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一夜无事
穆长春看完手里的小说,合上,阖眼休息了一会儿。她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地问:“听说渚光光灾后会有一场属于光的盛景?”
“嗯。”风千序问,“要去看吗?”
“你说为什么呢?”穆长春瓷白嫩气的脸颊肉压在纤细的手臂上,风千序突然注意到她的发间有一两根白发,有些恍惚,等他回过神,穆长春已经没在说话了。而气息绵长,似乎睡着了。
漫漫长夜,风千序偏头看了眼屋外,纯白而安静的世界,不知今年的光灾将会持续多久。
……
楚江微在水初平的保护下,一方方搜寻楚因了可能会在的地方。一个个地方走过,楚江微神色越发慌张,他开始怀疑是不是了了不想见他。
“神主大人,您说您什么都能看得见,了了真的不在吗?”楚江微有些哀哀的。
“当然。”水初平神色倦倦的,语气却欢欣不减。
他们快把整个渚光搜了一遍,半点没见心因的踪迹。虽然有些失望,但水初平的兴趣却越来越大,不止是对神秘的心因。
他问:“你还能想到什么地方吗?”
楚江微轻喘着气,长途奔劳让他体力有些不支。他说:“请让我再好好想想……想想……”
水初平仰头直面渚光的天空,真真的万里无云,就像一块毫无阴影的白绸子,死板无趣地遮蔽着整个渚光。
他盯着这块白绸子思考,多年前五神曾查探光灾缘由,却无果而终,挺令人苦恼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神没有情感这种谣言 ,是哪里传出来的?
楚江微突然疾呼一声,面皮更红,他激动地说:“了了挺不喜欢晒太阳的!所以她应该不会在光灾的时候……出门……”
他迅速消沉下去,喃喃道:“可光灾以后再找,就可能不在渚光了。”
水初平淡定的哦一声,“所以呢?”
“我应该……找不到她了……”楚江微强行对水初平露出一个笑,一张美人皮上全是苦涩,“抱歉。”
“嗯哼?”水初平俯瞰着广袤无垠的渚光,“那我送你回去?”
“请等一下。”楚江微突然注意到一个狭窄的小巷里有一个人影在飞速奔跑,在毫无人烟的地面特别明显,水初平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
不过水神主的视线更好,他轻轻一晃就知道那不是心因,但是他不说。反而带着激动的楚江微跟上那个身影,准确地降落在前面。
那人脚步一顿,整个面容虽掩在暗色的斗篷下。楚江微和水初平却不约而同地感受到了赤裸裸地打量,后者没什么所谓。
直到那人邪气地轻呵了一声,苍白的手从斗篷里抓出来,直扑二人面门。
水初平哇了一声,甚至有点激动,多少年了多少年了,有多少年没人对他出过手了? 好期待!
但楚江微侧身一劈,轻易便将他制服。水初平吹了声口哨,毫不意外。
楚江微揭下他的斗篷,苍白而毫无血色的一张瘦脸愤愤地盯着水初平。
“赵南山,散修。”水初平疼惜地摸摸他焦黄凌乱的头发,“好好的孩子,怎么生了心魔?”
“心魔?”楚江微一愣。
赵南山眼神里闪着奇怪的光,他神神秘秘地笑着,神神秘秘地问:“你们是不是在找心因?”
楚江微:“你怎么知道?!”
赵南山白脸笑得将褶皱全堆在一起,阴恻恻地问:“你们是不是在找心因?”
“你知道她在哪儿?”楚江微问。
“我知道啊!我当然知道。”赵南山直了直脊梁,还是阴恻恻地笑,“你先放开我。”
楚江微寻求了一下水神主的意见,水神主当然没什么意见。他半信半疑地放开了赵南山。
赵南山观望左右,鬼鬼祟祟地把斗篷拉上遮好自己,站在原地不动,也不回答问题。
楚江微着急地问:“你快说心因到底在哪儿啊?!”
赵南山阴恻恻地问:“你们是不是在找心因啊?”
水初平轻笑一声,问楚江微:“奇怪,按理来说你也曾受心魔所扰,怎么跟他较真?”
楚江微这才反应过来,眨眨眼,小声说:“了了说,要认真听别人说话……”
“哈哈哈哈!心因!心因!”赵南山自顾大笑,癫狂十分,“没有心因啦!心因死绝啦!啦啦啦!啦啦啦!”
楚江微眼里葵花似的纹路缩了缩,他揪紧赵南山的斗篷,急问:“这个调子你从哪里学的?”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卖刀的小行家!不等天黑去磨刀!”赵南山自顾唱着,“左一刀,右一刀……”
水初平乐道:“好欢快的调子。”他走上前,指尖绕着一滴水,投进赵南山的脑子里。
赵南山的歌声戛然而止,嘿嘿笑着,“我脑袋进水了!”
他忽然看着天光,又开始阴恻恻地笑,怒吼道:“世界……世界!世界就是应该爆炸!我将点燃最后的引线!”
“啊啊啊!不行!”赵南山开始拍打自己的脑袋,急道,“我的脑子进水了!点不燃引线了!你快把水给我倒出来!”
水初平笑笑,真把水滴取出来了。
楚江微好奇地看着水神主,小心翼翼地问:“所以心魔……确实是连神也解决不了吗?”
“啊……哦,正常,术业有专攻嘛。”水初平笑笑,接着说,“他确实见过楚因了,不过是在你之前。”
楚江微问:“那他的心魔是……”
水初平又觉奇怪,眯着眼笑问:“你觉得是楚因了做的?”
楚江微急道:“不,不是。了了她不会做这种事……”
水初平长哦了一声,指尖依旧绕着那颗从赵南山脑里取出的水滴,有趣的东西,等会儿拿回去吓小长春。
“那我们现在先回去?”
楚江微点点头,又问:“那……他呢?”
“那看你要不要带着了?”水初平无所谓。
楚江微浅浅一笑,向赵南山颔首表示抱歉,再次把人制服捆好,示意水初平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