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九分之一的机会
李九嘴角微扬，轻笑一声，调侃道：“你这是在上演无间道吗？”
陈仁一脸生无可恋地回应：“咱们这份工作和无间道有什么差别？整天藏头露尾、见不得光，提心吊胆的，生怕哪天睡梦中就被人干掉抛尸街头。”
李九听后沉默不语，心中暗自感叹，过了一会儿才轻声说道：“大家都辛苦了。”
陈仁无奈地苦笑着回答：“刚刚看到你拿着名片，我还天真地以为你们是来换班的呢，结果却是我自作多情了。”
接着他又问：“至于你们的具体任务，我也不多嘴过问了，规矩我还是懂的，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
李九微微颔首，表示同意，然后说：“我刚到这边，对五区的情况还不是特别熟悉，你这儿有没有相关的资料可以让我参考一下？”
陈仁瞪大眼睛，满脸惊愕之色，惊叹道：“连一点消息都不清楚你们居然就胆敢闯进五区？真不愧是第一机动团出来的狠角色啊！”
话音未落，他便一把拉住李九的胳膊，径直朝里面走去，同时嘴里还念叨着：“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有什么话咱们进屋里再说。”
陈仁领着三个人走进里屋的一个隔间。
一踏进屋门，李九便惊讶地发现，这个大约只有十几个平方米的狭小空间内，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外骨骼装甲和枪支弹药，令人眼花缭乱。
他瞪大眼睛看着陈仁，惊叹道：&34;你难道还兼职经营军火库吗？&34;
陈仁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地回答：&34;不是，这些都是我们特遣队曾经使用过的标准装备，属于我那些已逝战友们的遗物。&34;
李九顿时明白过来，他走到陈仁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满怀歉意地说：&34;对不起，我刚才不该那么说。&34;
然而，陈仁却再次摇了摇头，表示并不在意，脸上露出一种淡然的神情：&34;没什么好抱歉的，既然当年我们选择了这条道路，就从未有过后悔之意。我们常说，我们并不怕死，只怕白白送死，毫无意义。&34;
接着，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感慨万分地继续说道：&34;只希望你们的到来，能够让我们重新找到存在的价值。&34;
陈仁引着几人做下后，从兜里掏出一包烟递给李九，问道：“来一根？”
李九接了过去，随后从兜里拿出煤油打火机，点了一根。
“五区的情况有点复杂，里面牵扯的是方方面，你想知道哪些？”陈仁一边抽烟一边问道。
李九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那就先从势力分布方面讲起吧。”
陈仁猛吸了一口烟，说道：“目前五区大致可以划分为东南西北四个地盘，咱们这就是东城，同时也是如今五区内成分最为繁杂的地方。”
“成分复杂？”李九面露好奇之色，追问道。
陈仁颔首轻点，旋即便解释起来：“西城几乎完全听命于王家，北城则由陆家掌控，南城则归刘家所有，这几处均呈一家独大之势，因此相对而言要太平许多，顶多就是底下之人互看不顺眼，偶尔有些小摩擦罢了。”
“然而东城却截然不同，这里本身的龙头是胡家。可谁知胡家刚刚站稳脚跟，就被踢出局了。尽管如此，胡家残留的余孽仍未消散，所以这边经常大事没有，小麻烦不断。”
“你刚才说的这几个，我没猜错的话，是中州四大家族吧？”李九问道。
陈仁点点头 随后掐灭了烟，说道：“没错”
“以中州胡家的实力，谁能把它踢出局？”
陈仁的身体突然僵住了，眼中闪烁着熊熊燃烧的仇恨火焰，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是唐家。”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拍打身旁坚硬冰冷的装甲，仿佛那上面沾染了敌人的鲜血一般。
“我这些出生入死的战友，就是被他们弄死的！”
“听人说，唐家的势力范围以前一直盘踞在北方地区，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南下到这里来了。”
