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牛排
“小的不知驸马爷驾到，冲撞了驸马爷，方才是因急火攻心才胡乱说话，实非小的本意，还请驸马恕罪！”
胖管事连忙磕头认错，他是陛下派来的，差不多是公主的陪嫁，哪怕只是个厨子，也是沾着皇帝的边，不担心老命，但一顿罚是肯定跑不了的了，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样惩罚。
“哦，在下可不敢怪罪你，你俩货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锅，你大爷的，老子的平底锅。”
“哦”，栓子赶忙回头取下特制的平底锅，这还是预制了好多天，铁匠铺昨天才送来的，这样的锅在桃花谷不稀奇，在京城可是独一无二的。
两人一个身上挂满各种厨具，一个身上背着各种佐料，跟着秦霜转身就走。
“他骂你们几回了？”
“瞧您说的，属下和二贵总共也才来三天，能骂几回？”
“意思是天天骂？他奶奶的，老子是让你们来挨骂的吗？你俩货咋不给老子说？”
“爷不是忙么，这么点小事，打扰爷干什么？”
“小事？老子告诉你，老子的人，老子可以骂，可以踢，别人不行！他奶奶的，整个驸马府都是老子的，难不成这厨房还是别人的？”
这犊子护得，何等霸气？栓子和二贵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两个干啥了？让那孙子骂？”
“小的见今日送来的牛肉肥瘦相间，纹理正好，就想着给爷煎两块牛排。哪知刘管事不让，就骂开了。”
“牛排？！那还等什么？快，快快，二狗子，二狗子，死哪儿去了？快去弄些砖石来，栓子，放下厨具，快去厨房，把牛肉全拿过来，那个死胖子要是还敢逼逼赖赖，你只管大耳瓜子抽他就是，妈妈的，老子今天没空收拾他，等会儿给你们出气。”
桃花谷里出来的没好人，栓子哥老坏了，从案板上一点一点拖动整块牛肉，身上小心翼翼，嘴里不停地说：“驸马爷吩咐的，我拿走了，我真拿走了，我全都拿走了。”
肉离案板，栓子扛起来就跑，就像，像一只老鼠！
胖管事牙痒啊，磨得吱吱作响。
栓子和二贵也不知往厨房跑了几趟，反正是秦爷想起来什么就拿什么。一会儿鸡蛋一会儿大米，一会儿又是小青菜，柴火也不能少，不然拿啥煎牛排？
灶台不一会儿便搭好，牛肉已经全部切成方圆五六寸的厚块，又经过栓子大力捶打，腌制得差不多了。
后院的亭子里也开始滋滋作响，那是煎牛排的声音。
“翻面翻面！”
“奶奶的，二贵，老子咋教你的，倒油，倒油！最后这个明火很重要。”
“好了好了，快捞出来，刀呢？”
二贵抹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急道：“栓子哥，快给爷切好，请爷尝尝看。”
秦霜一脚踢开栓子道：“老子要你切？滚滚滚，自己煎的自己吃去，哦，这还有个不会的，等会儿你给他弄，妈妈的，没了张屠户，老子就要吃带毛的猪吗？”
“嗯！~”，秦霜亲自煎制一块，直接劈成八瓣，用筷子夹起一块放入口中，闭着眼一脸享受道：“不错不错，是这个味道，再来点红酒就更好了，可惜！”
公主还不知道厨房的事，等和几个老头聊得差不多时，才知道秦霜不在厨房。
还好公主府不算太大，只要没出大门，还是很好找的。
众人找到后院的时候，驸马爷已经吃了两块牛排，还在不停地摇头晃脑。
舞阳快哭了，她倒是不怕自家相公失礼，就怕委屈了这小子：“这，夫君，你干什么呀？区区一个厨子，也值得你如此？夫君若不痛快，妾身这便处置了他！”
“你哪只眼睛看见为夫不痛快了？你要处置谁啊？来来来，快来尝尝为夫亲自做的牛排，包你满意！”
说完也不管眼前还有一堆老头，就把舞阳拉过来坐下。
舞阳的小脸已经红到脖子根上，扭捏道：“你干什么呢？诸位先生还在呢。”
“哦，咳咳， 不好意思，忘形了，忘形了，二狗子，还不快去搬桌子椅子过来？栓子、二贵，去看看厨房有没有什么煮熟的，有看得上眼的都拿过来。”
八位老头瞪大眼珠，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这种场面实在不要太壮观。
“诸位先生，今日牛肉管够，但是咱先说好，所谓民以食为天，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如果连吃东西都不能畅快，那这世间便没有畅快的事了，小子的吃相可不雅观，失礼之处，还请诸位先生多多包涵。”
还是老鲁最先反应过来，大笑道：“哈哈哈，古有孟广子袒胸论道、常龙子抚琴祭母，今日方知，子正比之古人，也不遑多让啊，老夫已年届七十，当不逾矩，这顿饭，老夫还非吃不可，诸位若是怕坏了礼仪，可请公主另做安排。”
古人动不动就爱引经据典，什么孟广子、常龙子，完全不知道，黄庭坚、嵇康的故事还听说过。
大不了就是孤陋寡闻而已，完全不影响这顿伙食。
子吉先生已经一屁股坐到石凳上，一脸懊悔道：“和这小子相比，老夫这六十余年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小子说得对，若是吃食也不得痛快，这规矩还守来做甚？”
“痛快！酒来！”
又是一个被秦霜破开封印的，已经主动提要求了。
可惜碧湖春已经没有了，痛快，却也不够痛快。
这个世界所谓的最好的酒绿头酿还是有的，还是能醉人的。
细嫩的牛排，入口即化，加上秦霜秘制的调料，如果把口感分成十级，这个世界最好的宫廷美食算三级的话，这个牛排就是十级!
老头们终于顾不上聊天，二贵运刀如飞，将牛排全部切成恰好一口的小长条状，栓子哥已经忙不过来了。
公主太过矜持，驸马爷给栓子打下手，还要抽空往公主嘴里强行喂食，额头上的汗水比栓子哥还要多。
老头们陆续醉倒了，从胖子那边抢来的米饭和青菜完全派不上用场。
“来人，将诸位先生扶到客房就寝，没睡醒之前不准去打扰。”
可怜的老头们太累了。
秦霜也牵着老婆回到自己房中。
“夫人可会写字？”
舞阳疑惑道：“妾身倒是能写字，只是妾身不善书法，怕是上不得台面。”
“嘿嘿，上不上台面无所谓，能认就行，你老公倒是想自己写，就是写出来没人认识啊。”
“咯咯，夫君又想作什么怪？”
“你这就该打屁股了，为夫是那动不动就作怪的人吗？”，秦霜一脸郑重，从袖口里掏出那本《千字文》道：“来，最后的扉页上，我说，你写！”
“啊？写什么？”
“简单，就写几个名字，这第一个嘛，嗯，就写张子吉。”
“第二个孔子达”
“第三个鲁子居”
“第四个糜子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