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中庙街
昨天晚上，赵东跟他谈了一会话。感觉晚上让李九一个人回去不安全，就开着自己的军吉普把他送了回了二分队。
第二天，李九睁眼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洗漱也没洗，穿着自己的作战服就下了楼。
一楼大厅里面，巡查组的人已经全部到齐了，本身巡查组早中晚就要各一次巡查。
巡查组的队员看到李九下来，一个个主动打招呼道：“李队”
“队长早上好啊”
“队长早！”
李九笑着一一回应，然后走到齐山身边，说道：“今天我跟着你们一块扫街。”
齐山诧异的看着李九，也没说啥，只是点了点头回应道：“好。”
而后，转头安排到：“小庄，韩涛，你们俩留守，注意通信。剩下人，领取装甲枪械。”
巡查组下士小庄，二级士官韩涛，同时应了一声。
李九对于齐山的越权并没有什么意见，这是昨天跟齐山谈话的时候，特地交代的一点，只因为李九对于巡察的业务确实是不熟悉。
众人穿戴好装甲，又从枪械库领取了武器，随后便匆匆出了门。
“咔咔咔”
听到装甲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清晰的传来，原本街道两侧紧闭的大门，一个个全部打开来准备做生意。
有些人从里面冒出头，本来想打个招呼，但是看到领头的是陌生人，一个个又小心翼翼的缩了回去。
有的人还在暗自嘀咕：“哪位神仙又来了？”
走在街上，空气中依然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似乎从李九到了这里，这股味道就没消散过。
齐山看到有人伸头，又有人缩了回去，脸上一热，感觉有点丢了面子。
其实，巡查组来巡视的目的一方面是维护治安，另一方面也是告诉那些无法无天的人，晚上我们不管你怎么闹，但是白天，只要军方介入，就全部老实点。
所以基本上只要听到巡查组的声音，就代表军方下场了，这时候那些在这里做生意剥削下面的吸血鬼们，才敢打开门做生意。
所以，那些人一般都会跟巡查组的人搞好关系，这也是为啥昨晚上胡老三走之前，还要去巡查组队员那桌寒暄两句的原因。
也正因为如此，齐山本来想着在李九面前表现一下自己的价值，结果被这么无形之中打了脸。
齐山恼怒的喝了一声：“都躲什么？”
那些缩了头的吸血鬼们，一个个又小心翼翼的伸出头，纷纷陪笑道：“哟，齐组长。”
“齐组长吃了没，来吃点啊，新到的好东西，您尝尝？”
李九看着原本寂静的街面上，顿时喧嚣了起来，也明白齐山的意思，于是笑道：“看不出来，你在这儿还挺有面。”
齐山看李九没有戳破自己，反而这么托着，有些不好意思：“没有，他们给我面子只是因为我们后面是军务处，没了军务处，屁也不是。”
随后又朝着他们喊道：“这是我们二分队新来的分队长，李九李队。以后白天黑夜的，让你们手下畜生招子亮点。否则小心赵队亲自带人来跟你们说道说道。”
齐山这番话主要有两层意思，一是为了表明李九的身份，二分是分队长。二是为了亮出李九的后台，在他们这些没有根脚的人眼里，有赵大队长当后台已经是很厉害的事情，毕竟赵大队长是钱处的亲信，钱处是谁？东城区一把手，这已经是齐山他们触摸不到的存在了。
那群吸血鬼听闻此言，眼睛瞬间变得明亮起来。
看似平凡无奇的一句话，或许只是齐山随口一说，但他们却敏锐地捕捉到其中深意，并立刻恍然大悟——原来这个李九不是跟唐家一条线的。
这意味着，中庙街仍然掌握在军方与胡家手中，而只要不与唐家勾结一气，在此处便可视作自己人。
得到这个重要信息后，这群吸血鬼们变得越发肆无忌惮，纷纷谄媚地向李九打起招呼：
&34;李队好哇！&34;
&34;久闻李队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34;
&34;李队长，啥时候有空过来坐坐呀？我这儿有点儿好东西，权当是孝敬您啦！&34;
面对众人的热情问候，李九并没有回应。
齐山似乎看出李九不太想跟这些人打交道，于是挺身而出，大声呵斥道：&34;行了行了，都别瞎掺和了！赶紧各忙各的去！&34;
