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拉拢，背叛，威胁
&34;谢谢……谢谢唐四爷夸奖。&34; 齐山唯唯诺诺地致谢。
一旁的胡天佑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不满，声音略带冷漠地说道：&34;唐家四爷可是何等人物，是你能够直呼其名的？要尊称四爷！&34;
齐山身体猛地颤抖一下，急忙连连点头称是：&34;是是，多谢四爷夸奖。&34;
唐天顺的面庞上却看不出丝毫异常，依然面带微笑。只见他轻轻摆了摆手，语气和蔼可亲地说道：&34;哎天佑，莫要吓坏了这位小兄弟。&34;
说话间，他还伸手指向对面的座位，示意道：&34;来，坐吧，咱们边吃边聊。虽说我们唐家酒楼的厨师手艺比不上你们中州酒楼胡家大厨那般精湛，但在五区这个地方，能品尝到如此美味佳肴已经很不容易了。&34;
闻言，胡天佑率先坐了下来，紧接着齐山小心翼翼地拉过椅子，战战兢兢地与之一同入座。
然而，屁股刚刚沾到凳面，便听到对面唐天顺抛出的一个问题，吓得他险些从座位上弹起。
“听说你们李队长，倒是经常带你们去中州酒楼吃饭，齐组长应该不会吃不惯这里的饭菜吧？”唐天顺笑眯眯的问道。
齐山一脸惊骇的看着唐天顺，固然他只是一个底层小人物，可是在这群狼环伺的五区能待这么久，能听不出唐天顺的话外之音？这哪里是问他吃不吃得惯饭菜，这分明是要让他拜码头啊！
唐天顺脸上的笑意似乎从未停过，从齐山踏入这道房门，他的脸上就一直笑眯眯的，可是如今在齐山眼里，这笑意的背后，暗藏的岂是三言两语所能言清的寒意。
齐山强压住内心的动荡，小心斟酌了半晌，然后才小心翼翼的回答：“四爷，胡家没把在下从中州饭店打出去，已经是看在李队的面子了，否则凭借我一个小小组长，哪里能去那种地方。”
齐山深知，自己这种小人物，没有一言拒绝的权利，因此也没有一口把话说死，想着是待价而沽，同时也表明了自己现在没有根脚。
唐天顺满含深意的望着齐山，而后忽然看向胡天佑，一边笑着一边缓缓开口说道：“我唐家在五区扎根，向来是欣赏人才，发掘人才，唯才是举。我看齐组长仪表堂堂、颇有龙行虎步的姿态嘛。”
胡天佑看到唐天顺的眼神，突然出口夸赞道：“四爷说的是，二分队那边我一向看好齐组长，当时我就向赵东说过，二分队齐组长能堪大任。可惜的是，赵东竟然任凭人才埋没，从外面捞来一个不知道跟脚的李九。害的我齐兄弟只能屈于人下了。”
唐天顺没有直截了当的给出价码，只是靠着胡天佑的嘴，来试探齐山的底线。
齐山虽然不清楚唐天顺对于自己的试探究竟出于什么目的，但平日里自己梦寐以求的二分队，如今竟这般轻易地被抛出，由此可见，这绝对不是唐天顺的底线。
想到这里，齐山心中愈发有底，原本有些慌乱的眼神逐渐恢复平静，他深吸一口气，朗声道：“四爷，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只要您能给我三大队，我唯命是从！”
唐天顺面上笑容渐敛，一言不发。
坐在一旁的胡天佑听到这话，顿时火冒三丈，蹭的一下从座位上跳了起来，食指几乎快戳到齐山的鼻尖，怒喝道：“齐山，你算个什么玩意儿？居然敢跟我们讲条件？”
此时此刻，齐山已经明白那个自己阿谀奉承、极力讨好的胡天佑，在此人跟前不过是个唯命是从的走狗罢了。
因此，对于胡天佑的斥责，齐山完全视若无睹，他的目光始终牢牢锁定在唐天顺身上。
而唐天顺亦同样凝视着齐山，忽然唐天顺大笑起来，说道：“哈哈哈，好！你敢跟我讨价还价，说明你有讨价还价的底气，你告诉我，你的底气在哪里？”
闻言，胡天佑不可置信的看着唐天顺，语气惊到：“四爷！？”
黄毛眼光不善的盯着胡天佑，骂道：“你他妈的，四爷说话你插什么嘴？坐下！”
唐天顺没有搭理胡天佑，眼神一直放在齐山身上。
一开始齐山进门被震慑住，唐天顺以为这只是个不关紧要的小喽啰，但是看到齐山能这么快调整好心态，并且跟自己讨价还价，他突然有点欣赏这个在底层混了那么久的小人物了。
