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脑中的不明物体
山寨里的大厅内,匪首林胡子正在悠闲地喝着刚从崂山捎来的绿茶。这新茶味道浓郁,好喝。他闭上眼睛细细品味,一股清香在屋子里缓缓飘散。
突然,门被推开,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小喽啰屁颠屁颠跑进来,双手抱拳禀报:“大当家的,货已经发车,距这里尚有十二里地。”
“知道了,再探。”林胡子继续喝茶,头也不抬,一道道树根一样的皱纹深深地刻在他饱经风雨的脸上。
“大当家的,离此还有五里地。”小喽啰再次来报。
“不急,再等等。”林胡子放下茶壶,顺手拾起烟枪,美美的吸了一口,从镶满金牙的嘴里吐出一圈灰色的烟雾。
小喽啰急得乱转,道:“大当家的,再不下山就来不及了!”
林胡子嘿嘿一阵冷笑,继续抽他的烟。
不一会儿,又有一个小喽啰来报:“大当家的,让您估摸对了,后面果然又来了一辆车,押车的人多了一倍。”
“上道!”林胡子腾地站起来,一甩身上的皮大氅,从腰间拔出双枪大步走向门外。
天空中,刚刚还是明媚的阳光突然被一条黑影悄悄遮住,变得朦胧而神秘。大地上,一阵阴风吹过山顶,树叶子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带动着低矮的茅草随风起舞。
通往山下的羊肠小道上,林胡子带着弟兄们扛着刚抢夺的物资一路谈笑归来。看来这一次又是收获满满,每个人脸上都挂满喜悦。
突然,天空一下子昏暗起来,所有人都抬头望着天。
“天狗吞日!”有人喊道。
这时,月亮的影子已经将太阳彻底遮住,四周顿时黑乎乎看不清道路。
“快走,不得停留!”林胡子招呼大家道。他觉得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感觉。
所有人加快了脚步,急急朝山上的寨子赶去。
不知走了多久,每个人都累得气喘吁吁,似乎寨门依然离他们很远,远得连影子都看不到。
“他妈的,奇了怪了,走了这么远,早就该到家了,怎么还没有到呢?!”林胡子停下脚步,往前望了望,似乎觉得这条山路比先前宽了不少,而且也变得比较平坦,好走得很,周围也不见了那些令人讨厌的荆棘刺条,树木杂林。“咦,难道是走错了路?不可能吧,这里通往山上也只有这一条小路”
众人纷纷停下脚步,朝四周观望。
突然,一道刺眼的亮光从云层中照射下来,大地瞬间一片通明!
“哇——”所有人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呈现在他们面前的竟然是一片一望无尽的草原!
林胡子问:“他妈的,这是什么地方?”
众人摇头,“这是什么地方?”
林胡子道:“我在问你们呢,这是他妈的到了什么地方!”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茫然。
“大当家的,您看哪儿——”小喽啰用手指指远处。那里有一群羊正在草地上吃草,一个放羊娃儿手拿皮鞭站在一个高坎上,正在警觉地看着他们。
“快过去问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林胡子催促小喽啰道。
“得嘞。”小喽啰答应一声,提枪朝着羊群跑去。
那放羊小孩见这么一队全副武装的人马出现本来就害怕,又见一人提枪飞奔而来,立刻撒腿就跑,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笨蛋!”林胡子骂道。回头看看,到处都一样,已经找不到回去的路。“真是犯邪了,走得好好的怎么会到了这个鬼地方?难不成咱们弟兄们是被皮子(狐狸)耍了,着了它道道了?”
林胡子拔出枪,朝着天空“砰砰砰砰”放了一通枪。如果真是皮子作祟,这一通响就能把它给吓跑了,他想。
这似乎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草原还是草原,远处的羊依旧在那里低头吃草,一切都没有改变。
林胡子绝望地坐在地上,心情异常沮丧。
天空中,飘来一团团五色云彩,光灿夺目,绚丽而柔和;脚边的野花开了又开,不断变换着颜色;一只巨大的蚂蚱扇动着翅膀从人们头顶飞过,发出吱吱的叫声。
一群人边走边看,惊奇不断。
远远地,有人终于发现了一辆车停在马路边,大家都异常兴奋。
“看清了,是车吗?”林胡子道。
“看清了,是一辆汽车,四个轱辘。”小喽啰道。
林胡子高兴道:“快过去看看,别再让它跑了!”
这是一辆上个世纪末的奔驰轿车,四个车轱辘像自行车轱辘那么大。敞开的车棚已经非常破旧,甚至连一个像样的座椅都没有。车前,一个满脸油污的黄胡子老头正在低头修车,根本没有发现有人围过来。
林胡子拍了拍老头的肩膀,“喂,老头,向你打听个道儿。”
老头抬起头,紧张地看着众人。大家才发现,原来是个外国佬,大鼻子蓝眼珠。
“能听明白我说话吗?”林胡子打着手势。
老外摇摇头。
林胡子指着地,“这里是什么所在?”