那群吸血鬼，一个个顿时安静下来。
“李队，老庙这块是我们第三大队的地盘。这个赵队长跟您详细说过没？”
齐山跟在李九的侧后方，身后则是全副武装的巡查组成员，一行一共四个人。
“没有，你详细说说。”李九虽然看过陈仁给的情报，但是牵扯到一些细节的地方还是不大详细，所以李九并没有直言。
齐山应了一声，微微向前一步，声音略微放低，然后说道：“老庙这块一共分六条街，我们二分队占中间两条，南边是一分队，北边是三分队。”
“一分队那叫前庙，咱们这叫中庙，三分队那边叫后庙。”
李九点了点头，他想起来赵东昨晚上说的，一三分队的人基本上都让唐尧的人给占了。
然后又略有所指的说道：“听说一三分队那边有大烟？”
齐山心里一惊，望着李九的侧脸，不明白李九想问的意思，只能小心翼翼的回道：“是，尤其是一三分队和咱们交接的地方，大烟泛滥极其严重。”
“二分队之前没缴过吗？”李九好奇的问道
齐山看着李九，说道：“一般只要他们不过界，赵东是不会让二分队清缴的。”
又补充道：“因为毕竟是一三分队的地盘，咱们贸然越界容易起纠纷。”
李九闻言，站住脚步，好笑的说道：“怎么？一三分队这么听话，说不让越界就不越界？”
齐山摇了摇头，说道：“当然不是，基本上那边只会偷摸的越界，如果咱们没看着，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只有看着了，才会清缴。”
“以前，前两任分队长也大力肃清过中庙，结果”齐山顿了顿，语气低沉的说道
“死了”
“所以，其实二分队，还是有大烟存在的，对吧？”
齐山沉默了半晌，一言不发
李九闻言，拍了拍齐山的肩膀，说道：“你知道昨晚上赵队长跟我说了什么吗？”
齐山这才好奇的开口问道：“说了什么？”
李九说：“他说”
“你能不能让你头上那片云漏点遮着点我啊？”
“还说”
“他不管我把二分队带成什么样子，但是二分队的地盘上，不准出现一粒大烟，有一粒，你就给我打掉一粒。”
李九没有理会齐山和身后两名队员震惊的眼神。
齐山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本来我是不服气的，但是从你在二楼打了那一拳，我就知道我没机会了。”
“其实从昨天晚上，你跟胡老三说的那番话，我就知道你头上肯定是有人，原本我以为是钱处，但是看来，钱处还不配。”
“也是，连唐家的面子也不给”
说罢，齐山又看着李九，丧气道：“胡老三说得对，不是猛龙不过江。”
李九没有接话，只是环视了他们一眼后，反问道：“所以齐山，我知道你是老人，我也愿意相信你们，但是正如我昨天说的，你们是想当第一种，还是第二种？”
“如果你们想当第一种，从明天开始，你们不用跟着我了，我会让钱处重新给我安排一些人手过来。”
“如果你们是第二种，我不敢保证你们一定能升官发财，但是只要你们跟着我一天，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
众人沉默了半晌
这时候，身后一个士官站了出来，小声问道：“李队，还记得我吗？”
李九望去，笑着说道：“当然记得，我本家，李春山。”
李春山略带兴奋的点点头，而后首先表态：“李队，我不怕吃苦，要是怕我也不会来这地方，只要您愿意给我机会，我一定不会让李队失望！”
“还有我！李队，我也绝对不会让您失望。”
李九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齐山，问道：“你呢，齐山。”
齐山看着李九没有回应，内心强烈挣扎起来，李九背后的这片云，看不清有多厚，看不到有多大。
但是，他想攀上的那片云，是实打实的又厚又大，厚到一但动起来就是狂风暴雨，一但怒起来就是电闪雷鸣。
李九没有催促，他清楚像齐山这种人，绝对不会孤注一掷，他的血早就凉了，真正能让他不惜代价除非你能给他无法拒绝的条件。
果然，齐山依旧没有表明态度，只是复杂的说道：“如果李队真的想肃清二分队，中庙有个人一定可以帮你。”
“谁？”
“胡老三！”
李九拍了拍齐山，笑了笑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