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自以为是
三个人随意找了间酒楼，随意在吵闹的大堂找了张空桌子，安之若素地落座了。
夜幕降临，店家用灵力点亮一些渚光灯，将整个酒楼照得恍如白昼。穆长春看着悬挂在头上的灯，感慨道：“福兮祸之所依，祸兮福之所倚。想出利用天灾的那位神，功在千秋啊……”
水初平骄傲地撩着自己的头发，整个人闪闪发光。他本身长相不错，气质洒脱又潇洒，还总是带着明朗的笑。这番动作下来，周围就有不少女修偷偷地瞟他了。
也正是此时，门外突然起了骚动，惊呼声此起彼伏。几人默契地对望一眼，有些惊诧但稳坐钓鱼台。
惊呼声越来越近，已经有不少人从店里出去看热闹了，直到惊呼声到酒楼大门外。有个雌雄莫辨的声音含着似水般的笑意，开口道：“诸位能否……”
他话没说完，堵在门口的人哗一下整齐地让开了一条道。穆长春正对门坐着，一打眼就看到了这个高调的美人。
美人双手抱着一把油纸伞。眉目含情，笑意深深，也那么看向穆长春。他向四周的修仙者点头致谢，抬脚走向穆长春那一桌。
水初平侧过头看他，眼里闪着不明的光。待他走近，水初平心念一动，一方小天地凭空产生。
美人毫不畏惧，不卑不亢地向水神鞠躬，“水神大人。”
水初平嗯一声以示回应，说：“楚江微，你来得比我预想得要早一些。”
楚江微笑笑，垂下头颅，两侧柔顺的发丝飘动着，柔和而又美丽。他答：“不敢怠慢。”
“知道我为什么来？”
“知道。”楚江微上前一步，美丽的眼睛看向水初平身后的雨前茶，“了了让我来与各位做交易……”
水初平毫不犹豫地把雨前茶扔给楚江微，“说吧，她在哪儿？”
雨前茶亲昵的和楚江微贴了贴，随后就化成一道光与他融为了一体。楚江微说：“雨前茶果然只是水神大人的鱼饵吗？”
水初平面色平和，已然不悦。但楚江微并没有看出来，一直在一旁看戏的穆长春问楚江微：“有个问题……”
“您说。”
“她明知水神根本不会在意雨前茶，却以自己为筹码交换……怎么看似乎都是不平等交易？”
楚江微说：“雨前茶很重要，了了她本身也愿意再次出世……”
穆长春转向水初平，“您什么意见？”
水初平起身，平静地说：“我没什么意见，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
楚江微叹息，“还请各位相信我与了了的承诺，请跟我来。”
水初平已经不太想去了，但穆长春现在显然是兴致盎然，她兴致盎然那势必是有什么有趣的东西！
水神撤了隔离，跟着楚江微走。缩地成寸，寥寥几步，便跨到了城外。楚江微东弯西绕，进到林子深处，深处有一间很新的小木屋，颜色还是原木色，屋子里亮着光。
楚江微敲敲门，“了了，我回来了。水神大人也到了。”
其余三人皆站在院中，看他敲门。
“了了，不要怕，水神大人是很和善的……”
穆长春先勾了嘴角，风千序还是那副愁苦嘴脸，和善的水神大人则是有点无聊。
楚江微不好意思地对院里的几位贵客笑笑，自己施法打开了房门，进门柔声喊到：“了了你在……”
穆长春率先进到屋子，她看着整洁却空旷的房间，问楚江微：“所以，楚公子？为什么自信她会等你？”
楚江微抱紧了手里的伞，难过地垂下眼。
水初平笑着从外面进来，他发现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空气中用很奇怪的力量留了一句话，其他人似乎并没有发现。他也装没有发现，立刻就移开了视线，看向穆长春。
穆长春撩起袖子，纤细白皙的手腕上戴着一条银链。她轻轻提起，保温杯握在手中，拧开轻抿了一口。望了楚江微一眼，转身欲走。
水初平诶了一声，“就走了？”
穆长春又扫视了一遍空旷的房子，偏头，不然？
水初平咳了两声，悄悄给穆长春传音，〔乐子呢？〕
〔看完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从刚才到现在。〕
穆长春盖好杯子，恬然地笑了笑。她又从门口折返回去，挂上温和恬然的笑，遗憾地叹了口气，“楚公子坐吧，可以详细说说你和了了的故事吗？”
楚江微警惕地看着她，稍稍向后退了一步。
水初平越过楚江微，大大咧咧地坐在穆长春右手边，含着笑看他。风千序没什么所谓，纯不想自己独自站着。
楚江微害怕地缩了缩脖子，美人面的红晕褪去，眼睫颤抖，强装着镇定问：“你们……想做什么？”
穆长春苍白的脸在渚光灯下犹如鬼魅，她微笑说：“就只听故事，不做其它，可以吗？”
风千序像个听到“故事”这个关键词就触发泡茶机制的npc，已经开始有条不紊地摆放茶具了。
楚江微迟疑不定，磨蹭半天还是坐了下来。风千序目不斜视，也给他倒了一杯热茶，他牵强地笑说：“谢谢。”
穆长春问：“你自己说还是我们来问？”
楚江微终于放下怀里抱得伞，十指相扣拢着茶杯，垂着头 说：“你们问吧……”
“了了的全名叫什么？”
“楚因了，因果了结的意思。”
“跟你一个姓？”穆长春稍显诧异。
“不是不是，她不是楚家人，她自己本来就姓楚。”
“你们怎么认识的？”
“是我救了她。那天在一片森林里，她气息奄奄地悬挂在一棵大树上，浑身都是血，脏腑也受了不少损伤……”楚江微陷入了回忆，害怕紧张的情绪隐下去，露出羞涩可爱的笑，“我照顾了她很久，她话很少，但很有礼貌，和她相处很愉快，心境淡然而又平和。一开始我是不知道她是心因的……”
穆长春凝神听着，她比较好奇心因的特征。
楚江微神色略严肃些，“直到我发现一些人看不到她……”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是的，那是我心魔最严重的时期，所以我毫不费劲地看到了她。”
穆长春默默看向水初平和风千序，水初平惊起，解释道：“吾乃五行神之一，什么都能看到，跟心魔没什么关系。”
风千序淡定喝茶，“哦，我现在暂替木神之职。但是，也不排除我有心魔的可能性，倒是你……”
穆长春咳了一声，“也许……是因为我前身是？”
楚江微没在意他们的交谈，垂眸望着茶盏里的汤水，自己这张脸美貌无双，长年高居美人榜榜首，居然也有被抛弃的一天啊……
水初平不对穆长春的话表态，转头问发神的楚江微，“她的父母是谁？来自哪里？为什么诞生？”
楚江微缓缓摇头，“除了她说她来自一个叫做地球的地方，其它……不知道。”
风千序和穆长春齐齐看向无所不知的水神，询问地球在哪儿。
水初平哎呀一声，兴致勃勃地说：“他不是说了嘛……没有这么个地方，虽然有什么叫地圆、苍球之类的，但委实是没有地方叫地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