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通俗易懂
风千序慢慢悠悠地走在广阔的原野上。刚下完一场雨，万里晴朗，空气中飘着一股泥土新翻的芳香。
对风千序来说，回收灵力是一个很简单的事，他只随手拿了一张画灵符的黄纸，捏在手里，染了浊气的木灵力就自动地往符里钻去。
穆长春跟在后面，看得有趣，乐道：“仙尊，若是有人用木灵力与你对战，你只需出一张黄纸，对面便束手无策了。”
风千序说：“这个，我师父确实做得到。我不行，木灵力一旦被人所用，那便是属于他的力量。但如果对方对于木灵力的掌控，也就是常说的悟性，远远低于另一方的话，那木灵力被剥夺也不是没有可能。”
“原来如此。”穆长春应到，又想起那张护身符，伸手摸出来看。
嗯……外面看起来就还是普通的黄纸，且没有内容。她细致地把三角拆开，如预料般，里面也没有内容。左右翻了翻，透光看了看，伸手弹了弹，真就一张普通的黄纸。
“千序上尊安，又见面了。”穆长春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视线从黄纸里转到说话的人身上。
看到一片熟悉的鸦青色，她捏紧了手里的平安符。
“你怎么在这里？”风千序皱眉，喝道，“离远点！”
鸦青色吊着眼角，眉低垂，难过的退了几十步，还不忘回答风千序的问题。
“我只是路过……不好意思，我不该凑上来的……下次我避开……实在抱歉……”
熟悉的涟漪，鸦青色的老仙人又不见了踪迹。穆长春松开手里的平安符，不确定地问：“这次，应该没关系吧？”
风千序左右观望一圈，十分确信地摇头。
“我可以理解为……”穆长春顺着黄纸纹路按原样叠了回去，夹在指间，问：“这张纸并没有什么用吗？”
“找药的路上无聊随手折的。”风千序头也不回，捏着那张空黄纸继续往前走。
“多谢。”穆长春微笑，夹着三角黄纸重新放回袖里，风千序也悄然勾起了嘴角。
工作很快收尾，风千序把满载灵力的黄纸收好，立在了广阔平原的中心。他抬脸，望着碧蓝的天，无意识地捏着手腕，有点懒懒的烦躁感。
“工程量很大啊……”他叹道，“似乎还有点危险。”
又转头看向无所事事的穆长春，“要是师父在多好啊！”
穆长春点点头，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温和而冷漠地真诚发问：“要是实在危险的话，我需要躲远一点吗？”
“……也不用。”风千序瞪着她，哼哼道，“真是让人胆寒。”
“嗯？”
风千序不理她，一脚踢开石子，站定。伸手向虚空微抓，一根腕大的树枝握于掌间，树枝枝繁叶茂，花团锦簇。却每一片叶、每一瓣花都不尽相同，深深浅浅，赤橙黄绿，好不和谐热闹！
树枝随着风千序的动作，一头扎进脚下的土地，生根，长大，不断长大，不过片刻，一棵参天大树突兀地出现在广阔的平原上，数量众多的木行灵在花叶间跳来跳去。
风千序飞身而起，至树冠上三丈处，面朝灵云山，闭眼凝神，虚空绘诀，繁多的绿色纹路明明亮亮。睁眼，喝道：
“开！”
“引！”
“至！”
话音刚落，一条绿色的灵力河从凌云山倾泻而下，灌注到这棵参天大树上，随着网状的根系不断向四面八方奔流而去。
穆长春眯眼，不禁感叹：好绿啊……
“你又在想什么？”风千序已然落地，负手走到穆长春身前。
穆长春摸着自己的脑袋，问风千序：“上尊刚才使出那么多法诀，是都要记住的吗？我记性并不是很好。”
“当然……”风千序死亡微笑，欣赏了一下难得僵化的穆长春，“不用。”
千序上尊继续负手，侧身高深莫测地望着那棵树，道：“书应该自己记住自己，而不应该是让我记住它。”
“你说得有道理。”穆长春把手从脑袋上放下，苦恼十分地问，“不过……书要怎么记住自己？”
千序上尊保持着原动作，背后的手又往虚空一抓，一本厚实的书出现在他手里，轻轻往上一抛，念道：
“今天晚上吃什么？”
书很快摊开，翻开的那一页文字飘出来——
〔水煮白菜一碗，原生态黄瓜两根。〕
“懂了。”穆长春走到风千序身后，问他，“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施法的时候需要闭眼的原因吗？”
风千序又瞪她。
穆长春嘻嘻，把悬在半空的书捧下来，翻了几页，不太满意地合上，书名是《减肥十法·晚餐篇》。
她掂了掂，认同道：“这本书确实需要减肥了。不过我们不需要，对吧仙尊？”
不等风千序说话，她又说：“再去太守府蹭顿流水席如何？”
看风千序显然不认同，她把需要减肥的书放回原处。长叹一口气，垂着灰色的眼瞳，遗憾地摇头。
“看来我要失信于何夫人了，她还那么年轻，孩子还那么小……”
“……”风千序无语、无视，专心的关注木灵力的流通情况。
穆长春嘟囔完，关注点似乎又回到了当下。
“这棵树是什么？”
“修仙界叫它聚灵神木。”
“那实际是？”
“我师父的一把笤帚。”
“……啊。”
“可以把刚才引灵的过程简单讲解一下吗？”
“师父留了一箱上锁的宝藏，我在输密码。”
“……啊。”
“你刚才似乎说……这个过程危险？”
“嗯，”风千序把书扔回虚空，抱着手目不转睛地盯着树，“假如有任何一丝游荡的浊气顺着它，流到灵云山……”
“会如何？”
“那我会死得很难看。”风千序答。
“……啊。会有这个可能性吗？”
“当然不会。浊气跟灵力差不多，有一定的基础智能。去灵云山……”风千序呵笑一声，“那它们是在找死！”
“哦。”穆长春答，然后沉默。
“没问题了？”风千序分出视线看她。
“还有一个问题。”穆长春拉回神游的思绪，端正态度，风千序也期待起来。
“我真的想去吃流水席，我还没吃过。”
“是吗？”
“我想推翻一个假设。”穆长春说，“那位高人或许是仙界的。”