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教训
下午,众所周知,它很无聊,尤其是在夏日。
些许汗水从额头渗出来,说实话,再次来到这公堂,许墨有了别样的感受。
说不上来,无论刀枪棍棒摆放位置,还是两排尽显威严的衙役,或着地面跪出的印子,要说陌生……
短短两个小时,这事闹得极大,估计整个县城都传遍了,外堂水泄不通聚满了看热闹的民众。
可能就是热闹了许多。
判案的县令是个面色发福,浓眉大眼的男子,名叫刘北西,他看起来一本正经,双目炯炯有神。
可许墨一看到他就感觉一阵心烦。
呵呵,这老东西其实也不是啥好鸟,这半年审他案时倒是随意。
告方说点啥,硬是查都不查一下就一口咬定是他。唉~还是麻烦张嫂了,才得以少吃点苦头。
刘北西起身面带怒意,震声拍桌,他的威严气势不可阻挡:“许小子,你为何要杀无辜之人!我念你尚且年少,曾多次放过你,妄你能有过悔改。”
“现在本官明白了,你是诚心不把我县令眼里,真当谁都治不了你了!”
上来就给了个下马威?还是……
灰头土脸上看不清任何的神色,许墨瞥了眼身后的嘈杂讨论声,道:“刘大人没去查吗?我不是故意的……”
“混账,大庭广众杀人,你还想胡搅蛮缠吗?”刘北西当即严声呵斥。
许墨面无表情:“那我就是被夺舍了……”
“你!!”
这一话让刘北溪当场给噎住了,脸色涨红,什么夺舍都给整上了!
不过许墨还是半插半假讲述了事情的经过,今早到现在,跟张公子认识,到被冤枉喝醉愤怒冲昏头脑,不小心杀了人。
除了一些重要的,基本不差,只要江剑师和张涛子不戳破,糊弄一般人还算可以。
他倒怕说出来有啥后果,没必要。
很显然,许墨似乎天生有讲故事方面的经验的,在对方气势汹汹的详细追问下,许墨都能应对。
当然,就算戳破也没关系,毕竟他当时醉的七荤八素。
不然你以为在不知道江大师是否能看出他醉没醉的情况下,他为何还要装?
或许是许墨动手太过高调,罪名板上钉钉,铁证一大堆,之后的刘北西并未进行繁杂的操作。
也没动刑?
许墨想了想,才几时……张嫂不可能这么快反应过来保下他,张涛这更不可能了。
或许是他跟张涛子的关系让刘北西有所拘束,无论不管哪种,都无所谓了。
“许墨,本官最后问你!凶器你到底藏在了哪里?!”刘北西几番逼问,彻底怒火中烧,他咬牙质问。
他派人哪怕找遍了整个凶案现场,包括那房子,排查过附近的人群。
奈何大海捞针,人太多,这小子一出个门“剑”就不见了,难道他还有什么仙家手法不成 难道是那位老先生?
“刘大人,您不是收了吗?还要我说几遍……”许墨脸上平静,叹息一声道。
此刻,众多不明所以的人看着刘北西,眼神都有些怪异了。
刘北西察觉到四周情况,心中愤恨,他拍桌怒道:“胡闹!凶器明明被你藏好,反倒是诬陷起本官来了,我要你那东西有何用?”
“这我哪知道。”许墨无辜的摇头。
“好好好!你装聋作哑,颠倒黑白,你就不怕被打个半死吗!”刘北西猛地腾起,气势冲天,怒目圆瞪,“当真以为我不会动你!!”
披散的发丝风尘仆仆,无风,反倒是汗水在唇齿之间留下了几缕发丝,许墨略微沉吟,道:“别,那可能是我喝醉了,不知道扔哪了。”
刘北西又给噎住了……
曾经远近闻名老一辈的高手,江剑师,刘北西听过这位传奇。
二十七年,河百江那场浩劫,波涛汹涌,惊鸟兽散,多达十多日的雨水灌溉大地,地貌混乱,山石崩塌。
江剑师曾以一己之力挡住泥石流,救于数千人水火之中,成就人人口口相传的佳话。
说来,往他是路河县的县令,也得敬上这位江大师五分,但现在看来,叫他最好别动这小子,也真是老糊涂了。
“呼~呼~我忍!”他差点没咽过气。
他曾审过许墨诸多案子,犯的是小案,平民百姓哪会浪费时间来看,往往甚至没啥观众。
作为惯犯,受害者添油加醋,他对少年反感至极,只是碍于收了张三爷的面子,没有动粗。
如今,许墨残杀两人,这可是大事,外面人堵的水泄不通,放到之前他可以放缓,现在得认真对待,为什么?
