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只要遵守规矩，就是好人
二楼的小插曲，并没有让赵东产生什么奇特的想法，依旧一副健谈的模样拉着李九继续介绍
“三楼是分队长的办公室和档案室，办公室里面有个小卧室，平时可以在这里休息，也能住这，你要是嫌小，出去自己住，哪怕让他们收拾出来一间单人宿舍也行。”
李九语言简洁的回应道：“不用值班吗？”
赵东摆了摆手，随意地说道：“不用，你是分队长，除非有什么重大事件，否则你不用值班，让手下人去干就行了。”
末了，还追了一句：“你要想值也行，没人会拦着你。”
李九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行了，就带你熟悉到这，回头你自己开个会，跟他们认识一下，二分队这群兔崽子，人是不错的，虽然有点小毛病，但是大事上从来不掉链子。你跟他们熟络之后就明白了，本身不应该我带你来，但是我怕你压不住他们，所以才亲自带你过来，谁知道你他妈的竟然是打了三针的牲口，白他妈耽误老子一上午的时间。”
赵东说到最后，又忍不住开始骂骂咧咧起来。
李九望了望窗外，感觉时间也不早了，于是说道：“中午一道吃个饭吧，我做东，算是感谢你百忙之中抽空带我过来。”
赵东瞥了李九一眼，骂道：“咋的，你这号人物还要贿赂长官啊？”
李九笑着说道：“要贿赂你，一顿饭可不够。”
“算了，老子是看在第一机动团的名号，所以对你印象不错罢了。咱们第三大队不兴这个，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赵东不着调的说道
“一顿饭罢了。”李九坚持到
听到这话，赵东也不好多说什么，想了想，回道：“晚上吧，你要请，就别单独请我，一二分队的头，你也得照顾到。回头我出面把他们约出来，还有你队里这些人，也不能冷落了，你毕竟刚来，以后还要指望他们给你干活。”
说完，一脸笑意的盯着李九，问道：“能不能遭得住？”
李九明白赵东的意思，他是怕自己初来乍到，腰间不富裕。
李九拍了拍裤兜，说道：“放心，遭得住。”
赵东点点头，坏笑道：“遭不住也没事，不用你花钱。”
李九笑道：“咋的？人生地不熟的，还有人请我吃饭？”
赵东邪魅一笑：“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李九把赵东送出第二分队的大门，随后站在大厅门口环视了一眼，第二分队众队员纷纷投来忐忑的眼神。
随后重重的吐了一口气，似乎是将心中的阴郁一吐而光。
&34;大家先停一下手上的工作，咱们开个简短的小会。&34;
话音落下，众人纷纷停下动作，但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偷瞄向齐哥。
齐哥似乎察觉到了队员们的注视，他面无表情，语气平静地突然高喊一声：&34;集合！&34;
这声呼喊如同惊雷炸响，第二分队的成员们如梦初醒般急忙行动起来。
他们迅速放下手头工作，脚步匆匆地冲向指定位置，然后匆忙而又整齐地排成一列。整个场面紧张而有序，透露出一种严肃氛围。
等到所有人整齐有序的排列好，齐哥快步跑了过来，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随后一腔正气的喊道：
“报告分队长！联邦第81区，第五光复区，东城区第三大队第二分队集合完毕。应到13人，实到10人，炊事班在勤3人，请指示！”
“汇报人：联邦第81区，第五光复区，东城区第三大队第二分队少尉组长齐山！”
李九回了一个军礼，而后严肃的说道：“入列！”
“是！”
等到齐山入列之后，李九缓缓走到众人面前，环视了一眼开口道：“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九，是前西部第一机动团特种作战营少尉排长。”
“很高兴能来到这里和大家一起共事。”
李九看着面无表情的众人，继续说道：“我知道，可能会有些人对于我的到来不太欢迎。觉得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把火不知道就会烧到谁的头上”
二分队的成员有些意外的看了看李九。
“不过，我想告诉大家的是，我不是来放火的，而是来和大家一起战斗的。”
“破坏我们内部团结的事情，我不会干。”
“我们身处五区，每天面临着的是无数的危险。如果连我们自己都不能做到团结，我们又怎么能在这个混乱的地方活下去？”
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所有，如果有对我不满的地方或者是意见，我现在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当场就说出来。我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但是，如果过了今天不说，以后在任务中给大家使绊子，那么不用把你们交到执法队，我就先毙了你。”
人群中一阵沉默，终于，有人举起了手，“分队长，我没有意见，但是就一个问题，跟着你能立功吗？”
李九闻言，看了看那个举手的人，笑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巡视组：下士李春山！”
