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谍中谍4
“一开始？”秦空问，“具体是……？”
“你追尾我的车那一天，”姚悦安说，“那条大路上塞车，我换道拐弯，是为了返回姚公馆，你跟在我身后，本来就很奇怪。
当然，鉴于堵车，你要换条道也算情有可原。可是那条小道，就算去往别的道路，也需要绕很久。”
“那么——”
“追尾之后我给了你名片，对吧，然后你打电话过来，聊赔偿的事情。”
“嗯，没错。”
“你身为一流律所合伙人，虽然不一定跟姚家或者林家有合作。但肯定有职业灵敏度，姚家新找回来一位孙女儿，虽然没有公之于众，但是你们这一行的人，不会不知道。”
他笑一声，说：“嗯，我的确知道。”
“而我名片上面，除了名字，和广臣制造的抬头，什么头衔都没有，你却丝毫不好奇。”
“我记得我有问过，你是不是工薪族。”
“那就像是例行公事。我回答我啃老，然后你就不再继续发问。是不是害怕我自己说出来，你就不好再若无其事地接近我？”
“还有呢？”
“我今天叫你来的时候，基本上什么都没解释。可是你波澜不惊，一路配合，就算听到什么姚家之类的话，也丝毫不显得意外。”
秦空沉吟。
“还有，图书馆……”
“呵，证据足够了。”他轻笑，“那么，重新认识一下吧，姚大小姐。话说到这里，我再不承认，是不是就有些不识趣了？”
“是的。”姚悦安说，“你在我出手调查林以昂身世的时候，为什么——
——要阻拦我？图书馆里面的资料，确实如你所说，时事报纸上面没有多少报道，但是二十多年前的娱乐报纸，可是把林佑华和姚文欣的婚约解除，当成花边新闻报道了很久。”
“你重新去查过了？”
“不错。”说完这一句，姚悦安就靠边停车了。
“要听实话么？”秦空说，“我也不清楚缘由。”
“你的意思是，你听人吩咐做事？”
“是的，我为许为珍女士工作。”
“……”
姚悦安整个呆住了，这着实是一个没有想到的名字。
她确实猜测过，他会不会是林家人派过来的，但猜测的人，不外乎是大伯父林佑中或者林兆东。
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林家奶奶许为珍。
“我会害你丢掉工作么？”她问。
“不会。许为珍女士没有什么硬性要求。这也是我如此放松，露出这么多马脚的原因。”
“许奶奶要你来做什么？”
“搞清楚你和林二公子，是不是契约婚姻。”
姚悦安无言地看着他。
“我想我已经搞得很清楚了，你跟林二公子，确实毫无感情。”
“喂，话不能乱说。”姚悦安立刻反驳，“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据我所知，除了蜜月旅行之外，结婚的这近三个月来，你跟林先生从来不会同进同出。”秦空说。
这人倒是很从一而终，就算被她揭穿了，依然是一副温润面孔，说话不疾不徐。
“哈，他是个工作狂，我是个游手好……我是个自由散漫派，怎么可能同进同出？”
“戒指。”
“嗯？”姚悦安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手。
他的视线也随之下移：“不管是结婚戒指，还是求婚戒指，你都没有戴在手上。”
虽然他们俩没有求婚这个过程，但是确定婚约时，林家拿出来的那枚鸽子蛋，就当做是求婚戒指了。
姚悦安挠挠头，那枚钻戒被她丢到哪儿去了来着？
好像随手塞在某个包里，然后就忘了。
“太贵重了，怎么能天天戴在手上？”
他一笑，“那婚礼上的素圈戒指呢？”
“不好看，所以不戴！”
“还有，姚小姐，如果你们的感情足够好，你又何必私下里调查林先生的事情？直接问他，不是更有效率？”
“你这算不算是吹毛求疵？”
“其实，有没有感情这事，真的有兴趣去探究的话，一望皆知。至少，你们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恩爱。甚至可以说是不熟，我没有说错吧。”
“联姻这回事，难免的，大家要有个熟悉起来的过程。总之，你不能乱说。”
“我不会乱说，只会实事求是。每隔一个星期，我会向许女士汇报一次，说明现状。”
姚悦安瞪大眼睛看着他：“也就是说，前面你讲过的这些，全部都已经都告诉许奶奶了？”
“不错。”
“包括我私下里调查林以昂母亲的事？”
“当然。”
“所以她要你阻扰我？”
“也不算阻扰，算是……拖延吧。”
“她听过你那些话之后，表现出了什么态度？”
秦空停了一下，有些好奇地问她：“你有把握我会对你全盘托出？甚至把许女士的态度告诉你？”
“不然你为什么在这儿跟我聊这么久？如果大家没有好好谈话的必要，你早该摔门走了。”
“没错。”他点点头，“跟姚小姐说话真是轻松。其实——许女士她并不介意。”
姚悦安疑窦丛生：“你是说，她知道了我跟林以昂不熟……啊不是，正在建立感情，却无所谓？”
“事实上，这件事我也未知全貌。许女士最近在接受一项治疗，医生从这个星期起要求她静养。这一段时间结束之后，她会找你谈一谈。所以，即使姚小姐你不拆穿我，我也正打算对你把话说明白。”
“找我谈？”
“对，她希望，你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林先生。”
“所以，许奶奶怀疑我跟林以昂的婚姻有问题，但是不从他那边查，而是从我这里下手，……就是因为，不想让林以昂知道？”
秦空颔首。
姚悦安靠倒在座椅上。
这祖孙俩真有意思。
不过，姜还是老的辣。
秦空忽然发问：“你们这段契约婚姻的约定时长……是多久？”
“我说过了话不要乱说，我现在、今天、马上，回去之后，就会跟林以昂开始这段感情！”姚悦安死鸭子嘴硬。
他“嗤”地笑出来，说：“也不知道该不该祝你顺利。”
“等一下，所以，你今天帮我的忙，也算是为许为珍女士工作的附赠？你不会把这些也报上去吧？”
“不是，我今天确实有空。”
“这算不算公私不分？”
“我分得很清楚，”他说，“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姚悦安想了一下：“许奶奶的身体，是不是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