老外摇摇头,双手不停地摆动,表示他也不知道。
“那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林胡子指指他,又指指地。
老外双手做了一个握方向盘的动作,嘴里发出“呜呜”声,然后一指脚下,就到了这里。然后比划了一通,好像是说很久了,他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走吧。”林胡子很是失望,他带领大家继续沿着公路朝前走去。
忽然,一阵风吹过,队伍消失不见了
“醒了!”有人喊了一声。
衣梦微微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我怎么会在这里?”他一脸疑惑地看着身边围着的一圈人。灯光下,他们好像在研究他的ct片子。老马和林子也在这些大夫和护士之中,他们的脸色很是不好的感觉。
“快告诉我,究竟怎么了?”衣梦想坐起来,被林子按住。
林子道:“哥,我跟你说吧,在你的脑子里发现了一个东西。”
衣梦一怔,“是肿瘤?”
“不是。”林子摇摇头。
衣梦苦笑了一下,道:“没有关系,我挺得住,说实话吧。”
“是一个微型金属片。”一个年轻的大夫走过来,指着胶片上一个发亮的东西,“请你回忆一下,你的头部是否受过伤?”
衣梦想了一会儿,道:“三个月前被车撞倒过,脑袋好像是受了点伤。”
“开过头颅手续吗?”大夫问。
“那倒没有,只是轻微脑震荡,一点点皮肉伤。”衣梦道。
林子道:“何止一点点皮肉伤?当时流了好多血,不过确实没有打开脑袋。”
“这就奇怪了。”大夫道,“这个东西是怎么进去的呢”
衣梦越发不明白了,“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能不能说的详细一点?”
大夫道:“这么跟你说吧,这个物件好像是一个类似于金属片一样的东西,只有黄豆粒的一半大,而且会发光。”
衣梦吃了一惊,道:“可以把它拿出来吗?”
大夫摇摇头,“麻烦的就是它正好嵌在大脑的主神经位置,这个地方目前的医疗技术还没有办法手术。”
“这就奇怪了吧,你说谁会把这玩意儿放进你的脑袋里?难不成是你自己不小心磕了一跤磕进去的?这也太巧了吧。”老马道。
“大夫,我突然昏迷与这个东西有关系吗?”衣梦看着大夫。
“这个嘛,难说。你先不要着急,我们会联系有关专家作进一步分析,有了结果会通知你的。这期间,你最好安心静养,不要有太多顾虑。”大夫嘱咐几句,走了。
“你说,会不会是他们那些人干的呢?”大夫刚走,林子凑上来道。
尽管声音很少,但马志刚还是听到了,他狐疑地看看二人,“那些人是谁?难道你们真有什么事情没有说出来?”
林子自知失言,忙撒谎道:“那些人吧,就是几个地痞,前些日子我俩喝酒跟他们打了一架,所以我怀疑是”
“你是说他们使用过射击之类的武器?”老马豁然道。
“使没有使用过呢哎呀,当时比较混乱,没有在意。也许,使用过?”林子望望衣梦。
衣梦知道林子说的意思,他是怀疑二人被鬼灵抓住的时候让那些家伙给做了手脚。
“我也记不清了,当时也没有啥感觉。”衣梦道。
“一定是这么回事。”老马自信道,“现在网上售卖的这种伤人物件多了去了,实在可恨!报警了没有,要不找警察查一查?”
衣梦道:“还是算了吧,也没有证据,等医生商量出结果再说吧。”
“对对,不急不急,看看再说,看看再说。”林子附和道。
马志刚突然想起了什么,“好像也不对呀,大夫说里面的东西像个金属片,是这么说的吧?”
“好像是这么说的。”林子道。
“什么样的子弹会是那个形状呢?”老马的脸上再次充满狐疑。
“这”林子望望衣梦,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
“也许是别的发射装置吧,要么就是子弹碎片呃,我突然想起来了!”衣梦道,“前几天在会场就发生过爆炸,会不会是那个时候受的伤呢?”
“在会场?”林子惊讶道,“怎么没有听你说起过呀。”
衣梦道:“我也是刚想起来。当时还燃起了大火,都只顾着逃命,哪里还会顾及身体有没有受伤呢。”
林子道:“要这么说应该与这次爆炸有很大关系。”
老马也道:“这就说得通了嘛。过去就听人说,在战场上经常有人丢了半个脑袋还照样奔跑,说明一般人在危急情况下是会忘记痛疼的,你小子可能就属于这种情况。”
林子道:“那怎么办,总归要把它取出来呀。老马,你能不能找个熟人问一下?”