李九随意开了一句玩笑的说道：“姓李？没准大灾变之前，咱们还是本家。”
原本略微紧张的气氛，也无形中消散了一些。
李九笑了笑，意有所指的说道：“相信你们都看到是赵队长带我来到这。”
李九的意思，大多数聪明人都清楚，一般分队长上任，能专门派个人去接已经很给面子了，而且这个接的人大多数都是分队的寻常组员。
能出动一个大队长亲自去接，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人的背景。
毕竟，大队长已经是东城军务处除了钱多多以外，最有实权的人物。
至于什么军械司、装甲司、后勤保障司等都属于后勤部门，只有分发权，没有分配权，所有大队的军械装甲和物资指标都是定额的。
“我不能给你们保证一定能立功！但我想说的是，请你们相信第一机动团。我们是一群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人，如果我想混吃等死，81区更适合我！甚至第二光复区，第四光复区，乃至第一光复区更适合我。我也不会来到这里！”
“我知道，来到这里的当兵的只有两种人：第一没有人脉，来到这里混吃等死。第二想凭借自己的努力，往上爬。”
“我不确定你们所有人都是第二种，甚至哪怕你们是第一种也没关系，只要你们不要挡着其他兄弟往上走的路。那么大家还能再一个战壕里摸爬滚打，但是如果你们自己混吃等死，还要拦着其他兄弟往上爬，不用我出手。”
李九目光寒冷的扫视了一眼，随后说道：“其他兄弟，就会活撕了你们。”
“这，就是我的态度。”
“下士李春山，还有没有其他问题。”
“报告！没有。！”
李九点了点头，而后又说道：“其他人还有没有问题。”
众人一阵沉默
“没有问题，那就解散，齐山，你跟我来一下。”
齐山有些意外的看了看李九，不明白他叫自己过去是什么意思。
“是！”
三楼，办公室。
“跟赵队约好了，晚上大家一起吃个饭，熟络一下，你把他们也一起叫上。”
齐山有些意外，但还是点了点，平淡的说道：“好。”
李九从兜里拿出一盒烟，抽出两根递给齐山，问道：“来一根？”
齐山眼前一亮，熟练地拿了里面那根烟，放在鼻子上狠狠地吸了一下，感慨的说道：“烤烟啊，好东西，多久没抽过了。”
李九又从兜里拿出一个翻盖的煤油打火机，伸手给齐山点上。
随后又把整盒烟扔了过去，齐山猛吸了一口，忽然看见一个东西朝着自己飞了过来，连忙慌不择路的一把接住。
李九一边给自己也点上了一根，一边说道：“喜欢抽就拿着，今天来的匆忙没带太多，就拿了这么一盒，下次给你拿点。”
“李队，这”齐山不好意思的说道
“别婆婆妈妈的。”李九不耐烦的说道
齐山看李九这么说，只能收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放在自己衣服口袋里。
“我初来乍到，对东城这块和咱们分队的工作不太熟，看得出来，你是个老人，还得麻烦你给我讲讲。”李九看齐山把烟收下，随后一边吐着烟雾，一边走过去说道。
伸手从后面拉了把椅子，按着齐山的肩膀说：“先坐”
齐山顺势坐下，稍微思忖了一下，开口说道：“其实分队每天也没啥工作，要说最重要的就是扫街了。”
“扫街？”李九疑惑的问道。
齐山点了点头，说道：“说白了就是巡逻，每天早中晚各一次，不过跟特区里边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李九笑着问道，弹了弹烟灰，又把烟灰缸推了过去。
“特区里边没有那么多事，每天象征性走走就行了，看到有人闹事的就警告一下。”齐山弹了弹烟灰，接着说道：“五区里面，就不是象征性的了。每天巡逻基本上都是四个人，人少了，怕出事。”
“而且装甲，枪械一个不能少。”齐山淡定的说道：“如果遇到其他扫街的，我们就要介入。”
“怎么，除了军务处，还有其他人扫街啊？”李九问道
“那些人基本上都是本地的黑帮，他们扫街，是真扫，连人带地盘一块扫。”
李九皱了皱眉：“一般这种情况怎么介入？”
齐山淡定的说道：“杀，杀到他们怕为止，不管是谁，只要在场的，哪怕是没拿武器的普通人也杀。”
李九凝视着齐山，面容冷峻的开口道：“跟刽子手有什么区别？”
“在外边那一套，在这里行不通。在老实的普通人，只要进了这里，要想活着手上都得沾点血腥。”齐山将手上已经燃烬的烟屁股掐死在烟灰缸里面。
而后接着开口：“所以，黑帮扫街的时候，只要那些普通人不跑，留下来的基本上都是想趁机搞事情，这时候就不能手软。一旦让他们抢到武器，后果可能比黑帮还严重。”
李九微微皱眉：“什么意思？”
“这里能存下来的黑帮，基本上后面都有人，所以哪怕我们把他们的人扫干净，最终狗咬狗的还是他们上层，跟我们没关系。但是如果是那群普通人，他们没有人约束，一旦暴动起来，比黑帮更可怕。”
李九冷笑一声：“合着在这里，黑帮还是好人？”
齐山望着李九，没有在意李九嘲讽的脸色，反而正色的说道：“没错，因为黑帮有规矩，懂进退。”
“只要遵守规矩，就是好人。”
“无论这群黑帮是杀人也好，买卖人口也好，贩卖器官也好。所有人都得遵守规矩，不守规矩不用我们出手，他们上面的人就把他们弄死了。”
“所以，其实我们真正要对付的，是普通人”
“这群人不守规矩，不懂进退，为了活着什么都干，这才是最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