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报复
“嘭”的一声闷响，在寂静夜里格外清晰。
似乎还不解气，韩破新又将双手举过头顶，朝阿峰砸去。
被打的阿峰在剧痛中猛地睁眼，眼神惊愕茫然。
意识还未全清醒，只觉脸上火辣辣疼，脑袋嗡嗡响。
他看着眼前模糊身影，嘴巴微张，努力想看清是谁攻击自己。
他身体下意识侧身翻滚，试图躲避韩破新拳头。
随着意识回笼，怒火瞬间从心底升腾。
他怒吼一声，也不顾许多，直接在床上抬腿用力一踹，正中韩破新腹部。
韩破新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击打得踉跄后退几步。
阿峰趁机迅速从床上跳起，一个箭步冲上前，挥起拳头就朝韩破新打去。
拳头如雨点般落下，每拳都带着愤怒，不给韩破新喘息机会。
此时阿峰如被激怒的野兽，疯狂组合拳让韩破新节节败退，韩破新脸上却依旧流露诡异笑容。
他试图反抗，但此时的阿峰根本让他无法招架，拳拳到肉的声音和粗重喘息声充斥空间。
旭哥被打斗声吵醒，揉着惺忪睡眼迷糊坐起，意识到有人打架后立刻睡意全无。
大声喊道：“住手，别打了！”其他舍友也纷纷被惊醒，迅速从床上跳下。
旭哥率先冲过去拦在阿峰面前，双手托在他胸口，“有什么事好好说，给我个面子，别打！”
此时宿舍混乱，劝架的舍友们七嘴八舌喊着。
安仔跑过来扶住韩破新，借着月光看他，此刻他头部稍倾斜，鼻子的鲜血顺着人中流进嘴里。
韩破新眼神阴翳，嘴角上扬，流露怪异笑容，仿佛继续挑衅阿峰。
安仔端详他表情，异样感觉蔓延，让他感到不安，但怕韩破新继续被揍，硬着头皮将他拉到一旁。
“我他妈招谁惹谁了，刚才这疯狗趁我睡着无缘无故地揍我。”
阿峰怒气未消，他绕开旭哥，还想继续上前打韩破新，还好他的手被旭哥紧紧地拉住。
就在这时，韩破新的耳边传来了恶魔的低语。
“桀桀桀……真是有趣！”
“白面”恶魔嘲讽着韩破新，然后像一道黑烟般钻进了他的身体。
韩破新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不断滚落。
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眼神中透露出绝望。
牙齿紧咬着嘴唇，似乎想要忍住即将爆发的痛苦，很快嘴唇就被咬破，鲜血渗出。
“啊……”他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声痛苦的嘶吼，倒在地面上，双手拼命地抓挠着身体。
他的身体在地上扭动、翻滚、抽搐，仿佛要把身体里那难以忍受的瘙痒给抓出来。
意识渐渐模糊，脑海中只有对毒品强烈的渴望。
“给我……给我‘白面’……”他含糊不清地嘶吼着，声音中充满无助。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不存在，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那如潮水般涌来的痛苦。
阿峰看向毒瘾发作的韩破新，扭了扭手腕，朝他啐了一口：“活该，这是报应！”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倒在地上的韩破新，独自回到床上睡觉。
旭哥和安仔担心韩破新，但此时他们也没有好的办法帮助他。
安仔想扶起韩破新，但韩破新全身蜷缩发力紧绷，根本无法挪动。
他们只能站在边上干巴巴地看着，心中充满了无奈。
许久过后，韩破新自己昏死了过去。旭哥和安仔合力将他抬到了床上。
一夜无话，翌日清晨。
李老师的集合哨如约而至，安仔从上铺直接跳下，差点崴到脚。
他晃晃脑袋，在韩破新的脸上拍了拍，叫醒了他。
这是韩破新来到戒毒中心后睡得最好的一个晚上。
昨晚他昏死过去的时候才一点多，而现在已经是早晨六点半了，他睡够了五个小时。
韩破新睁开双眼，因为睡的好，他的黑眼圈都淡了几许。
他伸了伸懒腰，慵懒地打了个哈欠，鼻子上传来阵阵痛感。
他奇怪地摸了摸鼻子，这一摸，更是传来钻心的疼痛。
安仔晃着脑袋，说道：“小新，你昨晚抽什么风！平白无故干嘛打人。”
他忘不了昨晚韩破新的眼神和那怪异的表情。
在这几天的接触中，他觉得韩破新是个谦逊温和的人，若不是因为吸食毒品，两人或许不会有任何交集。
但昨晚，韩破新眼神阴翳和邪魅的表情跟平日的形象截然不同。
“我我昨晚打人？”韩破新疑惑的看着安仔。
在他的记忆中他昨晚上就是毒瘾发作，怎么会平白无故的说到自己打人。
安仔也有些疑惑为何会这样，后来想想，毒瘾发作的人，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也就没再纠结。
来到操场，集体诵读宣言的声音在操场回荡。
解散的时候，阿峰跟其他宿舍的人交头接耳，还时不时地朝自己的方向指指点点。
韩破新一头雾水，不过他感觉阿峰几人对自己有点不怀好意。
结伴回去洗漱的路上，“小新，昨晚毒瘾发作时有产生什么幻觉吗？”旭哥直截了当地询问。
昨晚旭哥就察觉到韩破新的行为怪异，从洗澡回来就觉得他不对劲，后面劝架时也发现他的神态与平日不同。
只是当时情况特殊，加上宿舍熄灯，只有微薄的月光，旭哥还以为自己看错。
韩破新愣了一下，不知旭哥问的是什么意思。
毒瘾发作能有什么幻想，更多的只是身体上的折磨罢了。
“旭哥，幻觉倒是没有，只是每次毒瘾来的时候，总感觉有人在身边说话。你们会不会有同样的感觉……”
“哦，那是幻听，我以前也经常这样。”安仔使劲的晃晃脑袋，非常自信的下结论。
旭哥看安仔这样说，回想起当初自己毒瘾发作的时候也会，同意的点点头。
旭哥和安仔两人实际上都没有关注到关键之处，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韩破新产生幻觉这件事上。
他们以为韩破新是夜里毒瘾发作，产生幻觉后偷袭睡着的阿峰。
但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是，一般情况下，即便毒瘾发作产生幻觉并打人、自残，仍然会记得发生过的事情。
然而韩破新对昨晚打人的事情却毫无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