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何为道？
又是一个寂静的夜晚。
此刻的李长青早已恢复了很多……
这一日，他独自坐在院子里的桃树下，桃树的树枝上，挂着一盏灯笼。
他正借着柔和的灯笼光芒，翻看着手里的书籍。
对于这本书籍，他其实早已烂熟于心。
但这几日闲来无事，他又将其翻出来，仔细阅读。
这是一本古朴的册子，不知是何材质制作。
它很薄，大概只有二三十页，在封面上，依稀可见，以古老的文字写下【道经】二字。
道经！
这是墟道门的传承秘籍功法。
不同于其他绝大部分功法，该是什么等级，便是什么等级，道经很奇特……
它能根据每个人对其的领悟不同，而修炼出不同的道法。
在悟性与天赋超绝的绝世天才手里，它可能堪比大帝经文，修炼出一身惊天道法，一路高歌，登临绝巅。
但，如果它落在一个修行资质普通的修士手里，或许它还不如一些基础的入门功法，修炼它寸步难行！
这，便是它最玄奥的地方。
修炼此功法，一百个人或许能修炼出一百种不同的道法出来。
修炼它，便是完全依靠自身的领悟，没有人可以教导，指点，因为，每个人对于道经的见解都是不一样的，只有找到适合自己的道，才能修炼它。
这也导致了墟道门的传人会出现参差不齐的状况，强者很强，弱者很弱……
皆是因为他们对于道经的见解不同。
……
往昔，李长青也曾修炼道经。
彼时的他天生道骨。
自身天资，悟性，修炼资质皆是顶级，无可挑剔！
昔年！
他观道经，见解独特，领悟出了无上道法！
他修炼道经，几乎可以比拟修炼绝世无双的大帝经文！
墟道门没有大帝传承，却出现了堪比大帝的传承，这是何等的逆天！
他被无数人看好。
一身法力强横至极，一身战力，也是极为恐怖！
百年以来，同阶对战，从无败绩！
那时候的他，无疑是自信，骄傲的。
这也导致他后来对于道经的深入领悟逐渐减少，甚至不再刻苦钻研道经。
他以为，他已经勘破了道经的奥秘。
经历了古井，他看到了太多的隐秘。
如今回想，李长青也觉得昔日的自己有些坐井观天了。
……
……
此刻，他一身修为尽数磨灭，根基不复，根骨皆毁，修行前路断绝……
现在的他，再看道经，反而是平静如水。
不骄不躁，寻常心看待。
如同在看一本寻常古书。
夜深了，外面微凉，李长青回到自己的卧室。
借着月光，他再次翻开道经。
道，可道也，非恒道也……
名，可名也，非恒名也……
“无”，名天地之始……
“有”，名万物之母……
故，常“无”，欲以观其妙……
常“有”，欲以观其徼……
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
看着熟悉的道经，他觉得好像又不是那么熟悉了。
……
“何为道？”
李长青突然发问，轻声道。
顿了片刻，他再次开口：
“从无到有，为道？”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为道？”
“天地之玄，大开众妙之门，天地之妙，天地为道？”
一连数日，他都在思索，在尝试理解。
……
……
这一夜，李长青再次拿起道经翻开。
看了许久，他开始沉思。
他心平气和，不为领悟玄功法诀，只为解开心中疑惑。
今日的他，不是修士，只是一寻常暮年老人。
昔年，他认为，一为道，始为道，天为道，造化为道！
因此，他领悟出无上道法。
可今日，他却生出了不同的想法。
“万物生，万物落，生即是道，而亡，亦是道！天地分，为大道，万物轮回，是天道，一切皆是有始有终，无外乎归途罢了。”
……
“善为道！恶为道！物竞天择，是为道，优胜劣汰，是为道……”
……
“道，可谓轮回？！”
“道，可谓始终？！”
……
……
“嗡！”
这一夜。
随着李长青观看道经越发的深入，自身对于道经的领悟越发的不同。
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他的身上，竟然不知不觉间笼罩了一层淡淡的金辉。
在他背后，出现了一个淡淡的虚影，虚影盘坐，宝相庄严。
他的身躯都在产生某种玄奥的变化。
仔细看，在他背后的那虚影，竟然与他自己一模一样！只是庄严了很多！
他的胸口，那根在古井下早已磨灭，不复存在的道骨位置……
此刻竟也是如同枯柳逢春，再次抽枝发芽，在生长新的道骨……
他手持道经，闭目沉思，在理解。
……
次日，当旭日初升，阳光照入房间。
阳光照射到他的脸上。
“夜尽天明……”
坐在床上的李长青睁开双眸，他放下手里的道经，自床上走下。
此刻的他，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这种不一样，主要是来自于精神的变化。
此刻！
他的修为依旧是无，根基依旧尽毁，但他就是不一样了。
“或许，我以前错了，道经，它或许不是修炼法决，而是领悟真源的建引，引子，让人得以见真，真！才是道！真！才是源流……”
李长青低语。
他来到小院里，站在桃树下，久久不语。
他开始有节奏的呼吸，吸气，吐气……
直到午时。
他突然抬手一挥，就那么一划，他的手在虚空之中竟然泛起一道涟漪。
他不能施展道法，却在与道相合，天地在迎合他。
这若是被外人看见，绝对会惊世骇俗！
这是何等的逆天！
……
李长青收回手，他惊愕不已，感受到自身似乎发生了某种难以言表的变化。
这种变化是非常恐怖的。
此刻的他，再度回想昔日对于道经领悟出的无上道法，好像抬手间便可施展！
但他知道，这是一种错觉，因为他修为尽毁，根基不复，根本不可能施展任何道法。
……
虽然如此，但他依旧想要试试，缓缓抬手。
“小师弟，小师弟！”
就在此刻，在他的院外，突然响起一阵呼喊。
李长青一愣，那种感觉突然消失的干干净净。
他叹息，摇了摇头。
“小师弟！”
院门推开，三师兄林啸何大步走入。
“荒古世家来人，点名要见你一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