不然总会有人嚼舌根。
枉为县令,在民众面前放过他,这名声如石头堆积的高墙,踢掉一个,难免垮掉。
引起皇朝下押行司的人,查到糗事,卸去官职,入牢,都有可能。
他必须得做出个公正严谨的形象,至少动机,凶器得查出来吧,不然面子往哪搁?
奈何,许墨不仅不配合,还倒打一耙,他从未有如此憋屈啊!
另一边。
依旧面无表情的许墨心中感慨,我要是说出来,那还有必要折腾这么多?吃席?
但许墨终究没有受到刑罚,毕竟在他刺激下,刘北西的确不敢动他。
不知咋的,他想起了那个嫉恶如仇的江大师……
“刘大人,我们是无辜的啊!”
赵敏泪眼婆娑,与许墨并跪,却比他更像丧家之犬,衣裳换而成了囚服。
许墨无言,默默朝边挪了一下。
“住嘴!我问你话,赵敏,赵蓉涉嫌故意诬陷,是否由你教唆!说!”刘北西面不改色,质问。
赵敏心从悔然,紧张的看了眼许墨,眼底藏着怨恨。
心乱如麻,她难以回答:“这,这……”
被叫来的只有赵敏没有她女儿。许墨还挺意外,也不知是不是被吓怕了?
听闻这对一切源头的娘俩早就计划好了分开逃跑,推开门的是赵敏,吸引注意,另一个跑哪去了谁都不知。
至少还是有点脑子,不多,但挺感人。
“也就是说,你也不知道?”
刘北西刚一开口,赵敏就着急辩驳:“不!刘大人,可能是我们搞错了,就放过我们吧!”
前者一脸不屑一顾:“哼!畏罪潜逃,还有的商量吗?我再问你,一时辰前,完完整整告诉我事情的脉络,包括细节,快说!”
既然许墨不配合,自然得拉个人开刀,赵敏成了首要,没有人比她更合适。
与其给自己找罪受,不如直接问重要证人。
“那刘大人,我说了,会……放过我们娘俩吗?”赵敏肥胖的身躯抖如筛糠。
“少废话,你在跟我谈条件?!”
“不不不!大人息怒,我这就说…… ”
这一句彻底让赵敏泄了气,她哪敢违背,整件事磕磕绊绊的讲述出来。
许墨认真听着,心底一阵无语,笑死!踏马狗屁的算计。
竟然真的是贪图他美色。
只是赵蓉懦弱胆怯,一月前搬来恰逢看到他觅食,一见钟情,不敢告白。
她向母亲倾诉,赵敏性格一向强势,曾活的滋润。
许墨气质特殊,名声虽不好,但依然阻挡不了某些女性的热情。
赵敏听闻这些,觉得赵蓉被拒绝一定会很伤心,他不忍,也不知哪根筋抽了,想了个这种办法。
到现在,赵敏还在庇护赵蓉,说是她逼迫女儿,全是她的错。
许墨随即轻吐了口气,多番试探观察,他早有判断,如今确认,压力放缓。
可话到那场交易,刘北西脸上骤然巨变,怒道:“胡言乱语!江大师怎可能会与这小子有牵扯?!你莫不是在耍本官!”
“啊!!”
赵敏被吓的浑身一震。
身后的一群人也讨论激烈。
”来人!先打上二十大板!”
话罢,随着“啪”的一声,这是一根红签……
赵敏瞳孔颤抖,根本不明白自己究竟说错了哪里。
“大……大人,这这这这!!”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两条粗臂就被两名衙役抬起,那样子,让围观的众人想到了待宰的猪。
“刘大人真是文化人,这么快就能听出话中真假。我们路河县有这样秉公正法的县令,真是福分啊。”
“呃……就我觉得这女的说的好离谱吗,但好像又很合理……”
“我作证,那时我就在现场。”
“卧槽,逆天啊!”
围观群众吃了个大瓜,讨论声肆起,这刻,气氛转而变得欢快,轻松。
毕竟这场案件奇葩程度再次拔高,没办法,两条人命“它”太微不足道了。
接下来不必多说,那惨叫声,啧啧,响彻在整个衙门内。
许墨神色漠然,那场他就没打算向这对母女隐瞒,就算说出来谁会信?
强者为尊,权威是实力的附属品,赵敏告知真相反会被千夫所指,想来张大师也是清楚,真是应了那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