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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南朝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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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小丰本想在离开双柏堂前去向阿怜告个别的,可是未等他动身,贺崇便派了人来请他到大将军府去一趟。莫小丰料想大哥必是听说了源春被杀的消息,要自己过去当面禀报,遂向小枣交待了几句,带着陈山提立即前往大将军府。

    贺崇听罢莫小丰关于凶杀案和会见源斌的详细禀报,板着脸沉吟良久,方开口问道:“对于源斌授意阿怜阿惜监视你这件事,你是怎么看的?”

    “依愚弟猜想,大概有两种可能,一是自保,二是打探消息。"莫小丰事先已考虑过源斌的动机,此时被大哥问起,便如实说道,"所谓自保,源斌可能对咸阳王与西朝暗通款曲一事有所听闻,又或许是察觉到大将军要愚弟入住双柏堂是为了对其进行试探,之所以授意阿怜阿惜监视愚弟正是为了适时表明其心迹,欲图自保。”

    贺崇不置可否地追问道:"那打探消息又是为了什么?"

    “打探消息最大的可能其实也是为了自保,另一种可能则是源斌也想查清西朝安插在邺都的谍候是谁。”

    “他要查清谁是西朝谍候做什么?”贺崇目光一凛,问道。

    "也许是受人所托吧。"莫小丰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含混答道。

    贺崇点了点头,没再追问下去,唤了口吻赞许道:“晋阳乐,近来长进不小嘛。你既然主动找了源斌帮你查案,我就把继续考查他的差使交给你了。"

    顿了一顿,接着说道:“源春被杀,此事不宜对外声张,除源斌外,我将陆冲派给你作助手,数案并查,务须尽快查清真相。同时,我已奏请圣上允准,择吉日将为咸阳王和司马令举行殡礼,以引人耳目,便于汝查案。"

    "多谢大将军。”莫小丰躬身谢道。

    “此间并无外人,不必太过拘礼。”贺崇罕见地伸手相扶道。

    莫小丰不等贺崇的手碰触到自己便直起了身,目光一经与贺崇温暖的目光相接,很不习惯地迅速移向了它处,拱手说道:"若无它事交待,小弟告退。”

    贺崇见他仍拘泥于常礼,难以同自己亲近,只得苦笑着点点头,待看着莫小丰转身离去,忽然想起了件事,忙开口问道:“你前些时说到的步摇失踪一事,如今可有什么讯息吗?"

    "总算还记得步摇。”

    莫小丰听大哥问起步摇的下落,心里一宽,转身说道:"和步摇一起失踪的还有江左一清教教主顾方箬的亲随顾早,十几天前,我已派小德子前往洛阳顾方箬处询问二人的去向,可至今音讯全无。小弟正打算再派人去洛阳查问此事。”

    “立即派人去知会祖法古,不,还是以司州衙署的名义行文告知洛阳守唐双举吧,请他务必查清步摇失踪与顾氏主仆有无牵连,从速回报。"贺崇果断地吩咐道,随即叹了口气,又道,“不过,恐怕已来不及了。”

    莫小丰应了声是,思忖着问道:"大哥的意思是指步摇并不在洛阳?"

    “顾早很可能将步摇直接拐回了江左。不过,此事总与顾方箬脱不了干系,或许可以从他那里得知步摇的真实身份。"贺崇目视堂外,说道。

    “步摇的真实身份?”莫小丰疑惑地望着贺崇,喃喃自语道。

    “我也是前几天在查阅五年前平原公率军收复彭城后给朝廷所上奏章中无意间看到了步摇的姓名,才有所疑虑的。”贺崇并不隐讳,若有所思地说道,“当时,平原公奏章中特地提到,城破之日,南朝前太子妃江氏携其幼女跳井身亡,仅掳其婢步摇等数人而还。观步摇年纪,五年前不过八九岁而已,平原公为何要单列出她的姓名来呢?"

    莫小丰对南朝的人事一无所知,更不明白贺崇为何会突然翻阅起了五年前的一道奏章,只努力循着贺崇的思路思索着问道:"难道大哥怀疑步摇并非婢女,而是南朝前太子的幼女?”

    "唔,南朝端明太子在江左颇具人望,其英年病故,膝下唯有一女。倘若步摇真的是端明太子之女,一淸教将她解救回江左,必可取悦于南朝皇帝,极大改善一清教受排抑的处境。”

    停了一停,贺崇又道:“目前对于步摇系端明太子之女,尚只是猜测,还需要多方查证方能确认,你只管致函洛州衙署也就是了,其余的事不必过问,专心办好手头的差事吧。”

    他既如此说,莫小丰心里纵有再多的疑问,也不好再问出口了,拱手一揖,告辞离开了大将军府。

    径直回到司州牧廨,唤来书吏,耳提面命,草拟出一份给唐双举的公函,用印之后派人用六百里加急送往洛阳,莫小丰才端起茶碗喝了口茶,就看见昨夜到咸阳王府勘验的那个仵作走进了院子。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没有?”待仵作施礼已毕,莫小丰开口问道。

    “这是验尸格,太原公请过目。”

    从仵作手中接过验尸格,迅速浏览了一遍,见上面列着的被害人死因是中毒身亡,莫小丰不禁抬头问道:"源春中的是哪种毒?是否与司马令所中相同?”

    被他两次问及,仵作方面带歉意地答道:"职下经仔细比对,初步认定源春与司马令所中应是两种毒药,司马令所中毒针淬的应是钩吻毒液,而源春所中的似乎是一种蛇毒。”

    "什么蛇毒?"

    ”职下无能,以往从未见过这种蛇毒。”仵作觑着莫小丰的脸色,随即补充道,“可以确定的是,蛇毒的毒性要远较钩吻之毒强烈。”

    “源春所中蛇毒既然毒性更烈,他为何在中毒之后仍有力气与凶手撕扯在一处,并从对方身上扯下了一缕布条提供证据呢?”

    仵作陪着小心答道:"职下猜料,应有两个原因:一是源春长年习武,体格远较司马令健硕,虽然中了烈性之毒,尚能奋力支撑一时;更主要的是源春所中毒针的部位略偏,导致毒液在其体内流散稍缓,毒性发作也就相对慢了些。”

    见莫小丰兀自沉吟不语,仵作伸手从怀中摸出两缕布条来,说道:“虽未能确切识别源春所中为何种蛇毒,可职下还另有所发现,太原公请看。”

    莫小丰不明所以地接过两缕布条,放在手心里摩挲着,问道:“这稍短的布条不是源春从凶手身上扯下来的那缕吗?嗯,与另一条有明显不同,这就是你的发现?”

    仵作点头道:“是的。这稍长的布条系用邺都及冀定一带常见的苎麻织就,质地虽糙,却异常坚韧,而在凶案现场发现的这缕布条则用的是产自登济一带的白麻,虽然质地相对细腻,却远不及苎麻耐损。”

    “你的意思是说凶手可能来自济州?”莫小丰眼里放出了光,问道。

    “是的。但是职下想不明白的是,此人为何要穿着件在邺都十分扎眼的衣衫夜入王府行凶,这岂不是太过不合常理了吗?”仵作为人十分厚道,当面提出了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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