清你们的机会。但是刚才汇丰的事情，让我想明白一件事，这局里面你我都是棋子，反倒胡先煦成了掌棋的人。”
“如果我不率先动手，真的接受了胡家的好意，那么后面未必不会受中州的掣肘，届时对北边也好对81区而言都不是好事。”
“其实算下来，你们并不亏，对于唐家而言只是丢了老庙的一小块地盘，其他依然在唐家掌控之中。而且由81区站在这里，你们也不用担心胡家会搞鬼。这样也就能腾出手，收拾西、北两个地方的城区。”
“你向81区卖个好，81区记你个人情，如果死磕，后果你也知道。”
唐天顺闻言松了一口气，也不再挣扎，他知道李九说的是对的。
只是说道：“黄毛我要带走。”
李九知道唐天顺最后的倔强，但是很可惜，黄毛和胡天佑要用来堵住胡家的嘴，一个是叛徒，一个手上沾了胡老三手下的性命，所以李九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不行，他和胡天佑要给胡老三一个交代。”
“嘣！”
李九话音刚落，江小鱼心领神会的开枪，正中黄毛的脑袋。
李九赞许的点了点头，而后收起枪警告道：“还有，这批大烟、人圈里的人口，一个也不能动。”
“以后老庙的地盘上，一个人不能丢，否则81区会去跟你们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