齐山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盯着唐天顺，说道：“李九。”
唐天顺双眼微眯，老神在在的回道：“哦？说说看！”
“李九有跟脚，甚至这个跟脚连胡老三都不配跟他谈，是胡先煦亲自出的面。而且，李九绝对不是普通人物，他是打了三针的新人类！我亲眼看见，他一拳打出了2236的拳力。”
唐天顺闻言，猛地睁开眼睛：“三针！”
“操你妈，你在唬谁？三针？老子打了两针都他妈差点死了！”黄毛闻言，径直站起身指着齐山骂道。
齐山没有回他，只是笃定的朝着唐天顺说道：“四爷！这事我没必要骗您，二分队所有人都看到了。”
唐天顺没有纠结这个话题，三针的实力虽然很强，但是在热武器面前依旧还是个靶子。
于是唐天顺问道：“那天李九去找胡老三，他们聊了什么？”
齐山知道李九头上有云，但是不知道具体跟脚在谁哪。但是从李九转述的话来看，即便是赵东也不得不靠李九罩着，在这混的哪个不是人精？所以齐山也不敢把底全部托出，所以努力斟酌了许久。
然后装作回忆的样子，开口回道：“李队说，他肺不好，中庙那空气不好，太脏。我听那意思可能是打算让胡老三帮着扫街，但是胡老三不愿意，以为是李队来收保护费，于是给了李队两根黄鱼。”
“李九拿了没有？”
齐山低头略微沉思了片刻了，眼内忽然闪烁了一下，半真半假的笃定地说道：“拿了！但是后来，李队说他来这里的时候，有个人给他说了一句话。”
“哦？什么话？”唐天顺双眼微眯，问道
“那个人说&39;81区，需要稳定，但是五区太乱，是个定时炸弹。&39;然后胡先煦就把李队叫上楼了。”
其实，原本李九说的是‘81区，需要稳定，但是五区就是颗定时炸弹，有它在，坐卧不安’，在这里齐山稍微更改了一下，几个字的差别但是所代表的意义在唐天顺这等人严重就会变得天差地别。
后一句是出自主人之口，前一句则出自第三者之口，但是这就足够了。
“胡先煦，跟他聊了什么？”唐天顺眼睛微眯，随后问道。
齐山闻言，不假思索说道：“对不起四爷，这个我真不知道。当时胡先煦是把他叫到了二楼，我们几个在一楼，听不到他们交谈的内容，但是他们交谈的很快，来来回回大概就十分钟左右。”
“李九下来的表情如何？”
“四爷，这个我真的记不清了，当时我们被安排在一楼等着，胡老三的小弟一直眼神不善的盯着我们，等李队过来的时候，我们就走了。只不过，当时胡老三脸色不大好看。”
“今天汇丰药房给李九的信封，里面装的什么？”
齐山一脸懵逼的反问道：“信封？什么信封？”
唐天顺没有继续追问，只是斟酌了半晌，而后问道：“他的跟脚，是谁？”
唐天顺不知道李九的跟脚吗？不，他知道，从李九拒绝唐柔招揽之后，唐家下面的堂口负责人们就已经全知道了李九的身份，唐天顺自然也知道，他这么问的目的，只是为了测试齐山是否骗他。
齐山摇了摇头，说道：“四爷，李队没透露过他的跟脚。但是他说过，赵东曾经问过他，能不能让他头上的云漏出一点遮着他。”
唐天顺微微颔首，接着目光转向齐山。
他心里已经明了，看来小刀那个小弟说的也是真的，那么有可能他们散货的事胡老三的确不知道。
想到这，唐天顺暗自思忖，这是一个把货铺进中庙的机会，甚至有可能，一直拿不下的中庙，也可以趁此机会一举拿下。到那时，整个东城就全部都是唐家的地盘。后方一旦稳定，唐家就能毫无忌惮的对西边、北边动手了。
唐天顺看着齐山，脸上忽然露出一丝戏谑的说道：“他的上头，是秦丰。”
齐山听到这个名字，满脸狐疑，忍不住开口问道：“秦丰？”
显然，对于这个名字，他感到十分陌生。
见齐山如此反应，唐天顺心中已然明了，这些人是真的不知道李九的身份背景。
不过既然齐山确实想要拜码头，那么自己也无需再有任何保留，于是他毫不避讳地继续说道：“81 区监察部部长秦丰，乃是秦家的次子。”
听闻此言，齐山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震惊，他瞪大眼睛，紧紧的盯着唐天顺，仿佛要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丝开玩笑的痕迹。然而，唐天顺的表情丝毫没有半点戏谑之意。