“这个好办,我跟医院的院长熟,我这就去找他。”老马说完就急冲冲去了。
看着马志刚走后,林子对衣梦道:“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衣梦道:“是真的,我还被一个神秘人救了呢。”
“神秘人?”林子一脸懵,“快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吧。”
衣梦就把当时情形说了一遍。
“这就奇怪了,如果真是鬼灵干的,那他干吗还要救你呢?如果是意外爆炸,那是不是也太巧了,偏偏在这个时候,又是开这样的会议。”林子说。
“所以说情况远比我们想的复杂。”衣梦道。
“那这个金属片真有可能是爆炸留下的吗?”
“不好说,一切要等医生出来结果才能得到答案。”
当衣梦再次从ct室出来时,马志刚一脸严肃地告诉他,他遇到麻烦了,而且是大麻烦!
“什么麻烦,难道我要死了吗?”衣梦道。
“不是你要死了,而是我要死了!”老马责怪道,“你跟我说实话,你们去仙人山到底做啥?还把老王带上!现在,老王正在写检查呢。还有,看门的老李头说是我让你们进去的,看来这检查我也跑不掉啊。”
林子道:“有这么严重?”
“什么叫有这么严重?我跟你们说,本来这旅游区下个月就要开放了,你们在山上这一出事,消息很快就传了个遍,说什么的也有,搞得人人都害怕,你说还怎么开放!”老马似乎受了很大的委屈。
林子道:“等回头让我哥写个声明登报澄清一下不就得了么,还是赶紧问一下这脑子里的东西究竟是个啥玩意儿吧。这又是ct又是脑电波的,折腾了几天了?总该有结果了吧。”
老马道:“这次院长把一所高校的教授都请来了,估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正说着,一群穿白大褂,戴着宽大口罩的人走进病房。
“请你们都出去,我要跟病人单独问话。”一个像是教授的人对其他人说道。
林子和老马只得跟随其他人一起走出去。病房里只留下衣梦和教授两个人。
来人这才摘下口罩。
衣梦惊喜地喊了一句:“张教授!”
张文远教授立即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从随身携带的皮包里拿出一件小型仪器放在衣梦的头部很近的距离。
“现在可以了。”张教授点点头道,“你感觉怎么样?”
衣梦道:“还好。您老怎么来了?”
张教授道:“你给我发的微信我看到了,情况很复杂。昨天我联系了我的一个朋友,他是脑神经专业的博士,今天过来一起给你做了详细的检查,情况基本和我预估的一样。”
“你是说,这东西真是被人为植入的吗?”衣梦问道。
“是的。”张教授道,“这是一款我们不知道的超微型装置,类似于传感器之类,它被连接在你的脑主干神经上,根本无法取下。”
“那是怎么做到的,又是什么时候被按上去的呢?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
“应该有一段时间了。具体他们是如何做到的,老实说以现在人类的技术还无法理解,只能说那是一种高科技手段吧。”张教授道。
衣梦越发慌了,“那是不是我的一举一动都在被监视中?”
“应该是吧。可能还包括你说话,以及你的所思所想,甚至是情绪波动等等。当然,我们对它的真正用途还不了解,目前也只能是猜测。”
“那咱们现在说话会不会被”衣梦指指大脑。
张教授道:“这个我都考虑到了,你头边的仪器是一台声波干扰器,暂时不会有问题。”
“太不可思议了。”衣梦道,“谁会这么干呢。”
“你仔细想想,前面那段时间,除了下面的人,还有什么奇特的人跟你有过接触?”
“还有夏小雪!”衣梦脱口道。
“夏小雪是谁?”
“夏小雪是哎呀,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您容我好好想想。对了,我发给您的棋盘照片看了吗?”
张教授道:“看了,完全像机器打印出来的,虽然历经岁月侵蚀,但泾渭分明,线条粗细一致,人类靠手刻同样无法做到。看来这又是一个谜啊。”
“这个谜很快就会被揭开了。”衣梦说。
“有眉目了?”
“差不多吧。”衣梦自信道,“已经离真相很近了。”
张教授兴奋道:“那就好,但愿你们早日成功,救出杨教授和那些被关押的人。”
“只是不知道在我脑子里安装这个东西的人,是出于好意还是歹意?我该怎么办才好?”衣梦忧心忡忡地说。
“这个只能顺其自然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这台声波干扰器你先带着,尽量少使用,用久了会对你大脑有所伤害。”杨教授道。
衣梦刚要说声谢谢,突然身边的声波干扰器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衣梦顿觉脑子里一阵火热,他痛苦地抱紧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