“自从他们踏入五区，这里就彻底变了样儿。原本虽然混乱不堪，但至少还保留着最后一丝底线——不对老人和孩子下手。可唐家来了之后，五区最后一点遮羞布也被撕了下来！他们不仅从事器官贩卖、人口买卖这种天理难容的勾当，甚至还胆敢走私鸦片！种种恶行，将整个五区拖入了无底深渊之中。普通人一旦进了这个地方，想要脱身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摆在面前的只有两条绝路可选。”
李九眉头紧皱，语气严肃地追问：“哪两条路？”
陈仁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用一种沉重得让人窒息的语调回答道：“要么像待宰的羔羊一样被卖掉；要么……更惨，直接被活生生地肢解开来，身体各个部位当作零部件分别出售！”
李九眼睛微眯脸上看不出喜怒，过了好半晌，才问道：“联邦不管？”
陈仁轻蔑一笑：“联邦？”
“如果联邦管的话，我们特遣队就不会千方百计的潜伏进来了，也不会死那么多人！”
“当初，我们为了活着替唐家扫街，后来”
说到这，陈仁突然顿住，语气低沉的开口说道：“对不起，后面，我不想说了。”
李九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并没有追问，岔开话题说道：“你说得复杂，是指？”
陈仁感激的看了李九一眼，理了理心神，而后说道：“虽然胡家被踢出局，但是毕竟是中州老牌家族，并没有完全退场。”
“东城跟其他三个地方不一样，其他三个地方基本上包括军权也被控制住。”
“但是东城这边，目前唐家只控制了九分之八。”
陈仁的话让人不禁心生疑惑。
“九分之八？”李九重复着这个数字，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陈仁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这剩下的九分之一，我觉得可能是你的机会。”他的语气带着一丝神秘，让李九更加好奇起来。
李九思忖了一会儿，然后问道：“说说看。”
他知道陈仁不会无缘无故地提出这样的观点，一定有其深意。
陈仁开始详细介绍起情况：“东城这边有三个大队，其中第一、第二大队基本上都是唐家的势力，但唯独第三大队，一直与唐家不对付。不，应该说是第三大队的队长跟唐家不对付。”
李九对这个信息感到有些惊讶，他追问道：“那这个三大队的队长是什么背景？”
陈仁回答道：“三大队的队长是东城军务处钱来的人。钱来……以前是中州戍卫军团的，后来被调到这里。至于他具体是跟谁混的，我们暂时还摸不透。如果你再晚来一段时间，可能连这九分之一的机会都没有了。现在的三大队里，他们大队长真正能够掌控的只有二分队一支队伍。”
接着，陈仁又透露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前一年的时间里，二分队来了两个分队长，据说是从中州戍卫军团调过来的。然而，不幸的是，他们都已经死了。”
“据说后来，中州那边也想方设法跟秦部长联系过，可能秦部有什么顾虑，所以一直没有跟中州的人接触，但是既然秦部长派你来，又指名道姓让你来我这里，我觉得这事，你可以操作一下。”
李九思绪渐渐明了起来，他恍然的想到：“怪不得秦丰说五区是适合我们的地方。”
“但是毕竟这是很久前的事了，现在三大队什么态度，或者钱来什么态度，我也不太明了。我觉得你最好不要直接摆到台面上，可以先试探一下，如果钱来愿意接纳你，在摆明也不迟。”
陈仁顿了片刻，有些踌躇的说道：“还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我怕会影响你的判断。”
李九说道：“没关系，你说的越多，我掌握的才能越多，思路才能更明了。”
“据说，唐家已经对西边和北边动手了，它们可能想吞了整个五区，我觉得中州急着跟秦部接触，可能也跟这件事有关。”
“但是，你也知道四个区之间被封锁的太厉害，具体的情况我不得而知。”
这个消息倒是让李九感到有些惊讶，他突然意识到五区的局面，可能远比表面看上去要复杂得多。
之前秦丰一直跟李九说时候没到，李九以为只是秦丰的托词。
结果如今这么看，可能秦丰一直在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在等这里局面即将彻底失控。
等着中州求着秦丰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