此时此刻，齐山终于恍然大悟，为何连赵东都想让那片云遮着点。
胡家和唐家这几家虽然实力强大，但最多只能算是过江龙罢了。
而秦家，则是东部名副其实的地头蛇！
想到这里，齐山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发软，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坐在椅子上。
他只觉得脑海中一片混乱，嗡嗡作响，面色如土，口中喃喃自语：“我……我到底做了什么？”
至此，齐山心里充满了悔恨，他太想回到那天早晨，信誓旦旦的对着李九说：“李队，从今往后唯命是从。”
同时，又充满了庆幸，庆幸自己留了个心眼，没有把事情做绝，没有把李九的底全盘托出。
齐山不知道的是，正是他留的这个心眼，成功混淆了唐天顺的视线，后面帮了李九大忙！
本身唐天顺对于小刀他们来拿货，尚且抱着怀疑的态度，总感觉里面是胡家和李九在搞鬼。因此找齐山过来，就是想确定一下内心的想法。
没想到齐山一通半真半假的说辞，反而成功打消了唐天顺的疑虑，让他以为李九那个信封里面无非就是钱罢了，也同样以为胡先煦和李九没有谈拢，这让他产生了一丝和李九接触一下的想法。
齐山提供给唐天顺的情报有点价值，当然，在唐天顺的眼里只是有点价值罢了。
随后，唐天顺平淡的说道：“你的价码不够，三大队不可能给你，但我可以给你二分队。前提是，你要回去盯着李九和胡家，他们有什么动静，及时给我汇报。”
齐山听到唐天顺让自己当反骨仔，内心极度慌张，他深知这三方无论是谁都能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他突然挣扎的站起身，连忙慌乱的朝着唐天顺急切的说道：“四爷，四爷，我齐山就是个小人物，只想简单的活着，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让我离开这儿，我绝对不会说今天发生的事，咱们咱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唐天顺脸色逐渐变冷，寒声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他站起身来，走到齐山的旁边，用力地按着齐山的肩膀，将他死死的按在凳子上，淡淡的说道：“回去盯着李九。”
而后威胁道：“齐山，你能在五区活到现在，是个聪明人。”
“既然是聪明人，那你应该清楚哪些事情可以去做，哪些事情绝对碰不得。我奉劝你最好不要摇摆不定、脚踏两只船。”
“只要你不暴露，李九不会对你动手，胡家同样不会为难你，而我更不会取你性命。”
“就算你暴露了，或许李九和胡家会想要置你于死地，但我仍然可以救你一命。”
“然而，如果你胆敢三心二意、左右逢源，那么不仅李九和胡家容不下你，我也绝不会轻易放过你。到那时，我会让你体验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齐山急切地想要挣扎着站起身，但是肩膀上传来的巨力，始终牢牢地把他按死在凳子上。
齐山祈求道：“四爷，我齐山就是个小人物，无论是您背后的唐家，还是胡家，哪怕是李队。想要按死我比按死一只蚂蚁还容易，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四爷！”
胡天佑一脸嘲讽的盯着齐山，内心感到一阵快意。
唐天顺微微低头，盯着齐山，眼神中散发出一股寒冷的光芒，说道：“别给脸不要脸！要不然现在死、要不然老老实实回去，到时候二分队依然是你的。”
齐山闻言彻底放弃了挣扎，他心里明白，一切都为时已晚，或许一切事情从他接了胡天佑的电话之后，就已经注定了。
他此刻，已经没得选择。
但或许，依然有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